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天青、天塵與李小狼、席隨月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

“你想要跟著就跟著。不過就你那點微末的實力，跟在我後面，不怕死嗎？”兩人本是相對無言的趕路，李小狼突然說出這麼些話，席隨月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回答她前幾天的話呢。

她有好好的等著她回答真是太好了。心中雖是因爲得到了李小狼同意讓她跟著而感到高興，但是席隨月也不禁想。像李小狼這般的女子，若是有誰喜歡上了她那該是多麼痛苦呢。因爲稍不留神或是沒有耐心就可能一輩子也難以得到一句回答。

在大陸的東邊的某個森林裡，火光映著剛毅俊美的臉龐，身披黑羽，柳夜手中把玩著鬼面面具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日路邊的女子，爲什麼那般憂傷。

中立森林裡，李小狼和席隨月坐下歇息。席隨月拿著木棍搗騰了一下火堆，李小狼正溫酒煮飯。神秘老頭已經不在了，她卻習慣了每日每餐爲他溫酒。但是喝酒的人不在了，這酒到最後就只能她自己喝了。

“誰？”李小狼仍是在那溫酒，手中催動著靈力翻滾著用靈力託著的裡下面緊貼著的被燒紅煮燙的鵝卵石翻動，就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她說的一般。

周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席隨月立馬全身警戒，像是一隻渾身的毛都豎起的野貓。天青和天塵本也是準備找地方生火休息，走著走著卻看見火光，這才尋到了李小狼這裡。

“你好。我們是路過這裡而已。並沒有打擾的意思。我們這就會離開。”天青一邊推開面前的枝葉一邊說著，卻在看到李小狼的背影一愣。

那翠色的衣裙那般熟悉。她以前離開艾家時貌似還自顧自的在心裡說過她若是以後回來定會護她。卻不想再次相見時她救了她還有她的父母。而這次相見，她卻覺得有什麼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重生身爲海妖身，就算不能如從前那樣五官全開的靈敏，作爲獸類她也是能知道她身上瀰漫著的是什麼。那是神秘老頭的氣息。就彷彿神秘老頭現如今活在她身上一樣。

“小翠姐……”正準備出聲打招呼天青趕緊搖搖頭，改口，“小狼姐姐。好久不見。”

席隨月聞言放下戒備，上下打量著天青和天塵。只是她停留在天塵身上的目光未免有些久了。天青可沒錯過她臉上毫不掩飾的讚賞。只是他是她的！

天青頗有些不爽，氣呼呼地一把攬住天塵的手臂並將天塵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的腰上。席隨月眸色一暗，片刻又恢復正常。

李小狼溫好了酒這才轉過身來看天青。她不認得天青現在的樣子。一頭海藍色長直髮，一雙微閃著藍光的黑眸，額間一點藍色勾銀邊的菱形花鈿，腰肢微動就引得及腳踝的藍色長髮晃動，這樣的美人，她沒見過。只是天塵她還是認識的。

李小狼也上下打量了天青和天塵一會兒，只是她的神色平淡。

“找到了。”李小狼說的這句話讓天青和席隨月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天塵卻是笑著將天青摟得更緊，“嗯。找到了。”

“他死了。”待幾人都坐下，李小狼昂首飲下一杯酒，眼中有些紅潤。天青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她雖是不知道李小狼在說什麼，卻被李小狼那悲傷的神色弄得有些害怕。

天塵微沉思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試探的問，“凰城，神秘老頭，前些日子見時你還跟在他身後。”

李小狼拿著酒杯的手頓在半空而後將手中的酒遞給天青，“喝吧。你說要是他也能像你這樣重生該多好。只是那樣太殘忍了。離臧死了。我聽見了她和他說話。哈哈——不知道他們下輩子會不會還這麼坎坷呢。”

天青鼻子一酸，一想到那個非要她叫他爺爺的英俊老頭仰面喝下李小狼遞過來的酒。酒有些辛辣，嗆得的她猛的咳嗽幾聲然後留出眼淚來。

“他真是傻。被賊老天耍的團團轉。他喜歡她，一輩子也沒能傳達給她。她死了化作殘害衆生的厲鬼，他卻要去消滅她。他費盡了心思修煉突破了聖武者二十級，應該是新的大陸第一，本以爲可以殺了她再隨她而去。最後卻是他還沒找到她她就死了。你覺得好不好笑？”李小狼不知爲什麼看見天青就覺得很有親切感，話也比平時多了。

席隨月在一旁聽了心裡唏噓不已，深以爲是李小狼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但那個人卻死了。沉浸在悲傷中的李小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席隨月誤解的一塌糊塗！

“難不成這世上的有情人都該經受這樣的痛苦嗎？”李小狼雙眼無神。

天青被李小狼的想法驚到，“這個世界上本就沒什麼不帶有痛苦的。它終會被我們永遠按沒辦法忘記的快樂掩蓋，惹上塵埃。沒人去掀扯，也就過去了。雖然無奈，但是我們必須需接受。人，是習慣逃避痛苦並拼命忘記痛苦的存在。雖然無恥，但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前進。而逝去的人們過了奈何，也就不記得我們了。也就不會有什麼所謂對我們的恨意。我們就那樣無恥的接受他們生前的好意，好好活下去。”

腦中一閃而逝的是南宮殤的面容。天青想，她確實無恥。因爲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早忘記他。李小狼覺得心中鈍痛，扯住胸口的衣領，“我的快樂，哪裡有那樣的快樂。它真的能讓我忘記痛苦嗎？”

說罷，李小狼像是不想再說話了一般，閉眼就那樣坐著睡了。天青、天塵和席隨月相對無言，也各自收拾了睡去。

早上起來，天青就看見席隨月時不時用眼神瞄向天塵。看著席隨月在天塵身上游走的目光，天青煩躁的想抓狂。轉身狀似無意的擋住席隨月打量天塵的目光，天青有些想要和李小狼分開走。

李小狼酒醒了，一想到自己昨晚的樣子耳梢染上一抹微紅。窺探出了席隨月對天塵的意思，李小狼怒視席隨月，“一眼就喜歡上的喜歡也許不是真的喜歡。那種所謂的嚮往和對他人的憧憬沒有錯。但是憧憬已經有了相伴一生的良人的人，很賤。”

李小狼說話一向刻薄，按理說席隨月早該習慣了，但是聽到這話卻是羞憤的想要殺人。狠狠地瞪了天青一眼，席隨月覺得，這些都是天青的錯。若不是她突然出現，李小狼絕不會這樣對她的。那個男子……

她配不上！不過是一個善妒的女人！

席隨月的心裡話沒有人聽到。若是天青聽到了定是要哈哈大笑，這個世界上哪個女人不善妒？若是不善妒，那定是不喜歡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