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坐在牀上，對著月光，我整整想了一夜。可再怎麼想，我覺得我還是要離開。我有很多留下來的理由，但也有同樣多的原因要讓我離開。譬如：我不想傷害程夫人，但也不願委屈我自己；我想和他在一起，卻不願因此而害了他；我想讓王嬤嬤開心，可也不願她在我和夫人之間做磨心……。而最大的原因，是他已經有了程夫人！

想了又想，淚流了又流，到天亮的時候，我的結論還是要離開。

我留戀地摸著那隻取不下的定情鐲，該怎麼還給他呢？這不該是我的，也許……應該是夫人的吧？我不捨地把手捂在胸前，又一次無聲地哭了。

“珍珠？你起身了嗎？”他溫柔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進來。我忙抹了抹臉，“起了，你等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腳步浮浮地走去開門。

門外一片陽光，他裹著燦爛的陽光，狠狠地撞進了我的眼簾。我頭暈目眩地望著這個我不知不覺已經深深愛上的男子，心中陣陣攪痛，不覺晃了一晃。

“怎麼了？”他跨前一步，扶住了我，擔心地摸摸我的額頭：“眼睛怎麼這麼腫？酒還沒醒嗎？”我放縱地偎入他的懷裡，雙手環住了他的腰。他愣了愣，也一把摟住了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有他的味道，一種讓人安心的清新味道。我不覺撒起了嬌來：“可能昨天喝多了，頭有些痛。走不動了，你抱我進去吧，……臷！”終於叫出口了，多溫暖的名字啊！我閉上眼睛，忍住又要滑下的淚水。

他的胸膛震了震，悶聲笑了，一彎腰，把我抱了起來，“唉，這一抱，不知要抱到幾時呢？！”他拿眼睛瞥瞥我，故意苦著臉說。

咦，想不到他也會說笑話。我摟住他的脖子，懶洋洋的說：“怎麼，現在就嫌煩了？我可是打算讓你一直抱下去，直到我成了老婆婆。”

“就算你變成老婆婆，我也抱你去曬太陽，不過，就怕那時我這老公公已經抱不動你了！”他的眼睛黑黑的，深不見底，我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進了屋，我們靜靜地倚偎在軟榻上，聽著彼此的心跳。直到變成老婆婆、老公公？多美的畫面啊！可是，那個老婆婆不會是我罷。我低下了頭，掩飾自己的哀容，他摸了摸我的頭：“怎麼？頭還在痛嗎？不會喝，就別喝這麼多了。我讓劉嬸煮了醒酒茶了，去幫你拿過來吧？”“好，謝謝！”我溫順地回答，雖然我不是宿醉，但也不想辜負他的心意。

他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臨到門口卻又轉回來，拉了張薄被蓋在我腿上，這才放心地走了。我眨了眨溼潤的眼睛，對著他的背影微笑起來。好，既然我不得不離開，就讓我們開開心心地留下一段快樂的回意吧。

我決定不再多想，不要再流淚，在離開之前好好享受這段短暫的初戀。對，這是我的初戀！我還沒開始，就已經預計要結束的初戀。

他又輕快地走了進來，親自端著一個食盤，上面放了一杯茶和幾樣早餐。後面的劉嬸端著一盆水，我不好意思地忙起身梳洗了一下。見到自己腫得像核桃般的眼睛，趕緊用熱毛巾敷了敷，纔好了點。

劉嬸走後，他服侍我喝了醒酒茶，就陪我一起吃早餐，哦不，是給我“塞”早餐。他說我太瘦了，瘦得“一陣風都吹得走”，所以得多吃一點。於是，我雖然很高興自己難得地“減肥成功”，但還是乖乖地塞了一肚子的東西，飽得直打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