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時間上網娛樂？

於大章以爲像李明釗這種國安領導，每天都要兩眼一睜、忙到熄燈，根本就不會有個人娛樂時間。

就連他這個做刑警的，也很少有空閒時間，好不容易放個假也都用來補覺了。

現在想想，也真是虧欠了人家曲脫脫。

自己除了親手給她做過幾頓飯，還真沒有爲她做過什麼。

自打相識以來，貌似都是她在單方面付出。

這次更是讓她誤會了。

早知道葉琳只是受了點輕傷，他也不可能來。

於大章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對一旁開車的李明釗說道：

“領導，我要回鬆海。”

“不行。”李明釗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

“你這纔剛來，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

剛來就抓了個對方的活口，他怎麼可能放於大章回去。

那麼遠的距離，對方穿著吉利服都被發現了，這個胖子的視力簡直堪比八倍鏡。

他已經想好了，這件事不完，絕不能讓於大章走人。

“那你讓我打個電話。”

於大章退而求其次，央求道：

“爲了幫你們，我女朋友都誤會我了，我得和她解釋一下。”

他們兩個是昨晚鬧彆扭的。

於大章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本來打算到了目的地就立刻給曲脫脫打電話，好好解釋一下。

可是誰能想到，這鬼地方竟然連信號都沒有。

這玩意兒得趁熱啊，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問題，越快解決越好。

他可不想回鬆海的時候，正好趕上曲脫脫和別人的婚禮。

“這個要求不過分。”

李明釗立刻點頭同意道：

“就在車裡打吧，用我的衛星電話直接撥號就行。”

說著，他從儲物槽裡拿出一個帶天線的手提電話。

於大章伸手將其拿了過來，放在手裡掂了掂：

“你之前跟我聯繫，用的就是這玩意兒吧。”

看著這部電話，他忽然想起警校老師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如今這個時代，越原始的通訊方式反而越安全。

如果李明釗不說是衛星電話，他會認爲這就是一部老式的大哥大。

“沒錯。”李明釗如實答道：

“這部電話是經過加密的，在這裡，只有這種衛星電話能與外界聯繫。”

聽到他的解釋，於大章心裡有點沒底。

也不知道曲脫脫看見來電顯示是個“P”，會不會拒接。

很快，他將電話撥了過去。

還好，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喂？”

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於大章鬆了口氣，連忙說道：

“脫脫，是我，你先聽我解釋……”

還沒等他說下去，曲脫脫直接打斷道：

“你在哪？”

“這個嘛……”於大章有點含糊了，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猶豫了兩秒，他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我目前也不知道這裡是哪。”

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說。

李明釗讓他在車裡打電話，其實就是在監聽他的通話內容。

沒直接挑明瞭說，已經算是給他留面子了。

“就是說，你已經離開鬆海了？”

曲脫脫的聲音一直像鄰家女孩一樣清脆悅耳，但是此刻卻透著幾分冷意。

“是。”這種時候，於大章自然不敢撒謊：

“昨晚就離開了。”

“已經見過葉琳了？”曲脫脫又問道。

這是一道送命題啊……於大章本不想回答，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只有實話實說才能取得原諒。

“見過了。”他剛說完就立刻解釋道：

“我們真的只是同事，你要相信我，這次真的是你誤會我了。”電話那邊沉默了。

於大章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等待對面的反應，他知道曲脫脫是在猶豫。

過了一會兒，曲脫脫纔再次開口：

“那你今天能回來嗎？”

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聽起來還有些期待。

於大章稍微安心了一點，不過還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今天回不去。”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得等段時間才能回鬆海，這裡需要我來……”

‘查案’兩個字都到嘴邊了，結果對面的曲脫脫突然打斷道：

“你既然回不來，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於大章，你把我當什麼了！”

說完之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哎不是……”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於大章一時間有些發懵。

怎麼還突然暴走了？

轉念一想他才明白過來，曲脫脫一定是認爲自己要留在這邊陪著葉琳。

冤枉啊！

他立刻要回撥過去，可剛要按撥號鍵，電話就被李明釗搶了過去。

“不能再打了。”

李明釗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種加密電話是不能頻繁使用的，否則會有暴露的風險，而且剛纔你的通話時間已經超過了預定標準。”

那不完了嗎……於大章心裡咯噔一下。

本來他只是想簡單解釋一下，現在倒好，越抹越黑了。

“看來你挺在乎她啊。”李明釗笑了笑。

於大章正鬱悶呢，聽到這話，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從哪看出來的？”

他剛纔幾乎全程都在解釋，一共也沒說上幾句話，怎麼就變成在意對方了。

“你說你挺伶俐一個人，搞個對象，笨嘴拙腮的，連個話都說不明白。”

李明釗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你平時可不是這副模樣，這還不能證明你在乎她嗎？”

於大章想反駁，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力辯解。

車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久，於大章才低聲問道：

“你結婚了嗎？”

“沒有。”

“有女朋友嗎？”

“沒有。”

這是個老光棍啊……於大章本想嘲笑一下他，可想了想，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咱倆半斤八兩啊。”

前世的於大章就是這樣過來的，直到犧牲也沒結婚。

回到生活區。

於大章跟著李明釗來到一棟二層小樓前。

“你有心理潔癖嗎？”

在進去之前，李明釗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

“我指的是道德方面。”

這是要玩埋汰的啊……於大章想了想，回答道：

“嚴格來說，我的道德水準和普通人差不多，心理承受能力也比較弱。”

他已經猜到了這位李組長要幹什麼，所以提前就將說辭想好了。

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對待敵特人員都不會手軟。

爲了防止國家機密外泄，在抓到特工和間諜時，往往會使用極端手段。

這和辦案是兩回事。

警察會對嫌疑人講證據、講人權。

國安對待間諜可不會那麼仁慈，他們通常有著另一套更加直接有效的方法。

果然，李明釗聽到於大章的回答後，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的審訊，你可以迴避了，等審訊結束我再讓人通知你過來。”

看著他走進樓內，於大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是真好奇國安是怎麼處置間諜的，但又怕心理承受不住。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眼前這個二層小樓散發著陰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