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峰的天塌了。
就在今天上午,暗自竊喜自己算計得逞的他,突然間經歷了一場由天堂到地獄的鉅變。
首先,他早上剛來到單位,正準備去錄節目,就被通知他的這檔節目被暫停了。
他原以爲是自己主持的這檔節目收視率不太理想。
臺裡準備要換新的節目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下去,等到新節目有了眉目,再去上下打點一番,花點小錢,未嘗不能夠在新欄目籌備中佔據一席之地。
而且新欄目,意味著新希望!
眼下自己主持的這檔節目年份已經太高,觀衆也早已經對其沒有了激情,如今一直不溫不火的,就是自己再幹下去,幹好了,不見得有功,可若是節目出了紕漏,反而要擔責,其實他早就已經想跳出這攤死水了,只有離開這檔節目,去主持其他火爆的節目,或者預計可能要爆火的新節目,這樣他才能夠真的出人頭地,而不是不溫不火的拿點死編制工資。
現在倒好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本來是計劃打算用自己的美男計俘獲那位叫殷明珠的臺裡主持人中的新人,以前輩的方式先跟對方搞好關係,然後慢慢的叫對方無可自拔的愛上他,並心甘情願的把背後的關係也獻給他。
如果一切順利……
騙財騙色後,不對,他怎麼能是騙財騙色呢?
他是出自真心實意的喜歡對方,只要對方背後的關係能夠一直給他用,並且持續有效的話,哪怕等到他將來成爲了一名真正的在全國都著名的主持人,都還能夠用得上它,那他也未嘗不能把這份臨時的真心,變成一份天長日久的至死不渝的愛情。
可惜,這份計劃他設計了很久,都還未用,就已經被迫擱淺了。
這都怪那個叫殷明珠的臺裡女主持人中的新人。
外表看起來乖巧懂事,性感誘人,卻原來是一個言語粗魯的潑婦。
這種女人自己怎麼能看得上她?
是,自己當時是鬼迷的心竅,想偷偷靠近她們倆,偷聽點有用關鍵新聞,用來換點錢,都是學新聞出身的,而且腳下站的還是電視臺的地,誰也別笑話誰好吧。
有抓住好新聞的機會,不去抓住它,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它溜走嗎?
他只是比較倒楣而已。
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女人,居然張嘴就破口大罵,讓他當場顏面盡失。
也沒了再泡對方的那份心。
但他卻由此產生了一種極端的報復對方的心理。
一念起,就再也無法壓制腦子裡面的那股邪念,並且連夜就把那篇隨手捏造的桃色新聞,當成小道消息賣給了自己以前的一些老僱主。
他因此確實擔心了好幾天。
怕被對方查出來。
可一來南方的好幾家報社都已經報道了,連港臺很多報社都選擇了轉載它,也沒見人站出來,把這條花邊新聞給捂下去。
他也漸漸放下了擔憂,開始期待這條桃色新聞在臺裡傳開了以後,那個惡女人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不會被嚇死?出這麼大的動靜,連報紙上都報道了,還是這種亂搞男女關係的桃色花邊新聞,哪怕這個惡毒的女人背後的後臺在太硬,臺裡也應該不會再保她了吧?
爽!
這下終於爽了。
看誰還敢再得罪他於峰,等到那個女人被開除後,肯定會當場哭的稀里嘩啦,而他也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會去好好欣賞,最好是能當面奚落一頓,哼哼!以報當日的一箭之仇。
他連怎麼去奚落對方的話都想好了,而且如果對方肯道歉,向他低頭認錯的話,看在對方人長得漂亮的份上,他可以不再計較以前的事情,只要對方肯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就行,等他將來慢慢在電視臺裡面爬上去,成爲了一名真正的當紅主持人,有了特權以後,看在男女朋友一場的份上,他會去考慮有沒有把對方再弄進電視臺裡來工作的可行性。
你看,他其實是個好人,都心軟到了這種程度。
可惜啊!
