- 更新時間:2015-6-24 6:52:10 本章字?jǐn)?shù):3714
灝正宮,書房之中。
宋凌軒正在批閱摺子,讓慕離坐在了一邊,似乎他很是享受她呆在一旁,看著他工作,並且會時不時的看著摺子問一兩句她的想法和意見。
不過慕離沒給出任何意見,他以爲(wèi)這樣就能夠回到從前了嗎?不,永遠(yuǎn)不會的,過去的永遠(yuǎn)不會再來,她早就不是宋離了。
不過,她還在坐在這裡,因爲(wèi)她現(xiàn)在還需要他去除慕明德才行,所以耐著性子。
終於,一個時辰之後,宋凌軒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了慕離,俊美的臉上是一個笑容,淡淡的說道:“朕還以爲(wèi),你絕不會主動進(jìn)宮見朕。”
慕離抿了抿嘴,抵著眉眼,沒有去看宋凌軒,只是說道:“是關(guān)於慕明德的事情,想必朝堂上的,皇上已經(jīng)佈置得差不多了吧?我這邊也打探好了,五日之後,酉時,慕明德會在醉鄉(xiāng)樓去見樑國的人,屆時樑國的人會帶來慕明德需要的百味忘魂丹。”
“嗯,好,知道了。”宋凌軒只是不痛不癢的應(yīng)答了一句,突然補(bǔ)了一句話,“這麼說,你和玉笙寒見過了?”
慕離蹙眉,擡眼看了宋凌軒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曉得宋凌軒是不是查到了什麼,知道了她和玉笙寒的往來,查到了什麼程度,是否知道了她是白素素的女兒之類。
畢竟聽起來白素素十分喜歡她的女兒,而白素素又是樑國皇貴妃,還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如果宋凌軒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不是會利用她這個身份去做什麼事情呢?
比如要挾樑國?
不過,暫時應(yīng)該不會的,至少宋國和樑國現(xiàn)在還是一個和睦相處的狀態(tài),宋凌軒應(yīng)該暫時還沒有要挾的必要。
只是,若他有的話,她應(yīng)該怎麼做?
“你也不必隱瞞什麼,樑國太子失蹤了,雖然這個消息並沒有宣揚(yáng)開來,但是是真的失蹤了。”宋凌軒說道,語氣倒是十分淡定,“朕派去保護(hù)你的人,也不都是酒囊飯袋,玉笙寒去見你了,不止一次,爲(wèi)了見你,還煞費(fèi)苦心。”
“自然,皇上身邊都是高手如雲(yún)的。”慕離避重就輕的說道,心頭卻是沉甸甸的,玉笙寒會不會有危險,宋凌軒會不會藉此機(jī)會對玉笙寒做什麼。
“你身邊的男子倒是不少的。”宋凌軒也沒有去追究慕離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他話中的重點(diǎn),“你知道嗎?看到這麼多男子圍在你身邊,朕很不高興。”
宋凌軒對某人不高興的時候會做什麼呢?慕離回憶著,然後得出了唯一的答案,死。
若是能立刻殺了,那就立刻殺了,若是對方現(xiàn)在勢力很大,那就忍忍再殺,若是對方有利用價值,那就利用完了在殺掉。好像都是這樣,無一例外的。
“爲(wèi)何玉笙寒如此幫你?”宋凌軒又問了一句,“朕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或者說,朕是假設(shè)了許多可能性,比如,你對他有用,比如,你對他來說特別,比如,他喜歡你……”
“皇上,離今日來,想說的,只是關(guān)於慕明德的問題。”慕離猛然打斷了宋凌軒的話,她不想聽他繼續(xù)說這些了,等這一次之後,她要提醒玉笙寒小心。
不過,心頭卻有絲絲擔(dān)心,玉笙寒是從樑國故意逃走的嗎?而不是光明正大的過來的嗎?這也是他爲(wèi)什麼一直藏匿著,不叫人知道他來宋國的原因吧,樑國那邊的權(quán)力鬥爭當(dāng)真如此厲害?
一連竄的問題在腦中浮現(xiàn),卻又只能忍著不表露出來。
“朕也說了,慕明德的事情,朕自然會解決好的,五日之後酉時,醉鄉(xiāng)樓,對不對?”宋凌軒說道,烏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波瀾不驚,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你很關(guān)心她對不對?雖然你極力剋制了,但是你依舊忍不住擔(dān)心。”
“皇上,到底想怎樣?”慕離覺得十分惱火,咬著牙壓抑著問道。
“嗯,想怎樣?朕也在想這個問題。”宋凌軒若有所思,目光倒是從慕離的身上移開了,看著他面前的茶杯,“想將你留在身邊,想你爲(wèi)朕執(zhí)劍殺人,你肯嗎?”
慕離一窒,擰起眉頭,心頭的怒火卻莫名的竄得更加厲害。
“還想將你身邊的男子一個個的都除掉,一個都不留下。”宋凌軒繼續(xù)說道,端起了茶杯,“不對,不僅僅是男子,是任何你關(guān)心的人,除了朕之外,都除掉。這樣,你眼中心中便只剩下朕了。”
慕離盯著他,從前她怎麼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這麼一個神經(jīng)不正常的人呢?竟然跟著他,爲(wèi)他奉獻(xiàn)一切,傻了整整十幾年,她是該嘲笑他的精神不正常,還是嘲笑自己的愚蠢?
