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還需要你走一趟,老黃走的太久了,我心中有些不安。”
葉九道輕輕點頭,收拾行裝當日離開長安。
尋找黃野猶如大海撈針,他出行數月一封書信都未送回錢家,這怎能不讓人擔心。黃野的心思簡單,錢歡交給他的任務他必須要完成,這不是錢歡要求,而是他自己的行事風格。
其實並非黃野故不傳信,而是他騰不出一絲時間來寫信,離開錢家入江南道,他需要在多家新近商盟中尋找在學院購買科研成果之人,而如今在唐錢商盟的帶領下,大小商盟猶如春筍一般在泥土中涌出。行動十分困難。
但既然動了手腳總會落下把柄,黃野發現了一絲蹤跡,但似乎也被對方察覺。
在黃野準備動手之時,發現那個發現倪端之人已經身死,隨後幾日之後黃野才發現即江南道的商盟中缺少了一些人,追查軌跡之後發現他們正西北,準備遁入無主荒漠避難。
嘴邊的鴨子飛了,這如何能甘心,起身離開江南追尋此人蹤跡。
既追之,必殺之!
符水匕首已經在渴望飲血。
各個州縣直線穿梭,這一路黃野不知遇到了多少次死侍的襲擊,一次次化險之後符水以丟失四炳。
這或許是黃野此生的最後一戰,他不會在請求錢歡在爲他打造一套符水。
兵斷將亡。
死無懼,但懼侯爺那失望的嘆息。
黃野自認爲對侯爺秉公盡職,但他不會把錢歡對他的器重當做理所當然,黃野自認爲他欠錢歡的,家中的孩子能復學,而且竟然被陛下記住了名字,他有如今這般地位,長安四品官員見他都要躬身施禮叫一聲黃親侍,這是何等的殊榮。
但黃野不會赴死,菊花勇士那一死差點讓侯爺崩潰,想著那日侯爺哭喊要見小菊花兒最後一面的樣子,黃野心中一陣難受,他必須要殺了即拉姆,他必須要活著回去。
符水盡毀,那麼黃野此生不再入戰場,爲侯爺做一名駕車馬伕,端茶老僕。
如今以入西域唐帝國與荒漠邊界之城,一旦即拉姆遁入荒漠,那麼黃野便沒有機會殺他,不能在等,幾日內必須出手。
然而此時無主荒漠之中,錢洛坐在高高的城牆之上翻閱著手中的一本書籍,兄弟六人站在身後戲鬧,玄四不斷挑釁著戰三,引得兄弟幾人哈哈大笑,錢洛也是微微一笑,柔聲道。
“三兒,你不佔口舌之利,揚長避短道理可懂?”
“懂,大哥,我將小四兒扔到枯井中去。”
枯井?這是錢洛這個中王城唯一一個刑法制度,一口枯井深約五丈深,十五米的深度,寬窄不過一米,入井後想要蹲著便是最好的休息辦法,只能靠在井中等待刑法時間一點點度過,而且入井之後會被人掩蓋入口,除了井壁上的油燈不在有任何光芒。
在井中的人不知道過來多久,前來送飯與收拾淨桶,但卻不會開口。
不知有多少人出井之後跪下求饒,想想一個七尺大漢跪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這井中的生活會是多麼的恐怖。
玄四這是入過井的人,只懲罰了三個時辰,玄四便開始在井中大哭大叫。在聽到戰三要送他入井,連忙求饒,連道三哥,小弟知錯。
對此錢洛再次呵呵一笑。
“別鬧了,三兒,六兒你們兩個走一趟,去接即拉姆回來,此人我還有一些用處,老二,四兒你們兩個輕點一下如今中王城的戰力,爲何他錢歡說十年便是十年?我錢洛今年就要開戰。”
“我等知曉了。”
四人緩緩退去,戰三騎馬奔馳,墩六趴在巨熊的身上,手中拿著一支雞腿,滿臉滿足之意。
與此同時,葉九道也收到了八尾優希的來信,黃野深在大唐西域之城。
八尾優希不知戰三前來接應即拉姆,而葉九道不知程處默與葉九道此時正前往西域之城。
或許又是一場命中註定的相遇,戰三與葉九道之間交手以不是一次,英雄相惜?不,取對方性命來證明自己。
葉九道的名聲在大唐已經是人盡皆知,而戰三曾大敗葉九道,踩著葉九道的上位,名聲又怎能弱?但在兩人同時嚮往一處之時,同時感覺體內的熱血在燃燒,彷彿那個地方有一個人在等待這他們。
銀槍寒蛟。
苗刀秋魚。
蛟龍生足化爲真龍,魚躍龍門呢?
