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
於大章平復了一下情緒，坐在牀邊。
“說說吧，現在是什麼情況。”
本來還臉帶笑意的李明釗，聽到這話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和葉琳對視一眼，這才緩緩說道：
“兩個月前，這裡一名研究員在回家休假期間失蹤。”
“國安介入後，立刻展開調查，剛摸出對方的蹤跡，卻在一次交火中損失慘重，不但沒留下對方，反而犧牲了一名同事。”
這就是葉琳曾說過的那件事……於大章立刻聯想起一個多月前和葉琳的對話。
那時候她沒說具體事兒，只說了國安一個小組一死四重傷，對面全身而退。
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抓到對方。
“那次之後，領導派我們特別行動小組繼續接手調查。”
李明釗繼續說道：
“葉琳在N省調查的時候，你還幫過忙，抓到了對方負責提供武器的人員。”
“只可惜，那人落網後，第二天就死在了醫院。”
死了？於大章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那一槍打在了對方的肋部。
按理說，那個位置避開了心臟和肺部，應該不致命纔對。
而且當時醫護人員來得也很及時，那人被擡走時，還瞪了他一眼，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錯。
出醫療事故了？
他剛要開口詢問，李明釗卻搶先說道：
“他的死和你沒關係，他是自殺的。”
我就說嘛……於大章暗自鬆了口氣。
他本來想問問那人是怎麼自殺的，但轉念一想，人都死了，問這些也沒什麼用。
不過能在國安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弄死，那傢伙也挺厲害的。
“後來我們利用這人的身份提前布控，試圖將對方一網打盡。”
李明釗沉吟著說道：
“沒想到對方十分狡猾，接頭前多次試探，並設下陷阱引我們現身，那次我們又沒有留住他們。”
於大章聽到這裡，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國安特別行動小組都沒抓捕成功，對方得是什麼人啊？
就算是經過系統訓練的特種兵也做不到吧。
“現在還不知道對面的身份嗎？”於大章問道。
他實在忍不住了。
在他的認知裡，沒有人能夠在國安手裡逃脫，而且還成功逃脫了兩次。
最嚇人的，對面還沒有傷亡。
“國外特工。”
李明釗的臉色沉了下來，說完之後又補充道：
“頂級。”
你能說明白點嗎……於大章對特工的理解只停留在字面上。
警校也不教這個。
所以他只在電影裡看過有關特工的情節。
比如，碟中諜和007系列。
不過裡面的很多內容是經過加工的，也只能當成電影來看。
“是不是和間諜一樣？”於大章換了個問法。
他對於間諜還是瞭解一些的。
“兩回事。”
李明釗搖搖頭，隨即解釋道：
“特工是特殊任務執行者，間諜是通過秘密手段竊取情報的特定人員。”
“嚴格來說，間諜屬於特工範疇的細分職業。”
特工更全面唄……於大章聽懂了。
同時也感到了壓力和危機感。還好當初沒來國安，看看人家這對手，頂級特工，聽著就牛哄哄的。
這樣的對手別說見了，他之前都沒聽過。
他也終於理解爲什麼李明釗說人手短缺了。
面對這樣的對手，一般人來了也白搭，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較量，最終只會成爲對方的活靶子。
於大章揉了揉有些緊繃的臉，緩解了一下緊張感。
定了定神後，他將目光重新落在李明釗身上，輕聲說道：
“領導你繼續。”
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他都比剛纔恭敬了許多。
能與那樣的對手交鋒，這本身就值得欽佩。
“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們查到了他們另一條武器來源渠道。”
李明釗的語速不快，每個字眼都清晰無誤：
“但這次我們慢了一步，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了交易，不過我們也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可在接下來的抓捕中，對方已經先一步撤離，只留下了一具屍體。”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後來經過確認，那具屍體正是失蹤的那名研究員。”
聽到這裡，於大章也皺起了眉頭。
那個研究員不是叛徒？
他剛開始聽的時候，以爲研究員是對方安插進來的間諜，竊取了機密資料後，趁著休假的間隙逃跑了。
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原因很簡單。
如果研究員是間諜，就和他們是一夥的了，肯定不會被殺死。
“在那之後，事情的走向完全變了。”
李明釗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半個月前，對方忽然摸到了這裡，還好這裡的警衛級別足夠高，纔沒有讓對方得手，不過也對我方造成了人員傷亡。”
頓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在這之後，我們小組趕到，就在四天前，又與對方進行了一次交火。”
“這次我們擊斃對方兩人，擊傷一人，受傷那人在我們即將俘獲時，吞槍自殺了。”
說到這裡，李明釗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但我們這邊也損失慘重，重傷一人，輕傷兩人，好在都不危及生命。”
於大章聽得有點懵。
整體聽下來，對方找到這裡，似乎是從研究員那裡得到的情報。
問題是，憑這裡的保密級別，那名研究員應該也不知道這裡的具體位置。
可對方偏偏就是在殺死研究員後，找到的這裡。
“你知道這裡的具體位置嗎？”
於大章一臉嚴肅地看著李明釗，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重視。
“知道。”李明釗點點頭：
“國安這邊算上我，知道這裡的，只有三個人。”
他的意思很明顯：另外兩個人都是比他職位更高的領導。
如此來看的話，那名研究員還不夠級別知道。
那就有點意思了……於大章眼睛瞇了起來。
兩種可能：
1，那名研究員確實有問題。
他通過工作便利，知道了這裡的準確位置，然後利用休假間隙叛逃。
後面大概率是想將這個消息賣出去，所以才聯繫上國外特工。
之所以被殺死，應該是價錢沒談攏，或者是碰上了黑吃黑。
2，國外特工在欲蓋彌彰。
他們在利用這名研究員掩蓋真正的消息來源。
如果是這樣。
說明五十三所裡面有內奸。
大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