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煙也知道不按照節氣種植,培植成功的機率會比春暖花開時的機率更小。
可是如果在三四月開始培植,那麼就算成功,也只能是八九月開始採摘,一直到年底,那麼這一年就又過去了。
想到面對卓勝男一天都痛苦,她才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幫唐厲風讓大漢國富強起來。
也唯有兵強馬壯,資金雄厚,唐厲風纔會揮師北上,蕩平北冀國。
那一天或許還遠,但若是從現在就開始努力,它就會越來越近。
“嗯,你看著吧,我有我的辦法。”
葉疏煙篤定現在種植沒有問題,因爲在現代,多得是種植反季作物的辦法。
蘇怡睿嘆了口氣,又是羨慕,又是自卑:“師父這樣忠君爲國,且又有如此的能力和魄力,真是讓怡睿自愧不如……”
葉疏煙笑了笑:“不許你再這樣妄自菲薄。你從前無所事事,只因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向。但從我開始籌劃食油署的事情開始,你就已經參與進來,而且越做越好,有你在,許多我不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幫我做。你我看似聯手,但實則都是從無到有,一起起步。你叫我師父,是我的福氣,就像這次冊立貴妃的事,我就要多謝你。”
蘇怡睿赧然一笑:“好,妄自菲薄的話,從此我再也不說了。”
二人說話間,已經從六尚局沿著往東的宮道走到了宣佑門。
六尚局離東承天門最近,所以要經過中間這一層的宣佑門,去往東承天門。
這是葉疏煙以前去工部的工事場的必經之路。
這時候,宮道邊高牆內的梅園,梅花開得依舊很好,只是沒有最冷的時候那樣燦爛了。
葉疏煙望著牆內的紅梅,想起那時她在工事場外重遇唐烈雲,他便是翻過牆去,採了一支送她。
不過當時她根本不敢接受,他拿著那束紅梅,花瓣零落在整條宮道上……
“越冷的時候,梅花開得越好。如今已是冬末,馬上就要立春,這梅花卻萎靡下來了。不過師父要是喜歡賞梅,皇家苑囿裡還有一片,那裡比宮裡冷些,梅花的花季反倒長幾天。”
蘇怡睿看到葉疏煙失神地看著園內的梅花,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但這件事,唯有楚慕妍最清楚,因爲前幾天在慈航齋的密林裡,葉疏煙才告訴了她。
祝憐月雖然在這裡被唐烈雲認錯,但並不知道他折梅相送的往事。
楚慕妍怕葉疏煙再想起唐烈雲,便走上前,說道:“娘娘,年復一年,花落花開,總有更好的風景等著您呢。”
葉疏煙知道楚慕妍的意思,便微笑點頭:“是啊,待會兒從皇家苑囿回來的時候,你跟著怡睿去幫我摘幾束最美的梅花回來吧。”
楚慕妍看了蘇怡睿一眼,生怕祝憐月和葉疏煙再說她恨嫁,急忙道:“我……我自去摘給娘娘就是,幹什麼要和他一起,難道我看不出美醜麼?”
蘇怡睿見楚慕妍只要是一見到他就沒有一句客氣話,忍不住道:
“我說你這丫頭,真是不識好歹啊,你知道皇家苑囿裡的梅園有多大嗎,進去迷路了可別賴我。還有,花枝長得好的都在高處,就算你能上去,摘了再下來,花也被樹枝刮光了。本大人肯陪你去,那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
話還沒說完,楚慕妍就惱了:“我說蘇師侄,你別丫頭長丫頭短的,我是你師叔,沒規矩!”
蘇怡睿早就忘了這件事,想不到楚慕妍的記性這麼好。
葉疏煙見他們倆真是上輩子的冤家,見了面一句話就要吵起來,無奈地一笑:
“慕妍,你怎麼能說我徒弟沒規矩呢?這不就是間接說我這個當師父的沒有教導好他嗎?”
楚慕妍不知道葉疏煙存心想撮合她和蘇怡睿,便接著葉疏煙的話,橫了蘇怡睿一眼:
“不是我說的,是本來就是啊,他眼裡只有你這個師父,完全不把我和憐月這兩個師叔放在眼裡。一聲師叔而已,叫了能掉兩斤肉麼?”
蘇怡睿看著葉疏煙,一副求饒的神情,只希望葉疏煙別讓他叫這倆小丫頭爲師叔。
葉疏煙卻掩口一笑:“徒兒,你要是不想讓師父被人說是個不懂得立規矩、護短的人,今日就乾乾脆脆叫一聲吧?”
蘇怡睿一聽,看著得意洋洋的楚慕妍和忍不住笑意的祝憐月,又不能惱,又不能再像上次一樣耍賴逃過,一張臉憋得通紅,才從牙縫裡憋出了一句話來。
“祝師叔,楚師叔……”
聲如蚊蚋,若不是這宮道上安靜,簡直不可能聽見。
楚慕妍開心地一笑:“師侄乖--”
蘇怡睿瞪著她,嘴角抽了抽,簡直想咬她一口。
“那待會兒,怡睿就陪著你楚師叔一起去折梅吧,千萬別讓她在梅林裡迷路,也別讓她登高,摔著了唯你是問。”
葉疏煙淡淡一笑,吩咐蘇怡睿道。
蘇怡睿極爲不痛快地答應,不知道葉疏煙爲什麼對楚慕妍和祝憐月這麼好。
但祝憐月卻看出來了,葉疏煙這根本是想讓蘇怡睿和楚慕妍有獨處的機會。
楚慕妍這個人最是嘴硬,要讓她承認喜歡蘇怡睿,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若是沒有葉疏煙和祝憐月在場,她才能直面自己心裡真正的感覺。
她性格的可貴之處在於直爽、有義氣,而且本身容貌也很不錯,若是多和蘇怡睿相處,說不定會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機會是給他們創造了,能不能成就一對佳偶,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出了宮,葉疏煙只帶了童九兒、祝憐月、楚慕妍三個人,和蘇怡睿一起上了他的馬車。
車廂裡的擺設都十分奢華,蘇怡睿這樣一個最重享受的人,任何時候都會讓自己舒舒服服的。
這裡吃的喝的,玩的看的,一應俱全。
尤其是這輛馬車似乎構造有所不同,沒有什麼太大的顛簸之感,就算是行馳快一些,也沒有漂浮的感覺。
葉疏煙乘坐了一段路,才誇讚道:“這車倒是很穩,坐上去的感覺,爲何與其他馬車都不大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