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是爹地?”
我知道自己這麼問自己的兒子有點傻，但是我現在的腦子真的好亂。
可是男嬰卻點了點頭，那雙眸子絲毫不像是騙我的。
我的笛聲突然停止。
墨凌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再也無法支撐了。就好像是一直在強撐著，對抗著，如今這股威壓撤去，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趔趄的一下，隨著笛音的停止，我已經落到了地上，而孩子們依然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保護層裡面。
墨凌天看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釋然的，是放心的，卻讓我的心口微微一疼。
“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凌天，你爲什麼總是讓我看不懂啊？”
我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他的身體冷的發抖，我卻只能緊緊的抱著他。
他的氣息是熟悉的，身體是熟悉的，甚至連那張臉都是熟悉的。可是爲什麼再次之前，他要那樣做？
他曾問過我，信不信他，我當時說了什麼？
爲什麼我總是分辨不出真假？
爲什麼我總是那麼疑神疑鬼？
濃濃的自責把我包圍著，我卻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手掌很寬很大，卻讓我覺得很安心。
“寶琪，別難過。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他想要伸出胳膊爲我擦乾淚水，但是胳膊只是擡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無能爲力。
一抹苦笑在他的嘴角盪開。
“我真是沒用，現在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了。”
“不是的，不是的！”
我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滑落著。
“爲什麼要這樣？”
“因爲孩子們的靈體需要這樣來形成。”
墨凌天看著我，咳嗽了一聲，那鮮紅的血液讓我看的觸目驚心的。
“你別說話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吹奏治癒的曲子是不是對你有用？”
“沒用的，那曲子對我來說是奪命的。”
墨凌天的話瞬間讓我明白剛纔的曲子對他傷害有多大。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孩子們靈體的形成？”
墨凌天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看著半空中的孩子們，嘴角輕輕地溢出了一抹微笑。
“他們是你和我血脈的延續，我不想讓他們和正常的鬼胎一樣形成靈體，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控制不了他們的，而且你也會死。”
墨凌天喘息了一下，靠著我的肩膀坐在地上，我爲了能夠讓他舒服點，也不介意的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沙漠已經消失了，到處都是白霧茫茫的。
如果現在我還不明白，那我還真是白跟了墨凌天這麼久。
“一開始你就在騙我對不對？這裡根本就不是漠北，而是你利用自身鬼氣營造出來的一個虛擬空間，爲的就是讓我能夠在這裡成全你幫助孩子們形成靈體吧。”
我的怒火在燃燒著，這個可惡的男人，爲什麼每一次都要最後才告訴我真相？
墨凌天笑的虛弱，卻還是點了點頭。
等到了他的承認，我慢慢的捋了一下思路，一切都明瞭了。
“柳媽有問題，你一早就知道了，卻不動聲色，甚至故意去祠堂，讓柳媽以爲自己有機可乘，然後她纔會肆無忌憚的將我從房間裡帶出來是嗎？”
“是！因爲我一旦進了祠堂，沒有一晚上是絕對出不來的。”
墨凌天的目光帶著一絲讚賞，我卻討厭死了他的這種眼神。
“鴛鴦是你的人，你怕我真的被柳媽帶到祠堂遇到危險，所以才讓鴛鴦出手的是嗎？目的只是爲了讓鴛鴦將我帶到你在的地方，從而理所當然的進入你設定好的虛擬空間裡面來。”
我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要不是看他現在虛弱的樣子，我恨不得給他一拳。
這個臭男人，算計了所有人，甚至是我！
可我現在除了生氣，偏偏還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墨凌天脣角的笑容在不斷地擴大著，我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故意對我那樣，故意讓我感覺出你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是怕我顧忌你而無法吹奏治癒的曲子嗎？”
這一下，墨凌天楞了一下，顯然有些驚訝。
“寶琪，你好像比以前聰明多了。”
“少油嘴滑舌的。”
雖然明知道我不能動手，但是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真的挺鬱悶的，我恨恨的錘了他一下，卻引來墨凌天劇烈的咳嗽聲。
“輕點！我現在就是個虛弱的病人，你要算賬也得等我好了再說吧。”
“你給我記著，今天這事，我和你沒完。”
雖然口上說的兇狠，但是我的心卻疼了起來。
“我要怎麼救你？”
我看著他渾身大小不一的傷口，一時間有些自責。
墨凌天握著我的手說：“你什麼都不用做，我自己可以慢慢癒合的，而且孩子們的靈體雖然形成了，但是還需要時間自行消化和轉換。看到了嗎？那些金色的保護層就是他們的養分，只有當他們把這些養分都吸收了之後，靈體纔算是真正成功了。”
“爲什麼不能讓他們和其他的鬼胎一樣形成？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會煙消雲散的？你讓我怎麼辦？”
一想到剛纔如果不是男嬰提醒，我就會直接殺死墨凌天了，我的心就忍不住的後怕。
“你知道正常的鬼胎怎麼形成嗎？”
我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接觸過這些，又怎麼會知道？
墨凌天看著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在沉澱情緒，又好像在積攢說話的力氣。雖然我想幫忙，但是現在貌似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沒多久，他睜開了眼睛，看著我，那眼神中有一絲掙扎和痛苦。
“人類懷胎十月，鬼則懷胎兩輪。一輪陰，一輪陽。陰輪是在鬼母體內，而陽輪卻是在人體的大腦裡。最初以人腦爲形，而後慢慢的侵佔人體，最後完全的取代陽間的鬼母。”
我聽得一頭霧水，搖著頭說：“我不明白，我不就是鬼母嗎？那我是陰間的鬼母還是陽間的鬼母？”
墨凌天笑看著我，低聲說：“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是我鬼王的女人，自然是陰間的鬼母。這麼和你說吧，你孕育的鬼胎只有他們的身體，而沒有他們的靈體。他們的靈體需要陽間的鬼母給與。而陽間的鬼母必須是無夫無子之命的清冷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