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到處張燈結(jié)綵地,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幾天,“瘟神”很少來,我也樂得清靜。聽劉嬸說,宮裡的規(guī)矩多,“瘟神”每天都要請這個,拜那個,各路神仙,路路都要照顧周到。“可是不論是哪個神仙,都救不了他!”劉嬸咬牙切齒地說。
其實(shí)有時候,我也很奇怪,劉嬸這麼憎恨“瘟神”,是事出有因呢?還是完全爲(wèi)民請命?我看是前者居多!不過我本人對劉嬸也有所保留,所以也不願意和她深交,也就從來沒有問過她。
今天是年廿八,要洗邋遢。所以一早,我就被請出了小樓,破例可以在湖邊的一個小花園裡走走,空出小樓讓他們打掃。臨出門,我才第一次得知,原來自己住了一個月的地方,叫做“雍天閣”。聽說是多年前一個叫雍天的異人在此住過一段時間,小樓也是他自己設(shè)計(jì)改造的,所以在二樓也能享用到地壟。只可惜後來那雍天不知所蹤,他的一些奇能異技也就沒能流傳下來——劉嬸對這些宮中傳聞倒是很清楚。
我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著,身後不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排侍衛(wèi),向日葵似的跟著我轉(zhuǎn)動著方向。
皇宮就是皇宮,在這麼天寒地凍的時候,還是能夠維持一個不見蒼涼,甚至有些花團(tuán)錦簇的花園。我在一棵開得熱鬧的銀梅樹下站定,靠著那虯結(jié)的樹幹,呼吸著含有淡淡梅香的空氣,不覺有些思緒漂浮。
正在恍恍惚惚間,卻被一個翠生生的聲音扯了回來:
“娘娘,我們到別出去罷,這裡閒人太多!”我回頭一看,只見那邊花瓶型的院門下,站著一個雲(yún)鬢高聳的美人。
好一個惹人憐愛的美人!只見她身材勻稱,比我高一點(diǎn)點(diǎn)——也就是1米60的樣子吧,一身淺綠色的長裙,更襯的她肌膚勝雪,脣紅齒白。最妙的是她的眼睛,煙波含春,映在長長的柳葉眉下,帶著種可愛的彎度,配著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有種未語先笑的風(fēng)韻。
看到這麼個可愛的古裝芭比(雖然她的眼睛沒有那麼大),我的心情不覺大好,正想上前打個招呼,卻見美女身後轉(zhuǎn)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環(huán)來。手裡拿著一件純白的毛斗篷,一邊體貼地往美人的身上披去,一邊用眼角瞥了瞥我,不屑地說:“娘娘,我們還是走罷,看這裡亂七八糟的,可別弄髒了你的白貂毛!”
原來那是白貂毛,真漂亮,這個小美人穿上來更是相得益彰!還沒表示我的讚賞,那個小丫頭指著我高傲的說:“那是哪個宮的?怎麼見了我們?nèi)珏膊徽埌舶。俊蔽野櫫税櫭碱^,卻見那個如妃也挑高了眉毛,不耐煩地看著我。我嘆了口氣,微微地幅了幅,“見過如妃?!蔽业穆曇舨槐安豢?,卻惹惱了那個小丫頭。
小丫頭柳眉倒豎,上前一步叉著腰說:“沒規(guī)矩,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們娘娘施平禮?還不快跪下!”
我的心中厭惡到了極點(diǎn),正想不理她們走開的時候,一個侍衛(wèi)上前一步,對那
個美人說:“御禁侍衛(wèi)高長岢見過如妃娘娘!”
如妃這才緩緩地踱了過來,從白貂斗篷中伸出一隻玉蔥似的手,翹著蘭花指虛扶了一下,“高侍衛(wèi)不必多禮?!蹦莻€侍衛(wèi)躬著身子恭敬的說:“謝如妃娘娘!這位珍珠姑娘是皇上特地請來的貴客,由於長期在宮外居住,對宮裡的規(guī)矩不是很瞭解,還望娘娘見諒!”
那個美人臉上帶著和她不相稱的不屑,斜眼打量了我一下,似笑非笑地說:“怎麼皇上最近的口味變得這麼特別?”然後擡手把一縷頭髮撥到耳後,輕輕地笑了笑:“像個野人!”
我心中大怒,對她的好感度直線下降。她把我當(dāng)成什麼了?皇帝的新玩意兒?你以爲(wèi)你稀罕那個“瘟神”,就人人都稀罕了?而且是敵是友都沒有分清楚,上來就亂打一氣,未免太沒有水準(zhǔn)了吧!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發(fā)作,旁邊插進(jìn)來一把聲音:“姑娘,那邊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們回去罷。你看你,衫都沒有多穿一件,小心著涼了!”話音未落,那件暖暖的雕狐斗篷就披在了我的肩上。
那本來滿不在乎的美人,一見那件斗篷,就變了臉,嘴角的笑意不見了,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哩,充滿了妒嫉、羨慕、怨恨、吃驚……,我低低地嘆了口氣,知道她以爲(wèi)這件斗篷是皇帝送的了,居然比她的名貴,她的臉怎麼下的去?我緊了緊領(lǐng)子,輕輕地說:“回去吧!”劉嬸看也不看一眼那位如妃,扶著我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