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茵說完，就不再吭聲了，臉上的笑容也減少了許多。
感受到林青茵的情緒有些低落，林晟東心裡嘆了一口氣，爲人父母心，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是希望女兒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可這個成毅可不是如意郎君，這簡直就是他麼的二郎神，一出手就辦掉了吳秀田和舒琴。
林晟東低頭想了很久，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好辦法。
他也可以成爲外戚啊。
論財力論能力，他自詡不弱於張綱。
特別是實業運作這一塊，他一直是很有自信的。
經歷過這次的事件，林晟東本就有了退意，也不想繼續留在東倉縣了，畢竟辦掉了舒琴之後，算是將東倉縣大院的勢力得罪了一個通透，繼續幹下去，恐怕也是被各種刁難。
等拿回了股份，他倒不如直接變賣掉八個商廈，然後投資陌陌集團。
要是陌陌集團的盤子太大，那他就投資2級公司，總歸能有一席之地的。
到時候，他既能幫襯到林青茵，又能傍上陌陌集團這棵大樹，還能給未來謀條賺錢的道。
這才叫投資。
想清楚這些，林晟東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起來。
自從過年和成毅對過線之後，林晟東仔細研究過陌陌集團的產業。
陌陌集團的很多產業都是新興的，林晟東觀之不透，但對於其中一個產業，林晟東就太熟悉了。
商戶積分！
論起個體工商戶這一塊，林晟東敢說第二，這漢東省就沒人敢說第一。
他就是最大的個體工商戶。
從一個幾平方的小門頭開始，一步步發展到了八個千萬級的商廈，要不是這十幾年前一直疲於和吳秀田與舒琴鬥智鬥勇，林晟東有自信能將晟東商廈開遍全省。
他對個體工商戶的心思和痛點幾乎瞭如指掌，對於顧客的心態也是拿捏到位。
每個行業佼佼者，都對熟悉的領域有絕對的自信，林晟東就是這種人。
他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讓他來負責這一塊，他可以將這個業務量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想清楚這些，林晟東拿起手機，給成毅發送了一條短息：【有事談，望來。】
到了晚上，成毅帶著江雨汐來到了病房。
江雨汐和林青茵的關係很好，聽說林青茵的爸爸住院了，她強烈要求過來探望。
成毅實在沒辦法，只能將江雨汐拎了過來。
“江雨汐！”一看到江雨汐進來，林青茵連忙開心的打招呼。
“她就是江雨汐？”林晟東打量著傳說中的江雨汐，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孩雖然長得很漂亮，但和他女兒還是有些差距的。
至少在顏值這塊，他女兒完全佔優。
“林叔叔好。”江雨汐和林晟東打了招呼，很自來熟的走過去，將帶來的花籃擺在了病牀邊的櫃子上。
擺完了花籃，江雨汐一臉好奇的望著林晟東，問道：“林叔叔，你真是咱們東倉縣的首富啊？”
“那都是好事之人亂說的。”林晟東應付了一句。
江雨汐繼續追問道：“林叔叔，當首富是什麼感覺啊？你出門會帶保鏢嗎？會不會和電視裡那樣，會擔心被人綁架。”
“？？？”林晟東完全無法理解江雨汐的腦回路，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哪裡能算得上東倉縣的首富呢，咱們東倉縣的隱形富豪多的是。”
江雨汐只當是林晟東謙虛了，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奇道：“林叔叔，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啊？是不是有人想要綁架你？他們要多少錢？”
“……”林晟東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成毅。
這個丫頭要是再問下去，他的血壓都要高了。
成毅很習慣的拎住了江雨汐的衣領，將追問不休的江雨汐拎到了一邊。
江雨汐很不滿的喊道：“成毅，你幹嘛啊，我見到我偶像，詢問一下成功經驗怎麼了？我一定也是要成爲首富的人。”
成毅完全免疫了江雨汐的抗議，他將江雨汐拎到了特護病房的客廳裡，對林青茵說道：“林青茵，你來接待江雨汐吧，我有事要和林叔叔聊。”
“好。”林青茵會意的走到江雨汐身邊，抓著江雨汐的手笑道：“江雨汐，我爸爸的事我大多都知道，你有問題可以問我。”
“真的？”江雨汐眼神一亮。
見到兩個丫頭聊的火熱，成毅便走進了病房，問道：“林叔，現在舒琴她們都已經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吳秀田手裡的晟東商廈股份，也已經退了回來。”
“我找你不是爲了這些事。”林晟東很認真的看著成毅，說道：“你幫我解決了這麼大的危機，我也想幫幫你。”
“幫我？”成毅笑道：“林叔，你就甭和我客氣了，有林青茵這層關係在，我也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你不相信我能幫你？”林晟東沉聲問道。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成毅笑道：“我是真的不需要林叔報答我。”
林晟東沒有繼續廢話，直接了當的說道：“你現在的商戶地推模式進展太慢，我仔細研究過你們的模式，你們現在運營了六個月，京州市只有5%左右的商戶加入了你們，至於原因，一個就是你請了大學生做地推，這大學生可以幫你拿下一些普通商戶，但他們給你拿不了大商戶。”
林晟東的話，正是現在商戶地推模式的痛點。
眼下的商戶地推模式陷入了一個循環，生意好的店鋪不願意加入，生意不好的店鋪搶著加入。
整個京州市，生意不好的店鋪只有不到一成而已。
雖然這5%的商戶帶來的效益已經非常離譜了，可距離成毅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
成毅的目標是15%。
