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於羅雯的身份,趙哲沒有特地去詢問,該他知道的羅雯必定會告訴他。她不說,待到他爬到同樣的位置,同樣可以知曉。
出了酒吧,兩人也歇了心思去閒逛,羅雯直接打電話給邱民,讓他去查清楚包廂裡那些男人的身價背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的把柄足夠讓他們成功打開在香港的窘迫局面。
“姚甜搭上線的人,是朱偉光。”計程車上,趙哲將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得出了最終的答案。
羅雯靠在窗邊,夜風(fēng)拂過耳畔帶來一片冰涼,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美麗,卻泛著糜爛。
“嗯,朱家吃著老牌子效應(yīng)價格居高不下,可壟斷了市場,每年開出來的翡翠珠寶產(chǎn)量有限,久而久之拖垮是必然的趨勢。而朱家兄弟現(xiàn)在正是爭奪家族繼承權(quán)的關(guān)鍵時期,朱偉光爲(wèi)了做出成績,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拉攏富人消費,但是壓榨太多回水自然就幹,他隱瞞了姚甜的年齡跟身份,爲(wèi)的就是繼續(xù)壓榨他們。”
聽完羅雯的分析,趙哲陷入了沉默,胸口堵著一口氣,壓得他一陣發(fā)悶。
倒是羅雯轉(zhuǎn)頭看過來,輕笑著打散了沉悶,“呵呵,朱家兄弟互相狗咬狗,正好是我們渾水摸魚的時候,如果順利的話,最近幾天就有消息了。”
趙哲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話題轉(zhuǎn)移了過去,“朱偉光今晚過後肯定會姚甜去下套,繼續(xù)籠絡(luò)資金,最近他們大動作……對了,朱家老太爺六十歲大壽,他們這纔不擇手段。”
“哦?”羅雯挑眉,這個消息倒是頭回聽說。
“沒錯的,趙括娶的就是朱偉光的妹妹朱美琪,朱家老太爺喜歡翡翠,他忙著找翡翠就是去獻殷勤的。”
羅雯點頭。趙括能力不強,可妻子朱家的勢力卻是最爲(wèi)強勁的姻親,與其互相傾軋,如果能夠強強聯(lián)合,那桑家必定是最先被排擠不出的旗子。不過脣亡齒寒,只要朱家當(dāng)家的還在,無論是朱偉光還是朱偉民上臺,朱趙兩家就不可能和平共處。
想來趙家老太太也在觀望著形勢。
回到宿舍的時候,田梅兒陪著姚甜在上鋪睡著了,譚晶呆呆坐著,手裡的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看到羅雯進來的時候,她打了個冷顫,眼眶忽地又紅了,“羅雯。”
“嗯,還沒睡嗎?”羅雯放下書包,感覺這一趟出去比去打工還要累,於是繞過譚晶就要**去。
半道上譚晶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啞著聲音六神無主,“羅雯,現(xiàn)在,我們要怎麼辦?甜甜,我們一起來這裡讀書,家裡爸媽都盼著我們能出息,可,可是現(xiàn)在……”女孩子求學(xué)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遇了人生的鉅變,不敢跟家裡爸媽說,也無法去跟別人討回公道,那種慌亂的情緒一直梗在心頭。
羅雯可以體會,畢竟她也嘗過孤立無援的滋味,拍了拍她冰涼的小手,低聲道:“這兩天看好她,不要讓她出學(xué)校,也不要讓她跟外界有。”
“……好。”半晌,譚晶回味著羅雯的話,哽咽著點頭。她曉得,羅雯這是要息事寧人,可縱然心中萬般不甘,姚甜得名譽擺在那裡,要保住這個學(xué)位,就不能張楊出去。
羅雯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拍了視頻拿捏住那些人的把柄,並且準(zhǔn)備對付背後的主謀朱偉光,今晚如果不是看在田梅兒的份上,大抵她也會對這件事情冷眼旁觀。
說她斤斤計較也好,說她冷血無情也罷,前頭她的警告擺在那裡,姚甜抵擋不住**自己上了賊船不關(guān)她的事情。
隔天一大早,邱民帶來了好消息。昨晚上那幫**全都是平常朱偉民在巴結(jié)著的,用來打通關(guān)係壟斷市場,朱偉光想搶了弟弟的人脈,卻不想讓羅雯撿了一個大便宜。
“那你準(zhǔn)備怎麼辦?”電話這頭,羅雯慢悠悠問著。
邱民知道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到了,趕緊清了清嗓子,“我把視頻發(fā)給了朱偉民。”
“呵呵……”羅雯清脆悅耳的笑聲透過手機穿進了對方的耳畔,接著便是一句猶如天籟般的誇獎,“做得很好。”
邱民嘿嘿傻笑了兩聲,總覺得跟在羅雯身邊做事情特別合拍,黑的白的全都不忌,動的全都是腦子,殺人不見血,太爽快了。
“消息灑了出去,朱偉光就會有所行動。那邊視頻的來源不要暴露,好好把握住資源,讓溫玉齋儘快入駐。”羅雯愉快地吩咐道。
“是。”邱民領(lǐng)命而去,聲音中也滿是昂揚的鬥志。
他在香港活絡(luò)了這麼久都被卡住的事情,羅雯才三兩天就打開了局面,這個羅總真是不容小覷啊。
早晨上課的時候姚甜請了病假,田梅兒憂心忡忡,上課總是走神,待下課之後拉著羅雯到了走廊,“羅雯,你是說真的嗎,這件事情就讓甜甜一個人吃了啞巴虧嗎?”
羅雯挑眉,見田梅兒說話口氣有些質(zhì)問的意思,當(dāng)即也便回道:“不然這件事情你想怎麼處理?”
“我……”田梅兒一愣,可話到嘴邊卻也沒個主意。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原本想要在宿舍陪著姚甜的,可聽了譚晶的話,田梅兒只覺得氣悶,“我知道你跟甜甜有矛盾,可現(xiàn)在甜甜出了事情,你能不能別再生她的氣,這件事情就這樣掩蓋過去,我,我替甜甜不值。”
“呵呵……”聽到這裡,羅雯倒是笑了,若說之前她對田梅兒的熱心腸存有好感,樂於事事遷讓跟幫助,那剛剛這一席話就算是徹底給這份友誼打上了句號。
“羅雯,你笑什麼?”田梅兒咬著脣,她性格是懦弱,可並不傻,她也清楚地知道現(xiàn)在這裡唯一能幫上她們的就是羅雯。可羅雯的態(tài)度,她有些捉摸不透。
羅雯將書包放在欄桿上,斜斜靠著牆壁,晶瑩的眸子直接望向田梅兒,“你替姚甜不值,所以我問你想怎麼辦,你出個主意。而我的想法已經(jīng)擺在這裡了,還是你覺得你的這份不值需要我?guī)湍愠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