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令梅惋惜，大好男兒若是犧牲在戰(zhàn)場上，她也會記著有這麼個人品不咋滴但爲(wèi)國捐軀的英雄。偏偏他立了功回來了，這倒讓她有點兒出不了手。

“我聽靈齡說了?！绷蠲凡荒蜔┑拈_口，“恭喜你。相信這兩年在戰(zhàn)場上，你一定收穫良多?！?

段亦揚眉目間的陰冷化去了不少，多了幾分堅毅。他凝視著令梅姣好的眉目, 問：“我立了戰(zhàn)功回來。是不是多了點機會？”

令梅搖頭：“你從來沒有機會。”

段亦揚神情落漠：“可是。我在戰(zhàn)場上，生命快要消失的那一瞬，滿心滿眼只有你。”他捂著左胸處，“子彈穿過身體的時候，我腦海裡回顧了自己荒蕪的前半生。令梅，你居然是我生命裡最耀眼的存在?！?

令梅毫不客氣的道：“誰的人生裡沒遇上過幾個驚才絕豔的人物？遇上了是你的運氣?！?

段亦揚忍不住低低一笑, 她說得對。令梅可不就是自己遇到過最爲(wèi)驚豔的人物？

忍不住問：“如果, 當(dāng)年我沒有想著打壓你強取豪奪，你會不會給我機會？”

令梅冷笑：“都說了你從來沒有機會。但是至少我們能做朋友。”

小金激動得全身打顫驚：“織錦。令梅，一定要拿下這塊織錦?！?

令梅心下發(fā)冷，不動聲色的笑贊：“這一箱子?xùn)|西不得了啊?！?

段懷奇哈的聲：“你想什麼呢？”隨即又是震驚又是惱怒，“你TMD還沒對人家死心？！”

織錦出土如果沒有專業(yè)的人員保護，很快就會隨風(fēng)而逝，也賣不出價錢來。男子點了錢，渾不在意的將織巾一卷塞給了她，笑容滿面的拎著箱子走了。

令梅倒抽了口涼氣。

令梅扯了扯嘴角，這種鬼話騙三歲小孩呢？她也不懼他，跟著他走到無人的牆角處。

段亦揚緩步踏上樓梯，走到祖父身邊，低聲問：“爺爺，什麼情況下，國家可以指定分配老婆？”

“怎麼樣？”男子得意的問，“漂亮不？是不是好東西？”

令梅遂道：“這隻木雕佛像不錯?！?

“令梅。”他聲音沉沉的道, “我是不是會放棄的。”

總有一天，他要讓蕭令梅心甘情願的跟隨自己。

令梅怔了怔：難不成小金真的找到山神大人的遺蹟啦？

她擰眉問男人：“什麼東西？合法嗎？”

這一箱子裡最出挑的是一尊木雕的佛像。綵帶飄逸，對, 木雕上還殘留著不少顏料。佛像纖細(xì)而美麗, 低垂的眼線弧度美如半月，嘴角帶笑，讓人一見沉淪。它在一干金銀珠玉的環(huán)繞下，靜若神祇。

令梅噎了噎：“800，不能再多了。”

有小金在，她的運氣總是好的。先是找到只魏晉時期的佛頭小石雕，佛祖慈悲眉目間俱是禪意。

“回來啦？”段懷奇站在兩樓走廊的過道上看著他，滿目的失望。

令梅揉它腦袋：“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行？”

令梅點頭。

段亦揚吸了口氣。

“我也不亂開價。兩萬塊，您拿走?！?

令梅混跡在磨肩擦腫的人海中，默默的尋找著自己的目標(biāo)。

段亦揚笑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別是挖了哪家的墳了吧？

“那是。我祖上在遼寧那邊是做大官的?！蹦腥藛?，“您看上哪樣寶貝？”

令梅很是不喜此人鬼祟的行徑，但是小金卻驚喜萬分的直叫喚：“山神大人的靈力，他身上有山神大人的靈力！你快跟去看看?！?

段懷奇滿心的無力。大好的孫子怎麼就栽在一個農(nóng)女手上了呢？

“蕭令梅現(xiàn)在有錢有人有還有福建、廣州和首都政府的支持。你好自爲(wèi)知?！?

攤主隨手從攤位上摸了只灰綠色的東西給她：“這個算添頭送你了。1500一分不能少。”

令梅嘀咕：“你直接說你要來潘家園玩, 我也不會不答應(yīng)啊?！?

她氣笑了：“這破懷錶也值300——”話音未落，突然間心悸了悸，同時小金啊喲了一聲：“走狗屎運了。收下，快收下它?！?

小金滴溜著雙大眼睛左顧右盼：“一會我讓你買什麼，你就買什麼?！?

正要繼續(xù)往下逛，身前橫插來個瘦小的生人。滿面警惕的問：“小姐喜歡佛像？我這邊有更好的寶貝。”

他慢悠悠的踱到自己的房間，倚在窗前抽了根菸。

夜色中，段亦揚輕掩大門，忽的頭頂燈亮，祖父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令梅和攤主討價還價：“你看這石雕只有頭沒有身子。1500貴得離譜啦?！?

男子喜道：“小姐眼光真好啊。這可是遼國皇家寺廟時供奉過的佛像。你看看，是不是和我們漢人的佛像不太一樣？”

段亦揚苦笑解釋：“我就去看看她。我什麼都沒做?！?

不僅是佛像，這一箱子的珠玉和絲織品的花紋，都帶著點兒異國的調(diào)調(diào)。

令梅隨口道：“包佛像的織錦也給我吧?！?

令梅裝作憤憤不平的樣子，不情不願的掏了錢。

令梅頷首，淡淡的道：“不錯?！彼抗馕⑺?，不動聲色間手指的抹過了墊在箱子裡的暗紅色的絲織品。絲織品面料已經(jīng)黯淡無光還沾著不少泥土卻毫不影響它花紋的精美，錦繡的花簇和白衣的觀音像依稀可見。

令梅與他一番還價，最後以一萬五的價格收下了佛像。

攤主翻了個白眼：“它要是完整的還輪得到你來撿漏？”

男子這纔打開隨身拎著的一隻行李箱：“小姐您看看, 是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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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潘家園的早市在天色昏沉?xí)r就已經(jīng)開張。

朋友嗎？

他苦笑。

小金玩膩了空間裡的寶貝，藉口自己感覺到了一點點山神大人的靈力, 掐指一算, 吵著鬧著再要來潘家園找山神大人。

那人怔了怔，眼珠子微動，笑道：“當(dāng)然是合法的。是我家祖?zhèn)鞯膶氊悺！?

令梅聳聳肩：“恕不奉陪。”

令梅無語的打量他送的添頭，竟然是隻破損不堪的舊懷錶。

她大步邁進學(xué)校，徒留段亦揚孤冷的身影凝望著她的背景。

令梅輕輕吹去佛像衣袂裡的灰塵和織綿一併存入空間。走出巷子，擡頭間，發(fā)現(xiàn)自個兒居然站在了陳千樹的古董鋪子外。

令梅莞爾一笑。真巧。

當(dāng)即步入店內(nèi)，笑語如鈴：“陳老，您在嗎？”

鋪子裡的夥計眼睛都直了：天哪，有仙女來找掌櫃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