他對於實體行業的認知，都是來源於美團這一塊，他沒有開過實體店，也沒接觸過多少實體店的老闆，起初執行這個商戶地推模式的根本，也只是爲了積累資金池。
林晟東說道：“其實商鋪老闆的目的就是賺錢，只要能讓他們賺更多的錢，他們肯定不會拒絕，如果你能將商戶地推模式細化，再打造出幾家生意火爆的商鋪做標桿，就算是生意好的店鋪，也肯定會感興趣的，如果他們還不感興趣，那你就在他們的行業扶持出一家同行，讓他們感受到一絲危機。”
林晟東的辦法很簡單，但卻非常的實用，因爲他很瞭解個體工商戶的心態。
林晟東繼續說道：“你這條路如果做好了，可以在每個區縣設立一家陌陌會員大商場，由當地的商戶提供貨品，這些貨品可以不與他們店鋪裡的衝突，然後按照30-60天的週期來給他們結算貨款，這30-60天的週期會積攢大量的資金，這些資金都可以進行擴張或投資。”
“像是我們商廈，幾乎都是採用的這種模式，我們只需要承擔租金就可以。”
“？”聽到這個模式，成毅突然覺得非常熟悉。
這怎麼越聽越像是京東自營呢？
不過仔細想想，京東自營的模式其實和這個年代的商場也差不多。
不少商場免費提供展位和鋪位，從銷售的商品裡抽成，並且將結算時間設置爲3-6個月。
像是晟東商廈的結算週期便是3-6個月。
如果商戶地推模式按照林晟東說的來，的確是大有前景。
不過，林晟東的思維是按照他所認知的情況來想的，但在成毅聽來，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如果林晟東真能夠在每個區縣弄一家陌陌會員大賣場，那就可以做成同城速達，甚至於可以做成省級銷售網絡。
不得不說，這首富就是首富，幾句話就將他的興趣給提了出來。
成毅笑道：“林叔，這需要投入很大的本錢啊。”
林晟東說道：“商場和網吧這種娛樂場所不一樣，商場屬於最優質的資產，負債率就算是達到80%，銀行也願意放貸，我們用A商廈抵押貸款，然後建造B商廈，再用A商廈殘值和B商廈抵押貸款C商廈，發展速度是極快的，只要我們不在同一個地區的支行貸款就行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成毅感覺林晟東的想法太瘋狂太膽大了，這簡直就是一種完全不顧負債的打法。
的確，徵信系統到2006年7月才正式全國聯網，在此之前，只要你膽子夠大，你完全可以用同一套房從A銀行貸完錢再跑到B銀行貸。
所以這時候，銀行一般都是採用收繳房本的辦法來杜絕這種行爲。
可商廈這種大型的購物中心不存在收繳房本的行爲，別說是收繳房本了，任何一家銀行，只要聽說有商廈想貸款，那都是行長帶著小姨子屁顛顛的過來談。
見到成毅陷入了沉思，林晟東說道：“這年頭想要賺大錢，就必須要膽大，你看看那些做房地產的，樓盤還沒封頂，就已經抵押貸款去下一個區縣建新樓盤了，哪個房地產企業的負債率沒有90%？只要這個行業處於上升期，負債900%也沒事。”
這就是首富的思維。
他們不是蠻幹，而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林晟東見到成毅沒有發表意見，又勸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成立單獨的有限責任公司，註冊資金1000萬就足夠，我的八個商廈大概價值1.6個億，我變賣了當啓動資金， 1.6億，我佔股新公司兩成股，行不行？另外八成給你們，就算真的出了問題，你們也只有800萬的責任。”
成毅說道：“林叔，你要是真想做這個行業，我可以分給你做，你成立一家2級公司就可以，你說的這個事很不錯，但方向我覺得需要改改。”
“怎麼改？”林晟東一愣。
成毅笑道：“我覺得未來發展趨勢應該是電商購物，現在易趣一直在推廣，我覺得不出三年，這電商必定會崛起，到了那時候，如果在網上點擊一下，貨物就送到家門口，你覺得這實體店鋪和商場會不會受影響？”
“肯定會。”林晟東身爲商廈從業者，他很反感互聯網那套東西。
他緩緩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按照電商這個方向走？”
“不是。”成毅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拿出一套具備和電商對抗的模版。”
“現在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林晟東皺眉道：“現在易趣光送貨上門都需要一個月，他們拿什麼實體商鋪抗衡？”
“這時代是在變化的，現在做不到，不代表他們以後做不到。”成毅說道：“我有一個想法，林叔你幫我參謀一下。”
“你說。”林晟東直視著成毅。
他很期待成毅能提出什麼好建議。
成毅說道：“我覺得我們的思路不能只侷限於一個區縣，我們既然要做，就是將整個省的銷售網絡都串聯起來，大不了弄上兩輛小貨車，每天圍繞著全省走一遍。”
“你是說進行串貨？”林晟東皺眉道：“這不妥當，現在很多商品都是禁止串貨的。”
成毅笑道：“我們只是定一個大概的路線，省的購物網站一崛起，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要學會用魔法去打擊魔法，如果我們手裡有一個易趣那樣的購物網站，用戶可以在上面下單，下單之後的第二天就能收到貨，你覺得對實體店的衝擊力大嗎？”
林晟東的眼神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天就收到貨的電商？如果電商能做到這些，那我們的實體店就可以全部關門了。”
成毅笑道：“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林叔，你要是真願意接這個攤子，我回去就上報董事會批準，不過你最好考慮清楚，你手裡有這1.6億，幾輩子估計都花不完，你要是將這1.6億購買了燕京市的房子，恐怕夠花十輩子。”
林晟東呵呵笑道：“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我最喜歡的還是賺錢的過程。”
“我其實對錢不太感興趣。”林晟東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