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司邊說著賀氏一族的光榮偉大直到辦公大樓樓下才停下腳步，“你要去校長辦公室？”
“嗯。”羅雯點頭。
趙司見她腳步不停，猶豫了一下忽而上前一步攔住她，善意提醒道：“不是有要事的話，你最好不要現在去觸黴頭，校長現在因爲外頭的輿論壓力跟警方的施壓已經焦頭爛額了。”
“嗯？趙醫生是收到什麼消息了？”羅雯笑著看向他，這個趙司家世不錯，消息也夠靈通，除非嗅到了風吹草動，否則也不會放棄滬陽高中的高薪職位跑去南市面試。
趙司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學生或者老師經過後才繼續道：“最近滬陽高中接連發生了投毒案，網絡黑客案，外界其他高校都在施壓要摘掉滬陽高中省重點中學的名頭，上頭也正式接受了審查，如果真的摘掉了省重點，到時候不止老師會跳槽，就是你們這些學生也會流失。”
原來是這樣。
羅雯先前就有聽說過滬陽高中樹大招風在業界備受矚目，不過前段時間去了國沒太注意學校的動向，虧得尹茉莉這一攪和差點就要把單文芳的老底給掀了，想想也真是夠嗆。
跟趙司道別了之後，羅雯依舊選擇前往校長辦公室，彼時辦公室內單家兄妹都是一片愁雲慘霧。
單文芳剛跟林松古通完電話，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放下話筒。
單秋皺著眉問道：“怎麼樣，林老有辦法嗎？”
“哎……”單文芳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這一次觸碰到的人超出了林老的能力範圍，他也沒有辦法。”
單秋聞言沉默了半晌，心裡也是著急，可這幾天他們四處託關係找人，各大報社都不敢違抗權力部門爲滬陽高中保駕護航，現在連小妹的孃家人，在陽市紮根多年的老牌商會也束手無策，難道單文芳苦心經營的學校就要這樣毀於一旦嗎？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是沒用，在北方犯了事過來投奔姐姐單文芳，如今單文芳有難，他卻像無頭蒼蠅一樣只能乾著急，要是她的話……想到這裡，單秋再次搖了搖頭，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每每毫無頭緒的時候想起那個心思聰穎的少女。
就算是她，也是無濟於事吧。
對上這種權力部門，平頭老百姓也只有認輸的份。
扣扣。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單文芳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皺起了眉頭，“請進。”最近來請辭的老師越來越多，她都煩透了。
於是，羅雯進門的時候，當真就對上了單文芳的一張黑臉，“校長，我是過來銷假的。”
“哦，是你啊，銷假的事情找你的班主任吧，不必到我這裡。”單文芳勉強緩和了臉色，對羅雯指了指沙發上的單秋道。
單秋卻是嚇了一跳，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怎麼回來了？”他不是記得當初請假的時候說是要一個月左右的嗎？
羅雯微笑地跟單秋打了招呼，“事情提前辦完了，我就提前回來了。”
“哦，哦……”單秋愣愣地點了點頭，鬼使神差地指向對面的位置，“你坐下吧。”
“嗯。”羅雯依言入座。
辦公桌後邊的單文芳卻是蹙起了眉頭，不明白單秋讓一個學生留在辦公室做什麼。
剛想開口問，卻聽見單秋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羅雯，這一次的事情，你瞭解多少？”他將雙手交叉在一起，說話時不住地摩挲著指尖，好似精神有些遊移不定。
羅雯挑眉看向他，知道他必定從單北那裡聽到了風聲，也沒有故意隱瞞，直接道：“這一次事情有些棘手，處理不好的話，滬陽高中可能面臨倒閉。”
“那你有沒有辦法？”單秋捕捉到她口氣中留有餘地，厚厚的眼鏡後邊雙眼蹭地一下就亮了。
可是單文芳卻是突然站起身大步走了過來，神色嚴肅衝著單秋呵斥道：“單老師，你這是在做什麼？”對一個剛入學的新生討論社會問題，還主動向其求救，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單秋卻是將單文芳拉到沙發上坐下，“姐，我們聽聽看羅雯的主意，現在或許只有她能幫助我們。”
單文芳蹙起了眉頭，回頭打量起了羅雯，口中警惕道：“她知道我們的關係？”
“嗯，火車上就是她救了我跟單北，東西也是交給她處理了。”單秋索性將一切坦白。
“什麼？”單文芳吃了一驚，看著羅雯的眼神已經從警惕變成了不可思議。那樣價值連城的文物竟是她悄無聲息處理掉的？這其中需要動用多少資源跟能力難以想象。
這個新生，到底是什麼人？
無關乎羅雯是什麼身份，單秋此刻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沉著臉色低聲問道：“羅雯，你有沒有辦法幫助滬陽高中度過這次難關？”
羅雯看著驚訝後陷入沉默的單文芳，這才轉頭看向單秋，微笑道：“那你準備付出什麼代價？”
她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而單秋也早已有所準備。
“你想要什麼？”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對少女的行事作風有所瞭解，她挑這個時間上門必定是有所圖謀。
羅雯其實很欣賞單秋的聰明，也很樂意跟聰明人談交易，可是這一次卻是情況不同，指尖在沙發上輕輕釦動，她輕聲道：“代價稍後再談，我要先知道這一次電腦入侵的是誰的電腦。”
因爲尹茉莉入侵被發現之後，整個東省的網絡全面被覆蓋，曹痞追蹤線索到省那邊就斷了，這已經足夠說明事件已經升級到了市裡邊不能控制的範圍了。
單文芳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如實道出了一個答案，“是東省警視廳的x長。”
警視廳。羅雯心下微沉，這下子確實有些麻煩。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羅雯並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林宅。
林松古自從溫玉齋入駐之後便清閒了許多，溫玉齋勢頭迅猛，手中掌控的暗線門路也廣，大大小小的商鋪都隱隱有以它爲尊的現象。
麻煩少了，他這個會長出面的次數也就少了，反正他樂得清閒。
不過接到羅雯電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舒服日子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