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走了大半個月。
意外的是,護送我們上京的,居然是那位“長的還不錯”的“走狗”。他看到我扶著夫人走出來時,也很是驚訝。不過算他識相,沒有點破,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扶過程夫人上了那輛最大的馬車。
一路上,他都裝作沒見過我一樣,禮稱我爲“珍珠姑娘”;我也樂得裝聾作啞,回敬他一句“司徒公子”。聽王嬤嬤介紹,他是當今戶部侍郎的獨子,自己也是個什麼郎來著,總之是個官啦。聽王嬤嬤的口氣,好像他還真是個什麼人物似的,可惜,這對我來說,就像拋媚眼給瞎子看-百搭,管他是個甚麼郎,我就把他當成是一隻狼,呸。
不過,看來我也要小心一點,能請的動這位“狼”先生去溪邊堵我,看來那位“無賴”公子的來頭也不會小,果真是“身分特殊”啊!
當然,這位“狼”先生也是有他的可取之處的,比如說住宿。一路上因爲有他在,我們的旅程顯的格外輕鬆,沿途的縣令們無不例外地幫我們準備好了驛站-也就是旅店。不過,我懷疑這位“狼”先生是不是暗戀我們程夫人呢?當我半夜起身去茅廁的時候,不止一次地看到他站在夫人的窗外。嗯,難道他有戀母情結?
我們就這麼悠閒舒適的來到了璋州,距離瑞京還有五天的路程-“狼”先生告訴我們的。不過,他也告訴我們,說最近璋州附近不是很太平,要我們千萬小心。這不,今晚我們也不投店了,“狼”先生挑了一塊高地,讓我們就在車裡歇息,他和一幫侍衛就圍著車坐下了。
時間到了半夜,今夜月黑風高。我在車裡悶了一天,也睡不著,就想下車透透氣。才掀開車簾,就看到“狼”先生門神似的站在車前。聽到聲音,他轉過來看了看我,眼神凌勵,嚇得我愣了愣。
“快進去!”他反手把我推了進去:“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
我還摸不到頭腦,程夫人已經“騰”的坐了起來,顫聲道:“你,千萬小心!”
“是,您放心,留在車裡不會有事的!”他保證似的說。
我這才知道,有事發生了,外面看來是要打一場了。流寇?還是土匪?我不禁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我還沒見識過古人的武功呢!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已經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還夾雜這幾聲呼喝聲,和金屬的敲擊聲。程夫人伏在王嬤嬤的懷裡,微微的發著抖,王嬤嬤撫著她的背,低聲的安慰她:“沒事的,一定沒事,你要相信他!”
我無心顧她們,湊到窗邊,悄悄的掀起了一個角,擡眼望了出去。只見外面人影閃動,時不時有刀光劍影劃破夜色,我瞪大了眼睛也分不清敵我,正暗自著急,卻看到白影一閃,是他!只見他騰移挪躍,白色的身影在人羣中很是矯健。
“真是的,明知晚上不太平,還要穿白衣服,這不是擺明了做目標嘛!”我在心裡暗暗抱怨。卻見白影所到之處,黑影紛紛倒下,一會兒功夫,就打完了。唉,這麼快就沒戲唱了!我都還沒有看夠呢!只見“司徒公子”手提一把青鋒劍,一手提了一個黑衣人,走到侍衛長的身前把人一扔,就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屑賊已經拿下,夫人受驚了!”“狼”先生在車外抱拳說到,一邊用清冷的眼光狠狠地瞪了一下正在偷看的我,我忙放下窗簾,做賊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嗯,你,沒事吧?”夫人好像對拿不拿下沒什麼意見,只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捏著王嬤嬤的手問。
“夫人放心,我沒事!請夫人趕緊休息,明兒我們一早就啓程。”“狼”先生好像也有些
激動。
看來有故事!我的心裡貓抓似的難受:程夫人和“狼”先生?這個噱頭不錯,肯定挺吸引人的。
兩人因爲世俗的眼光,或者因爲其它不可抗拒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於是,一個雖在朝爲官,卻萬念俱灰,從此終身不取(王嬤嬤不是說嘛,以“狼”先生的條件,22歲“高齡”還不成家實屬異類);而一個就隱居鄉下,終生不嫁,哦,應該是不再嫁!我彷佛已經看到了那種生離死別、如泣如訴的畫面。
我正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卻覺得有人在推我,一看,是王嬤嬤:“珍珠,你怎麼了?嚇著了?”
我忙打起精神:“沒事,沒事!夫人和嬤嬤也沒事吧?”
“我們沒事。不過夫人不放心,讓你去看看司徒公子可有受傷,你快去吧!”
看什麼看,人家不是說沒事嗎?不過,可以理解,咱就走一趟吧!我下了車,問了幾個侍衛,在一棵顆大樹後找到了他,他正在心不在焉的包紮小臂。
“咦,你受……”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小聲點!”他低沉的聲音。我拼命的點頭,才從新獲得了呼吸的權利。深深地呼了口氣,正想找他理論,卻見他正擔憂地望向程夫人的馬車-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生動的表情。我“瞭解”地嘆了口氣,拉著他又在樹下坐了下來,接過他手上的布條繼續爲他包紮。
唉,我又犯錯誤了,當我主動動手拉他時,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算了吧,反正我是您“那位”的“丫環”,您就當我放肆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就啓程了,“狼”先生受傷的事我當然不會告訴夫人,而他也收斂了昨晚凌勵的殺氣,繼續做他溫文有理的“司徒公子”,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