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卻很骨感。
他等呀等,沒有等來殷明珠被臺裡開除,甚至做做樣子的處罰,讓她寫檢討的消息,反而等來了自己突然被暫停一切工作的通知。
一個小時前,他剛被通知節目暫停,然後還沒緩過神來,就又已經從同事的口中得知,節目已經在正常錄播,所有人各就各位,只有他這位主持人被換掉了。
他當然不服啊!?
連想都沒想,就準備去找臺裡領導申訴。
結果就是又突然闖進了幾個人,當著辦公室裡面很多同事的面,把他的人身自由都限制了。
“你是於峰?”
“你們想要看什麼?”
“我們是紀檢科的人,你的事犯了,請跟我們走一趟。”
“不可能,不,我要打電話,你們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要見領導,我會跟領導親自解釋的,你們放開,放開我……何主任救我……”
“把他的嘴給堵上。”
四五個漢子把於峰的嘴給堵上以後,直接架著他快步離開。
36小時。
他被帶到一個小黑屋裡面關了36個小時,被問了很多話,期間也接了幾個電話,包括那位他想要求助的何主任的電話。
對方只是讓他主動承認他犯過的一些小錯誤,不要死扛,而且央視他是待不住了,等過完這個風頭後,會把他安排去外地,也算仁至義盡。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
交代了一些比如說吃回扣或是騷擾女同事,這樣的不算太嚴重的違規行爲後,他劫後餘生的總算被放了出來。
然後心有餘悸的去主動辭職,並且把罰款給交了。
當他安安全全的走出央視大樓時,他整個人都差點癱倒在地。
好險!
差點連人都沒了。
姓殷的惡毒女人,肯定是你在搞鬼,不然不可能會這麼巧,想弄死我,是吧?
行,等我緩口氣,看誰到底能弄死誰。
臭婊子,啊——我好恨啊!!!
抱著紙盒站在央視大門口,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要多惡毒難聽有多惡毒難聽,最後化爲一聲無能的尖叫。
他抱著紙箱上了一輛出租車。
“跟上去。”
一輛早早的就停靠在央視大樓對面的麪包車,悄悄的跟上了他的這輛出租車。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各方面按照計劃行事。”
“明白。”
“龍哥,我們辦事你放心,肯定不會出岔子。”
“要的就是不出岔子,該怎麼做,不用我來教你們了吧?一切以安全爲重,還有,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在這輛麪包車的後排坐著正在打電話的,儼然就是被陸陽派來京城公幹的阿龍。
5年了。
老闆一直沒有讓他們幹活,就花錢養著他們,如今好歹是總算盼來的一個任務,而且還是難度係數極低的那種。照老闆的話來說:“我是正經商人,但我偏偏又很討厭這個人,想要給他點教訓,有沒有什麼不犯法,而且出了事也不用我們來擔責,我說的我們,是包括我,也包括你,還有你帶去的人,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也不用提心吊膽,所以不能蠻幹,你就說吧,有沒有這種辦法?”
當時他聽了就覺得好難,不過又覺得老闆很有人情味,他們這些人雖然把命都賣給了老闆,但是誰也不想幹完這票就跑路。
於是合計又合計……
他選擇親自來帶隊,幫老闆出這口氣。
當天晚上。
後海的某酒吧,被朋友叫出來,然後被灌的伶仃大醉的於峰,帶著傻傻的笑容被兩名陌生的男子給帶走了。
第二天。
他迷迷糊糊醒來後,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尤其是的穀道,那可是拉屎的地方……
“寶貝,你醒了?”
當他聽到這個聲音彷彿天塌了一樣,男的,我超,怎麼會有男的?
明明他昨天被一幫哥們叫出來喝酒,因爲看出他心情不好,這幫哥們還特意幫他點了兩個漂亮妹子,他記得自己在喝醉之前,都是這兩個漂亮妹子一直在旁邊伺候著他,怎麼回事?
自己身邊怎麼會躺的是男的?
