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我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是輕飄飄的,好像在前行,又好像被人託著。
那種感覺沒法說清楚。
一直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的時候,我才猛然間擡起胳膊遮擋住我的雙眼。
“還沒睡夠嗎?你打算睡多久?”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整個人有些微楞。
“師父?”
猛然間放下胳膊,看到了血煞那張妖孽般的臉,只不過現在的他,臉上掛著一層微笑。
他的笑容很美,就像是萬花齊放,可以令天地爲之失色。
“師父!”
這一刻的我,突然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我猛地撲了上去,可是我的身體和他的身體居然無法重疊。
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而他依然站在原來的地方看著我。
“怎麼了?傻了?”
我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垂下了頭。
“師父,我是不是死了?”
血煞看著我,笑的特別開心,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輕輕地抿嘴,後來卻直接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好像我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似的,笑的我覺得莫名其妙的。
直到他笑夠了,突然收斂了笑容之後,我依然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張寶琪,你到底有多麼天真多麼傻?秦霜怎麼就找了你做她的繼承人?”
血煞的話讓我有些羞愧,我想要反駁點什麼,卻發現我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被誰傷的?”
血煞彷彿也沒打算聽我的答案,只是淡淡的詢問著。
“傷的?那就是說我還沒死?”
我有些欣喜,只要活著我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血煞的徒弟,我能讓你死了?”
“那師父你也沒死?”
我的問題讓血煞的嘴角有些抽。
“廢什麼話?我問你誰傷了你?”
面對著血煞的嚴厲,我瞬間瑟縮了一下。
“不知道!沒有看清楚人,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好像是幻影。”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廢物!”
血煞毫不吝嗇對我的羞辱,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可是卻找不到反駁的勇氣。
自從上次一別,對血煞,我多了一絲尊敬,少了一些敵意。
“怎麼?我這麼說你你不反駁?”
“你是我師父!”
我的話音剛落,只覺得眼前冷風一閃,脖子已經被血煞給掐住了。
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
我很納悶,我撲向他的時候抓不住他,可是他怎麼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抓住我呢?
難道我還是有形體的?
我的疑惑還沒想清楚,就聽到血煞說:“你太天真了。我告訴你,在阿修羅界,別說我是你師父,就算是我是你爹,該出手的時候也要出手,剛防備的時候也要防備。張寶琪,你想拿回自己的身體,想要找回墨凌天,你只能讓自己變得心狠,懂嗎?”
“不懂!”
我努力的搖頭。
血煞卻冷笑著,手裡的力道一點一點的收緊。
“不懂?你很快就會懂得。你的同伴已經將你帶到了若水湖畔。想要進入阿修羅界,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張寶琪,你是我徒弟,進不了阿修羅界,這輩子都不要對別人說你是我的徒弟!”
血煞突然放開了我,我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跌落在地上,然後大口的喘息著。
而血煞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突然臉色蒼白的可怕,手捂著胸口倒退了很多步,然後整個人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師父!”
雖然他剛纔對我不好,可是我對他不能不管不顧。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很難放棄。
明知道這種習慣不好,但是我卻無法改變自己。
“別過來!我沒事!上次讓你離開阿修羅界,傷了本源,所以我也只能在你的意識裡和你見面。”
血煞的話讓我的心一抽一抽的。
“什麼是本源?”
“本源就像是人的靈魂,沒了的話人就徹底沒了。而我是仙,是墮仙!”
血煞的話瞬間驚到了我。
“師父是仙?”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你以爲阿修羅界裡面是什麼?是鬼?不!什麼都有。那裡面都是一些被三界不容的人,墮仙也很多。仙是有仙骨的,我被抽了仙骨,只剩下本源。仙的本源是有限的。一旦燃燒殆盡,就像鬼一樣,會魂飛魄散的?!?
血煞說完這些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的可怕。
我多少有些擔心。
“師父,那你現在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上天想要把我收回去,還得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幫助你了。進入阿修羅界要靠你自己了?!?
血煞說完,也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調息著。
我有很多疑惑想問,但是又怕打擾到他,只能慢慢的等待著。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血煞才睜開了眼睛,那張蒼白的臉也有了一絲血色。
“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我和你的時間都不多?!?
我楞了一下,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半天突然問了一句。
“師父,你是阿天的叔叔?”
血煞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一時間有些呆愣,然後就有些憤怒了。
“你這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抓不住重點是不是?我是不是他叔叔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啊,你是他叔叔,我就是你侄媳婦,我們就是親人了嘛?!?
我不服的頂撞著,血煞卻冷笑起來。
“親人?我不覺得親人比師徒的關係更可靠。如果你只是我的侄媳婦,我管你的死活?還是你覺得我對墨凌天的父親還有手足之情?你可知道,兩千年前,是誰親手剔除了我的仙骨?就是我那親愛的哥哥!現在的冥王!你和我講親人,找死!”
血煞說完,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卻一點都不敢反抗。
“再給你次機會,問!”
“爲什麼師父明知道阿修羅界有直接到達冥都鬼城的路,還要費盡心思的把我送出去?”
這一次,我再也不敢放肆。
“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真是愚不可及!”
血煞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說出的話讓我的臉上火辣辣的難受著,比那一巴掌都讓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