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奢華的房間,一瞬間便成了殘骸。
斷牆中的混凝土看得清清楚楚,感覺就像經(jīng)歷過地震一般。
我連忙跑了出去,外面一片荒涼。
地面的凹凸不平,彷彿一個個的大坑,讓人觸目驚心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墨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魂靈去了哪裡,他怕自己等不到你回來的那一天,就用自己的靈力設(shè)下了這個幻境,只希望自己萬一有什麼意外,你能夠造這個幻境裡度過餘生。他覺得那樣你該是快樂的!總比你知道他死了要好!”
鴛鴦的解釋讓我的心微微一疼。
“快樂的?他怎麼會覺得沒有了他我會快樂呢?”
我想起了墨凌天對我的好。
或許從一開始,他並沒有喜歡上我,只是覺得我這樣的女人太笨,太執(zhí)著。即便知道陸文軒那樣對我,我還是不肯回頭,還是想要給他機會。
這樣的我或許會讓人抓狂吧。
墨凌天幫我,或許是因爲(wèi)他太寂寞,也或許是他說的爲(wèi)了報恩,可是爲(wèi)什麼會愛上我這樣的女人呢?
我一直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性格會討人喜歡。
可是墨凌天對我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歷歷在目。
他容忍我的笨,我的誤解,容忍我執(zhí)拗的性格,做作的本性,他對我那麼好,一直都在爲(wèi)了我鋪路,現(xiàn)在怎麼就突然不在了呢?
他不在了,留下這個假象有什麼用?
還是在他的心裡,我張寶琪只是一個可以靠活在過去回憶裡才能生存下去的懦夫?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墨凌天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四周的荒涼,就好像我心裡的淒涼一般。
“你爲(wèi)什麼會在這裡?”
我看著鴛鴦,始終覺得她應(yīng)該不是聽命於墨凌天的。
“我爲(wèi)什麼不會再這裡?我不是墨少的人,和他之間只是合作關(guān)係。墨少曾經(jīng)有恩於我,我自然要回報他。他既然不放心你,那麼我就替他保護你。這是我欠墨少的?!?
鴛鴦?wù)f著,眼神飄向了遠方。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悲傷。
這個女人應(yīng)該也有一段自己的故事吧?
可惜的是我現(xiàn)在沒心情也沒時間去聽。
“帶我去阿天消失的地方看看吧?!?
“沒用的,那是個時空轉(zhuǎn)移的術(shù)法。不管是我,還是你,都找不到任何痕跡,也無法學(xué)習(xí)那種術(shù)法?!?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我們不是道士!”
鴛鴦看了看我,我的心卻微微一動。
“道士?你是說道士可以找到痕跡?”
“不!時空轉(zhuǎn)移的術(shù)法是我無法涉及的領(lǐng)域。別說是我,可能連鼎盛時期的墨少都不可能達到。那不屬於陰間的力量,那是冥界的力量。是世間萬物窮極一生無法達到的力量。”
鴛鴦?wù)f的不像是撒謊,但是我的心卻冷了。
如果是她都無法達到的地步,我又能做什麼呢?
“你剛纔說什麼?你說那是冥界的力量?也就是說,阿天被帶到了冥界?”
“我不知道!”
鴛鴦?chuàng)u了搖頭,眼底的神色絲毫不像是騙我的。
“我要去看看!”
打開了房門,我一個人走了出去。
這期間我下意識的往客房看了一眼。
如果這個墨凌天是假的,那麼他的真身是什麼呢?
我停住了腳步,然後朝著客房走去。
“別去!”
鴛鴦攔住了我,我卻有些疑惑。
“爲(wèi)什麼?”
“你只要知道他是假象就好,何必非要去看個清楚呢?”
“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我推開了鴛鴦,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管我即將看到的是什麼東西,我總覺得我自己需要去真真實實的看一眼。
能把墨凌天學(xué)的這麼像的到底是人是鬼!
鴛鴦見我心意已決,也不敢再攔著我,而是跟在我的身後,一起來到了客房門口。
因爲(wèi)有了牛眼淚,我才發(fā)現(xiàn)這客房的門早就斷掉了。
而裡面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呢?
明明墨凌天說過會在客房的!
好像看到了我的疑惑,鴛鴦小聲的說:“在桌子上。”
“什麼?”
我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著一根白色的蠟燭,而拉住上面掛著一個銀碗。
因爲(wèi)距離比較遠,我無法看清楚銀碗中到底有什麼,不得已我只得跨進了房間。
這期間,我走路很輕,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等我終於走到桌子面前的時候,我總算看到了銀碗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滴血!
一滴有著特殊氣味的鮮血!
我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阿天把自己的靈力灌入了這滴血裡面?”
“不是靈力,是思念。對你的思念,對你的擔(dān)憂,對你的一切感覺,都注入在了裡面。其實準(zhǔn)確來說,他就是墨少,墨少和你的一切回憶都在這裡?!?
鴛鴦解釋著,我卻越聽越糊塗。
“那麼真正的阿天呢?沒有了我和他的這些回憶,他還會記得我嗎?”
鴛鴦沒有說話,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回答我!他會記得我嗎?”
“我不知道。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整個陰間能夠做到這一步的,除了閻君,沒有別人了。墨少什麼時候?qū)W會的這個,我更不清楚。如果你非要知道這個,我還是希望你卻問閻君,不過閻君不見得會告訴你?!?
聽著鴛鴦的話,我想起了那個叫蕭諾的閻君!
那個冷清的男人,卻寵妻如命。
他會告訴我嗎?
而我又該怎麼去地府?
上次是墨凌天帶著我去的,這一次就憑著我自己能夠去的了?
我沒有任何的把握。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那滴血,晶瑩剔透的,在燭光的映照下,我和墨凌天的過往一幕一幕的都在裡面浮現(xiàn)著。
難怪他知道我的一切,原來這本身就是墨凌天的記憶!
可是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裡?
他知道我現(xiàn)在在想他嗎?
我伸出手,輕輕地托起了銀碗,能夠感受到裡面血液的流動,甚至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在洋溢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伸出手想要感應(yīng)一下,突然,一道紅光朝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