“糟了。”
“被算計了。”
“混蛋,肯定是那幫狐朋狗友們出賣了我,看我現在混的不行了,就對我落井下石,拿我來換錢,我他媽終日打雁,這回居然被雁給啄瞎眼了,不行,我得趕緊走,京城不能再待了,還得儘快聯繫何主任,讓他趕緊給我介紹一個地方電視臺去入職。”
似他這種央視優化出來的,想要去找個地方電視臺上班不難,難的是正式的編制。
一念至此。
他也再顧不得裝睡了,爬起來就想去撿地上的衣服穿。
“寶貝,你想走?”
“連招呼都不打,我好難過,你不許走……”
“你們想幹什麼?”
爲什麼是你們?不是你?
原來當於峰真正從牀上跳起來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屋子裡面不止他,還有他身邊躺著的男的,還有另外一個男的,也就是說,這個屋子裡面一共有三個男的,不對,呸呸呸,說不定這兩個之中有一個是僞男。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不僅自己昨晚上喝多了以後,被一個男的給玩了,還可能自己還玩過一個男的?
瘋了吧?自己一定瘋了。
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於峰,終於衝開兩人,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就這麼奪路而逃。
“老公,算了吧,讓他走吧?”
“不行。”
“那還追嗎?”
“不用追,昨晚上你老公我可是都錄像了,用的是撿來的那套新設備,咱們不是還撿到了這小子的電話號碼嗎?等他那先冷靜冷靜吧,寶貝,你再給他打個電話,他想通了也就會回來了。”
原來這居然是一對私下裡已經同居的Gay夫妻,昨晚上他們按照往常一樣去後海酒吧喝酒,順便演出,換點生活費,結果意外撿到了喝醉了沒人管的於峰,見這小子長得眉清目秀的,就動了歪心思,歡歡喜喜把他裹挾著帶回了出租屋。
似這種事情他們以前常幹。
每回都很爽。
而且被帶回來的人,第二天即使情緒再崩潰,也一般不會選擇報警。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除了撿到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子以外,他們還撿到了一套錄像設備,而已,僅僅是而已,就是這麼巧合。
於峰逃不掉的。
……
“你們怎麼知道他逃不掉?”
鵬城,陸陽面對回來向他交差的阿龍,也問了同一個問題。
“那小子雖然倒黴,被前後夾擊,但只要離開京城以後,躲得遠遠的,他的生活也幾乎不會再受到什麼影響了,最多是留下點陰影,所以我特意讓人又丟了一套新買的錄像設備在現場,那對GAy夫妻是我從很多對夫妻之中特意所選出來的,他們都對在這方面挺有興趣的,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陸陽揮了揮手道:“算了,就這樣吧,聽的都讓人覺得噁心,那於峰即使離開了京城又怎麼樣?那一晚上的精力也足夠他回味一生了,恐怕每每想起來都要做噩夢,就是拉屎都的多夾斷幾根,不對,應該是夾不住,哈哈哈哈。”
陸陽總體而言,對阿龍這次帶隊去京城辦的這件事情還是挺滿意的。
達到了他的要求。
既把他自己摘的乾乾淨淨,也把去辦事的人摘的乾乾淨淨,誰也不用擔責,而造成的破壞力又足夠的大,就是過程稍顯噁心了些。
“老闆……”
阿龍低著頭,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
陸陽笑著道:“趁著我現在高興,你想要什麼獎勵?”
阿龍擡起頭來道:“老闆,那傢伙可能活不長了。”
原來不是要獎勵啊!
什麼?
活不長了?
陸陽剛剛放鬆了一下身體,立馬又把整個身體緊繃起來,盯著他的眼睛道:“我警告過你,咱們最好是隻借力打力,不要去觸犯法律,尤其是不許直接對他這個人動手,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說完。
整個人有些頹廢,“如果他真的快死了,那你也找個機會出去躲躲吧,我來幫你安排,去港城那邊辦事處待幾年,等這陣風頭過了以後你再回來,唉,怎麼就不聽勸呢,咱們沒必要把事情做絕,搞得自己背井離鄉,你都有老婆孩子,今後你們就要斷了聯繫……”
“老闆聽我說,你誤會了,我們真沒動手,也沒跟那個傢伙有過任何接觸,是那對同居的Gay,我也是剛查到,他們中有人體檢結果是HIV陽性,已經在偷偷吃藥。”
“臥槽,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