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傳來，只聽得“嗖”的一聲，有什麼東西飛過，帶起了我耳邊的頭髮。然後又聽到一聲“噗”，就像利器插入身體的聲音。不過，不是我的，因爲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忍不住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儂如那驚駭莫名的臉，睜大了眼睛瞪著我的身邊。她不自覺地鬆開了我，向我的身邊伸出手去，彷佛想要抓著什麼。

來不及細想，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向一旁滾去。百忙之中，還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得也愣在了那裡。

只見紅兒胸口插著一支羽劍，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伸手來抓儂如的手。說時遲，那時快，又一支箭“噗”的射入了她的胸膛！她怪叫一聲，回手摀著傷處，眼睛還哀怨的看著儂如，身子卻是緩緩向後倒去！

“紅兒！”儂如慘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紅兒墜了下去，回答她的，只有那聲“噗通”！

“啊——”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儂如猛地轉身，發了狂似的向我逼來。我忙不迭地想要後退，但爬哪快得過跑？她刷的一刀刺了下來!

這過程說來繁複，可實際上從紅兒中箭到落水，再到儂如刺我，全發生在那一瞬間。

或者是她只是爲了嚇嚇我，或者是因爲她太過於激動，總之，她一刀插在了地上，離我的頭不過寸許！“珍珠——！”後邊傳

來一聲驚呼，像是程皓的。

儂如朝那邊看了一眼，神情大變。她一把拉起我，把我擋在了她的身前。我已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任由她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人卻躲在我的身後。

知道她爲什麼要把我擋在身前嗎？對！因爲我面前是一大排嚴陣以待的戎兵！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身正裝的程皓——看得出他是從宴會中匆忙而來的！

和他那一身裝扮及不相襯的，是他手中的那副弓箭！那弓弦如滿月，錚亮的箭頭正對著我！喔，不，應該是身後的麗貴妃！

我的喉嚨上忽然一痛，有一股液體慢慢的流了下來。程皓手中的箭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然後心有不甘地垂了下去，那排戎兵也極有默契的後退了一步。

“呵呵呵呵……”身後的儂如忽然縱聲笑了起來：“好！好！好！一向以獨斷著稱的大璟皇帝，居然也會投鼠忌器？呵呵呵！哈哈哈！你不是從來不會有所顧慮的嗎？你不是最討厭被威脅的嗎？哈哈哈……”

程皓手中的弓箭被握得咯咯作響，聲音中怒氣和恐懼翻騰交織：“放了她！”

“爲什麼？”溼漉漉的刀鋒滑過我的臉頰，極不舒服，我強忍著沒有動。“沒有了她，我們就會回到之前的日子了！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迷惑，沒有了她，你就會……”

“不會！沒有了珍珠，我們

也回不到以前了！”程皓沉聲打斷了她：“因爲，從來都沒有‘以前’”！”

儂如悶哼一聲，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腳下一個踉蹌，站不住似的靠在了我的背上：“沒有以前？沒有以前？難道以前的種種都是假的嗎？”

“是”程皓的回答果斷決然，猶如一把利劍直刺人心，同樣是女人，我也覺得他的回答太傷人了！可是，傷人的還在後面：“對你，對媚如，對後宮所有的女人，都是！沒有以前，也不會有所謂的以後！”

我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甚至忘了脖子上的威脅！儂如又“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但我感覺到她身體在劇烈的顫抖，她的心情該是怎樣的痛苦啊！雖然我被她所脅持，可我也禁不住爲她流淚！

“所有的女人？也包括她嗎？”儂如用力扯住了我的頭髮，逼得我不得不擡高了頭，“對她妳也是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後嗎？”她咬牙切齒的問。

是，我們沒有以前，也不可能有以後！這是我真心的回答。如果程皓夠理智，又或者夠明智的話，他也應該這麼說！可是，他沒有回答！我吃力的仰著頭，從眼角免強注視著他，以我現在這個角度，連看都不大看得清楚，更不用說打眼色給他了！

“怎麼？回答不出來嗎？”儂如有些心急了，又問了一次。程皓終於都開口說話了，說的卻不是我想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