“你做夢。”慕離突然吐出這三個字來,然後站起來,“五日後,酉時,醉鄉(xiāng)樓,慕明德家中書房有密室,密室中一套龍袍是我放進(jìn)去的。我要走了。”
說完,慕離真是轉(zhuǎn)身就走,不想再多和宋凌軒留下來同處一室多一秒。
“龍袍?那不是謀反?”宋凌軒似乎一點(diǎn)也不著急慕離要走,只是抓住了這一句說道,“那你是想朕趕盡殺絕,還是隻處置他一個呢?謀反之罪,如果算得重的話,是要誅滅九族的。”
慕離停住步伐,原本這個問題是她想來討論的問題之一,雖然溫言秋帶著那麼些人離開了,但是如果宋凌軒真的要追究的話,只怕他們也難逃一劫的。她是想和宋凌軒好好說說,能不能從輕處罰,但剛剛生氣惱火,只想著離開。
“回來,坐下。”宋凌軒還是那樣不慍不怒的聲音,那種一切盡掌的感覺,“陪朕將這些奏摺都批完了,朕就按照你所想的做,這個交易,不難吧。”
慕離至少望著那門望了十秒,然後才轉(zhuǎn)過身來,機(jī)械的走到了自己剛剛的位置上,一言不發(fā)的坐下。
“很好,你想來能夠忍耐,也不是衝動的人。”宋凌軒的臉上甚至浮現(xiàn)了微笑,提起毛筆,拿過一本奏摺來,“以後,做夢這種話,就不要對朕說了,朕要做的從來都不是夢,從來都是能夠?qū)崿F(xiàn)的事情,對不對?”
“皇上智勇雙全,無人能敵。”慕離盡力說出這句話來。
“過來,替朕研墨。”
等宋凌軒批完了奏摺,已經(jīng)是申時了,慕離只覺得她從來沒有這樣累過,是心底覺得累,她本來就是不想見他的,這次只是因爲(wèi)慕明德的事情迫在眉睫了,所以纔來。
“累不累?”宋凌軒站起來,“陪朕走走吧。”
“是。”慕離努力摒除所有的感情,告訴自己,如果一開始面對慕明德那樣去面對宋凌軒,迎合她,爲(wèi)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是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嗎?宋凌軒也是一樣的,她一樣可以在他的面前做得很好。
在灝正宮中走著,宋凌軒也沒有沒有帶別人,只有李全順遠(yuǎn)遠(yuǎn)的尾隨著而已,他也盡挑些沒有人的地方走。
“相府的事情朕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次對你下毒的人是慕明德。”宋凌軒說道,語氣中是透著關(guān)心的,“這幾日,你小心些,只怕他是憋不住要對你動手了。”
“我會小心的。”慕離答道,心中卻又一個聲音在嘶吼著,不想聽到宋凌軒的任何關(guān)心,一點(diǎn)兒也不想。
“雖然不曉得玉笙寒和你的關(guān)係到底到哪一步了,但是也要防備著他,雖他看起來比朕好相處,也慣會說好聽的話,但此人心機(jī)不淺,做事頗有謀略,他生母走得早,他還能夠順利坐上太子的位置,你可以想象他的手段。”宋凌軒又說道,還是在叮囑和提醒,“你且小心,萬萬不可太過輕信。”
“嗯。”慕離別扭得慌,只是嗯了一聲。
“唉。”宋凌軒突然呢長長嘆了一口氣,“你似乎很是信任他,就如同你信任江濤一樣,可你就不信任朕。”
慕離猛然擡眼,瞪向了宋凌軒,很像脫口而出,你將我逼死,還給我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你縱容你的走狗殺了張長林和林青,你讓我相信你?
“你還是怨朕的。”宋凌軒停住了步子,看向慕離的眼眸,對於她幾乎毫不掩飾的恨意,一點(diǎn)回避都沒有,反倒是柔和的微笑,“朕會彌補(bǔ)你的。”
說完,宋凌軒擡起手去,想要將慕離垂落在額頭的頭髮給撫上去,只是慕離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動作。
“皇上,離可否告退?”慕離只是說道,毫無感情。
彌補(bǔ)?哈,哈哈哈哈……
“去吧,看來你是一刻也不想在朕身邊多停留了。”宋凌軒的語調(diào)中似有一種悲涼,“慕明德的事,朕會從輕的,這也是你所想的吧,你關(guān)心的人那樣多,安排離開的人那麼仔細(xì)。”
果然,果然她什麼都瞞不住他的,他都看著呢,慕離也覺得悲涼,重生一回,以爲(wèi)脫胎換骨,以爲(wèi)不再和從前一樣,卻不想,他還是能夠?qū)⑺乃行乃伎吹们迩宄坪醣葟那斑€要清楚。
“多謝皇上。”慕離連爭辯或者惱火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心沉得發(fā)痛,“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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