在邊界城內,夜晚,黃野口中咬著匕首隱入黑暗之中,即拉姆帶人出城,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如何被慧武候察覺到這一切都是在他在背後搗鬼,他心中也是十分不甘,歷經千心只爲送信給你慧武候,如今卻派人來殺他。
慧武候心如豺狼。
黃野在暗中盯著即拉姆,只要他離開城池二十里後便可以動手,不會驚動任何人也不會爲侯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午時,黃野在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不論如何,今日即拉姆必死。
身影不如豹,口中咬著匕首衝向前方的小隊,雜碎而已,他們不是當初長孫順德手下的精兵,不堪一擊。
匕首在手中翻轉生花,一抹抹鮮血爲這朵銀花上色添彩,一場所謂的生死之戰變成了黃野的個人秀,翻轉如魚,符水如花,猶如一場優秀的舞蹈,但舞蹈之後卻是一具具被劃破喉嚨,刺穿眉心的死屍。
“受死。”
黃野一聲呵斥,符水第七匕直至即拉姆,不論如何,他必須死。
然而即拉姆臉上卻浮現笑意,反手將一物丟向黃野,見此物,黃野身子一顫,半空的身子扭轉成了一個誇張的動作,他只有一臂,這一臂是爲了殺即拉姆,想要踢飛火藥必須要用腿。
哄!
一聲轟響,火藥在馬車後的人羣中炸響。也就在此時即拉姆所乘坐的馬車突然發出齒輪的聲響,面前的車門突然關閉,匕首刺在鐵門之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即拉姆在馬車中哈哈大笑。
“錢家黃野?受慧武候之命前來娶我性命?當真是心狠啊,心狠,妄我當初不爲生死送信給他,今日卻要落得這般下場。”
黃野退回遠處,冷眼看著馬車,左腿輕微顫抖,方纔的動作拉上了腿部的肌肉,此時異常的痠痛。
見黃野不語,即拉姆再次道。
“當初我爲他送信,被人抓過去嚴刑拷打?他做了什麼?錢家大小姐許諾我成爲錢家內部人員,但結果呢?信送到之後卻將我一腳踢開,彷彿世間沒有我即拉姆這個人一般,這是爲何?難道我即拉姆不配讓他記住?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們錢家不需要我,我在成爲將死之人時被中王殿下所救,我爲他賣命又有何錯?你慧武候是否太過霸道了一些?難道他不需要之人只能命死他鄉?他在流幾滴僞善的眼淚?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我這個人?”
即拉姆不甘的怒吼,他受盡了天大的折磨,今日這落得這般下場。怪誰?不怪他即拉姆,是錢歡的錯。
但是既然成爲敵人,那麼只能娶他性命,錯了便是錯了,錢歡從未想過要彌補,因爲在怎麼彌補,碎裂的瓷器也不會復原。
黃野沉默片刻。
“說完了?那便上路吧。”
再次動手殺像即拉姆,這一次是從側面刺殺,也就在此時,黃野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道惡臭的口氣,轉頭看去,一隻巨熊與他雙目而對,一人一瘦已經貼在了一起,隨後黃野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猶如風箏斷線一般側飛出去,巨熊卻沒有停手,再次揮動獸爪抓向黃野。
“畜生爾敢?程爺爺接你一掌。”
一道壯碩的身子在馬背上躍起,雙手握拳與熊掌相撞。一聲悶響,熊抓收回,程處默連退數步,雙拳隱隱作痛,手背已經被劃破流出鮮血。但巨熊也好受不了多少,程處默的全力一拳也讓他感覺到疼痛。
一熊一人對持,程處默認識這個畜生,巨熊也認識程處默。
這時深林中走出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子手中拿著雞腿嬉笑道。
“嘖嘖嘖,程家小公爺,恐怕你已經無法在動拳了吧。”
然而程處默身後也緩緩走出一人,一身白色長衫,後背揹著長槍,面容冷淡。
“那算上我葉九道呢?”
突然間,一道寒光閃爍,劃破夜色,秋魚與寒蛟碰撞,擦出火花,戰三的淡漠道。
“你的敵人是我。”
程處默與黃野面對巨熊與墩六。
葉九道對戰戰三。
寒蛟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