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非法囚禁啊?”老夫人驚訝的轉(zhuǎn)身,不解的說:“小陽,你在說什麼,奶奶怎麼聽不懂?”
“不明白?”向陽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奶奶不明白就算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容媽怎麼就不見了, 我還等著她的老眼聽響呢,這凌小柔也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不見,不但不見她找,反而天天想著怎麼勾引男人,真是……”
向陽搖了搖頭,“難道有其母,必有其女?”
“什麼!向陽,你都胡說八道亂講了些什麼?”老夫人用新?lián)Q的柺杖,用力敲打的地面,看了眼收拾東西的溫欣,最後對孫子說:“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出去多不方便,有話就直說咯,反正欣丫頭又不是外人!您說對不對!”
說著,向陽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頓時老夫人更憤怒了,只是在她掩去慌亂,剛要發(fā)怒的時候,向陽笑了笑雙手插兜走出病房。
那懶惰的背影,明明看起來隨意,卻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朦朧。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只有五歲的孫子,那個常常飢餓也也不會開口求人的孫子,成長了,長大了,竟像他父樣一樣,爲了自己的女人,不顧一切的付出!
那個溫欣有什麼好?
住柺杖,她一步步的來到天臺,風吹起銀色的長髮,迷失她原本就花心的眼。
逆光裡,老夫人看著孫子欣長的身形,那寬厚的背,讓她再度想起塵封多年的忘事。那年小她20歲的妹妹,來到家裡,就在老宅的露臺大膽的勾引向天。
她憤怒交加,趁黑把妹妹交給容媽去處理,卻不想一年後,她突然找上門,說什麼孩子是向天,那一刻她笑了。
驕傲如她,怎麼可能相信那個女孩是向天的?在妹妹死後,不管是或否,她刺了青,然後命人把女孩送走,卻不想第二天她就高燒不上。
一連燒了五天,最後被一個僧人所救,破解的方法竟是在妹妹墳前承諾,好好對那個女孩,那年她55歲,一個半身子入土,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卻破天荒的信了。
奇蹟在尋找女孩開始,她的燒就退了,只是結果卻是那女孩死了。
25年以來,妹妹和那個女孩的影子,時不時的都會出現(xiàn),在夢裡,在她清修的時候,如影隨形,卻怎麼都不想到,忽然有天那個刺青再度出現(xiàn)。
而且在孫子發(fā)來的照片裡出現(xiàn)了,後來,她知道了刺青的主人就是凌小柔!
而凌小柔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卻怎麼都沒想到,在警局救她出來後,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騙局!是妹妹和容媽的騙局!
凌小柔根本和向天沒有一點關係,她只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可就是這麼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卻整整折磨了她25年!
每一個夢魔的開始,都是妹妹,都是這個讓她高燒不斷五天之久的女孩,就是因爲她們,她和向天的感徹底走到盡頭。
自從妹妹去世的25年裡,她每天清心寡慾的念著佛,憎恨羞背叛她的人,傲氣的不肯聽向天的所有解釋,直到他臨死,她才意識到悔悟,纔想著去補償,可上天根本不給機會。
向天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就走了,臨了臨了還惦念著妹妹的名字,她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憤怒?曾經(jīng)愛有多深,那麼現(xiàn)在痛就有多深!特別在面前這個酷似向天的孫子身上,看著他對溫欣的寵,她竟能聯(lián)想到向天和妹妹。
更加特別的是,向陽竟然在尋找容媽!那一刻,她更加無法淡定了,他想做什麼,他們又想做什麼?無數(shù)個黑夜裡,安天青想透了,這是妹妹臨死前對她的詛咒啊!
她詛咒著,長命百歲,孤獨終老!
看,現(xiàn)在不正應驗了這句話嗎?唯一跟她一條心的女兒,竟是收養(yǎng),而孫子卻對那個有妹妹影子的女人,寵愛有加。
安天青知道,那是妹妹安天華殘留在世界的意念,是她對她的詛咒,是詛咒!所以從溫欣出現(xiàn)開始,她就不喜歡她!
