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領導的注視下,許隊繼續說道:
“這次失蹤的不止是那十四名女學生,還有那名校車司機。”
“道路監控錄像上顯示,校車並沒有遭受到襲擊或者劫持,而是一路開到了郊區的監控盲區,甚至中途都沒有停過車。”
他頓了頓,隨即話鋒一轉:
“可奇怪的是,那名校車司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具備綁架十四名女學生的能力。”
“所以他一定有同夥,或者,他是被人威脅,不得已才這麼做。”
他說完後,會議室內陷入了詭異般的沉默。
就連大領導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事情發生在昨天早上。
錫城一家特殊教育學校的校車,在接上十四名聾啞女學生後,並沒有將車開往學校。
學校的老師見學生遲遲未到學校,便與那名校車司機聯繫,結果發現其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隨後老師將情況上報給校領導,校方得知後,立刻選擇報警。
一下子失蹤了十五個人,其中十四名還是聾啞女學生,這樣的事情不管發生在哪裡都是大案子。
警方很重視,調查的同時,逐級上報,最後案件到了省廳。
省廳迅速做出反應,派出總隊的警員來到錫城,對這次失蹤案展開全程跟蹤調查。
可直到今天上午,依然沒有找到失蹤學生。
倒是在郊區的一處廢棄廠房裡找到了那輛校車。
能躲過城市天網的追蹤,並將女學生轉移並藏匿起來,毫無疑問,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綁架事件。
根據現場勘查。
排除掉那十四名女生的腳印,在校車及其周圍,共找到了七名男人的足跡。
再排除掉那名校車司機,犯罪分子最少有六人。
這就是目前掌握的所有線索。
畢竟案發到現在只有一天時間,而且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追蹤上,所以蒐集的線索也只限於此。
“立刻成立專案組,你來做組長。”
大領導對許隊命令道:
“人員、車輛、資源,全都由你調配,必須儘快找到失蹤人員。”
雖然大領導沒有要求許隊立下軍令狀,但從其語氣中就能聽出他對此案的重視程度。
“是!”許隊立刻應道。
散會後,他立刻召集人手,組建專案組。
這種時候,最有效的追查手段當然是監控排查。
雖然那個停靠校車的廢棄廠房處於監控盲區,但其附近路口都設有監控。
從校車消失開始,只要是經過該路段的車輛,全部進行排查,然後將可疑車輛彙總上來,再進行二次深入調查。
工作量大了一些,但卻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
將查看監控的工作安排下去後,許隊將專案組人員叫到一起開了個碰頭會。
即使再著急也要抽出時間對案情進行分析,然後根據現有情況制定偵查方向,不然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破案最忌諱自亂陣腳,因此這時候主抓辦案的人必須要冷靜。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個整體,唯一的工作就是偵破這起綁架案。”
許隊看著專案組的成員們說道:
“都說說各自的看法,如果發現疑點,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討論。”
這是一個集思廣益的過程。很快,一名身材魁梧的成員開口說道:
“我覺得目前最大的疑點是對方的作案動機。”
“一次性劫走了十四名女學生,我認爲對方這麼做的目的絕不是勒索錢財。”
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
“根據調查,這十四名聾啞女學生的家庭條件普遍比較困難,他們根本就拿不出大額贖金。”
“能設計出這麼一起綁架案的人,不會蠢到去勒索那些本就家庭困難的人。”
“所以,他們綁人一定另有目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間裡掀起一陣竊竊私語,討論聲越來越大。
坐在會議桌上首的許隊,眉頭緊皺,神情嚴肅。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名專案組成員,等待著接下來的發言。
討論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坐在許隊右側的一名成員先是舉了下手,隨即開口說道:
“我之前辦過一起集體失蹤案,所以對這方面做過深入瞭解。”
隨著他的發聲,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國內集體失蹤的案子多爲主動走失,很多人都是因爲經濟壓力、債務或精神問題選擇主動失聯。”
他一邊回憶,一邊繼續說道:
“他們通過網絡聚集在一起,隱匿於偏遠地區,甚至在山上過與世隔絕的生活。”
“還有一些人被組團誘騙至境外從事非法活動。”
最後,他用肯定的語氣總結道:
“像現在這種被人劫持的集體失蹤案其實非常少,失蹤的還都是聾啞少女,顯然對方已經提前知道她們的身份和性別特徵。”
他的話音落下,這次衆人全都沉默不語。
此時所有人心中都有個疑問:綁這麼多聾啞少女的目的是什麼?
之所以沒人提出來,是因爲大家都沒有個明確的方向。
首先排除組織賣銀。
原因很簡單:沒那麼大利潤。
沒人會冒著殺頭的風險去做這種事。
而且賣銀是需要拋頭露面接觸陌生人的,時間長了,難免會露出馬腳。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也不會綁架這麼多女學生去強迫賣銀。
拐賣也可以排除。
人販子的主要目標確實是婦女兒童,不過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的去做劫持的事。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做人販子也是個技術活,他們會利用各種手段去哄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婦孺孩童,但基本不會去直接搶人。
這麼說吧,在國內敢一下子劫持這麼多人,就相當於向警方宣戰了。
一般的犯罪份子也沒這個膽子。
除非……
有足夠的利益驅使。
比如,都知道販毒掉腦袋,卻依然有很多人鋌而走險。
究其原因就是利潤足夠大。
可眼前這起綁架案,卻讓這些經驗豐富的刑警們犯了難。
他們實在想不出對方要利用這些聾啞少女做什麼。
片刻後,許隊提出了一個假設:
“對方一下子綁架這麼多人,有沒有可能是爲了器官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