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嗎？”
羅雯挑眉，晶瑩的眸子裡慢慢浮現出一絲笑意，“那就要看曾叔叔希望我是，還是希望我不是。”
“叔叔不懂你的意思。”曾治國忽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那是一種被拖進了泥潭不得翻身的恐懼感。直覺告訴他，面前的少女不簡單。
“呵呵……”羅雯變換了姿勢，舒服地窩進沙發，像一隻慵懶的貓，“不知道東省警視廳x長的位置空下來，曾叔叔勝任的機率有多大呢？”
她不答反問，語氣從容而隨意，好似這一句平地驚雷就像是問候對方是否吃完飯一樣簡單。
可曾治國卻是霍地站起身，冷著臉色下了逐客令，“天色晚了，叔叔家裡就不留你了，請回吧。”
羅雯擡起薄薄的眼皮，晶亮的瞳孔盯著他頸邊暴起的青筋，半晌嘆了一口氣，終是起身離開。
她知道，要動彈省裡的位置非同小可，曾治國愛惜妻女，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是他所懼怕的，不到最後無可奈何，他絕對不會走這一步棋。
走在回校的夜幕之下，羅雯穿過鬧市區，看著街邊小販攤上廉價的飾品跟衣服，想起上一世自己從工廠下班回家，也曾經在這些攤位上流連。
而現在，她**裡已經足夠包下十條鬧市街，可也同樣的，她已經鮮少有時間停留在攤子前了。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一個攤位前，看著上面琳瑯滿目的髮卡貼了亮片閃閃發光，一時間起了興趣。
“呵呵，小姑娘，你真識貨，這些髮卡是最近高中生的流行款式，很多你們學校的學生都來我這裡買呢。”攤主是一個本地人，看羅雯的校服就認出了是滬陽高中的，笑容可掬地大力跟她起東西。
羅雯一邊點頭一邊快速掃過攤子上的東西，挑了幾個夾子之後準備付賬，剛拿出錢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男聲，“羅雯？”
羅雯一回頭就見到陽光帥氣的張宇森跟幾個男女站在迎面走來，其中竟然還有美玟。
“呵呵，好巧，沒想到滬陽的風雲人物會在這裡買東西。”美玟走在張宇森的左手邊，一眼就看到羅雯一手錢包一手拿著飾品袋子的樣子，當下就語氣嘲諷地笑了起來。
張宇森皺了皺眉頭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右手邊的女生卻突然上前挽住了羅雯的胳膊，“你就是羅雯啊，我經常聽宇森提起你，我叫詩晴，是宇森的朋友。”
“嗯，你好。”羅雯看著面前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眼睛格外明亮的女生，心頭頓覺彆扭，不著痕跡將手抽離開來，她掏錢付賬。
張宇森卻是更快一步上前攔下了她的手，衝著攤主問道：“她的東西多少錢？”一邊說著，他已經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一共五塊，不過……一百塊我可能找不開。”攤主也是小本生意，一天營業額有時都到不了五十塊，哪裡能一下子找得出一百塊的零錢。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羅雯從錢包裡拿出零錢遞給老闆。
張宇森尷尬地將錢塞回了口袋，覺得那張一百塊燙得自己面紅耳赤。
詩晴將一切看在眼裡，彎起眉眼衝張宇森笑道：“正好遇上，宇森，要不叫上羅雯一起吧，唱歌人多熱鬧一點。”
張宇森回頭看她，看她那雙晶亮的眼眸衝自己眨巴眨巴，心下一暖，“嗯，好啊。”
羅雯本不想去，可後來張宇森又打電話了她宿舍幾人還有林少爵，這場唱歌之行成了變相的聚會。
而且，聚會的地點選在了重新裝修的巨皇俱樂部。
“我聽說以前巨皇是連鎖夜總會，不過自從被收購了之後開發了很多新項目，現在有ktv，夜總會，遊樂園，適應了各個年齡段的消費。”
“嗯，我也聽說了，巨皇的老闆真是聰明。”一路上，幾人七嘴八舌討論起巨皇的改造，皆是一片驚歎。
羅雯也算是直接得到了消費者的反響。
這個方案是熊浩提出來的，當時趙小雨還特地打電話給羅雯猛誇了一頓，大讚其是一個天才。
真正踏進巨皇俱樂部，看到到處的浪漫裝飾，俏皮風格，小情侶雙雙對對，再看看酒水單上的酒水價格，羅雯才體會到這個天才所言非虛。
衆人進入了包廂不久，林少爵跟陳飛就載著郝美麗幾人到場，厲男一如既往既往像個愣頭青，看見酒水單後立刻就竄到沙發上，“這裡老闆是吸血鬼吧，一瓶啤酒要一百塊，寶寶受到了驚嚇。”
美玟坐在一邊對厲男的沒見過世面嗤笑不已，無論淪落到何等境地，她總是放不下高高在上的架子。
相反的，從開始進了包廂就有些拘謹的詩晴卻是點頭贊同了厲男的話，“確實有些貴。”
“對吧對吧，我跟你說啊，上次去青園吃飯更過分……”厲男見有同道中人就立刻上去自來熟攀談，結果說到一半話就卡在了喉嚨。
“嗯？怎麼了？”詩晴轉過頭疑惑看著她，“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厲男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看向了羅雯，猛地搖搖頭乖乖回到了郝美麗身邊坐下。
詩晴眨巴眨巴眼睛，彎起好看的眉眼笑道：“羅雯，你的朋友真有趣。”
羅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對於這個詩晴，她並無好感，卻也並不排斥，權當是泛泛之交。
不過對方卻表現出了超常的熱情，最後竟然點了歌跟羅雯合唱。
“我對歌曲並不熟悉，讓給茉莉吧。”羅雯將話筒遞給身邊的茉莉。
心不在焉的尹茉莉蠕了蠕脣瓣，本想拒絕，但在羅雯的凝視下，她還是接過了話筒。
一首歌唱得荒腔走板，跑調跑得所有人哈哈大笑，陌生的氣氛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陳飛坐在一邊微笑不語，看著在屏幕前淺笑吟唱的女生，心頭情緒複雜，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傷。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憑空出現的詩晴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張宇森苦苦追不到卻放不下的人，而正巧這個人此刻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