她就排斥外加很想折磨她!可越排斥越折磨,原本不在意的孫子,竟然越來越在意了,那時她更恨更怒了!
越看孫子的背影,安天青越生氣!
憤怒中她舉起手裡的柺杖,對著孫子的就打:“我打,我打,我打死你這個賤人,安天華!我打死你,我要讓你永遠不能投胎,讓你和向天永遠不能在一起!”
“奶奶!”出其不易的受了一柺杖後,向陽瞬間跳開。
他試圖阻止,卻不想奶奶像被什麼附體了一樣,力氣極大。那渾濁不清的眸子,閃著他從來沒見過的憤怒和深恨,彷彿他不是她的孫子,而是永生不可原諒的仇人!
他邊躲邊打電話給凌遠:“遠,快,帶麻醉師來天臺,我奶奶情緒不對!”
“向天,你又犯糊塗了,你不認識我是誰了嗎?我是天青啊,你的小青青,我不是天華!”
安天青喘了兩口氣,大腦不知爲什麼嗡嗡的響個不停,眼前的景物也是遠遠近近的看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向天!是向家的當家人,向老爺!
她扔掉柺杖奔過去,可剛走了兩步,向天竟然躲開了,他又在躲她,整整25年了,自從妹妹死後,他就有意的躲她, 爲什麼,爲什麼?
她憤怒的質(zhì)問:“向天,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賤人,我告訴你,凌小柔根本不是你女兒,她只是容媽收養(yǎng)的一個野種!向天華那個賤人,居然用一個野種,整整折磨了我25年,你說她狠不狠?她竟然和容媽一起騙了25年,所以向天華該死,容媽也該死!你說對不對?你告訴我,她們是不是通通該死?”
說到最後,安天青直接吼了起來,因爲憤怒,就連自己靠在護欄邊緣都沒發(fā)現(xiàn),向陽只好壓低聲音,僞裝成爺爺?shù)臉幼印?
他引導她,遠離危險,“天,天青?容媽……她死了?”
“向天,你終於肯理我了。”老夫人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憤怒而又得意的說:“對,她死了,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嗎?她這個大騙子,居然竟騙我,說什麼天華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到最後我才發(fā)現(xiàn),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居然就是最恨的人,所以她該死!
我把她關在地窖裡,無論她怎麼求怎麼認錯,我就是不給她吃的,我要餓死她!只是她太能熬了,我餓了她半個月才嚥氣,向天,你知道她嚥氣的時候,說什麼嗎?哈哈!她竟然說她喜歡你,要帶你一起走!哈哈!我……”
最後的話,老夫人還沒說完,早已經(jīng)跟向陽遞好眼色的麻醉師,趁著她情緒激動並疏忽時,一針紮下去,扶住老夫人後,麻醉師安慰向陽。
“你不用太擔心了,老夫人可能是精神上受到刺激了,再加上長時間壓抑導致的幻覺和感知出現(xiàn)綜合障礙,具體病因,回頭檢查出結果後,再告訴你。”
“好,麻煩你了。”向陽嘆了口氣,從地上撿起奶奶的柺杖,摸了摸額頭對凌遠道謝:“兄弟,謝謝你了,要不然我一個還真搞不定!”
“不用謝,通常這類病人,受到刺激後,別說你一個人,就是三四個你能制服那都算幸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凌遠有些不確定的說:“剛纔接你電話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人進了溫欣的病房!那背影……”
凌遠剛想回憶那個一閃而過卻怎麼都想不起的背影,這時手裡突然多了件硬物,他低頭一看竟是老夫人的柺杖。
“喂,向陽,你……”
“交給我奶奶,回頭她有什麼情況,發(fā)郵件給我!”向陽說著,轉(zhuǎn)身離開天臺。
***
病房裡,聽到敲門聲,溫欣以爲是向陽回來了,頭也沒擡的說:“沒鎖,進來吧!”
剛想取笑他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這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讓她驚訝的擡頭,幾乎第一眼,她就認出來人是誰,“蘇,蘇阿姨!”
“我有那麼老嗎?”蘇曉不悅挑著濃濃的煙燻狀,“你託我找的人,找到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