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蘇曉的人,是《歡樂時光》的導演俞琴。
十萬片酬,半年拍攝期,一部電影。
沒錯,就是那部找過江玉倩、最後被江玉倩拒絕了的電影。
在俞琴找過來之前,蘇曉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被俞琴這樣的大導演看中。
但是,10萬,半年。
蘇曉聽到這幾個關鍵詞之後,心裡面其實很清楚,公司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現(xiàn)在沒有這樣的資本,花半年時間,去拍一部電影,只拿10萬片酬。
她自己願意追逐一下藝術,她的團隊、她的公司,可不願意跟著她喝西北風。
可是,俞琴的製片人卻跟她說了一句話:“你想一輩子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一個流量明星嗎?”
蘇曉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就咬住了嘴脣。
她其實很生自己的氣。
明明已經是當紅的明星,哪怕是一個被主流圈子很“歧視”的流量明星,如果她自己不想著一定要做一個特別牛的演員,她已經站在了這一行的頂端。
流量很差勁嗎?很糟糕嗎?
頂流也意味著商業(yè)價值高,意味著每一個項目都會優(yōu)先被她挑選。
但是,蘇曉也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作爲一個頂流,如果你不被認可,當你去跟真正的演藝圈那些人接觸的時候,你是會被瞧不起的。
甚至,你會被很多媒體瞧不起,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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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真的沒有必要去接這樣一個電影,俞琴的電影雖然說起來很高級,但是,誰又知道她這部電影會是什麼情況,能入圍國際四大嗎?入圍了能拿獎嗎?用半年的時間去賭一部這樣的電影,代價太大了。”
經紀人的態(tài)度果然是不支持蘇曉接這部電影的。
“你想想,俞琴上一部電影,可是讓寧秀蓮拿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jié)的影后,按理說,她的新片應該會被很多女演員爭奪纔對,可是,這麼久了,都沒有定下來,現(xiàn)在又把劇本送到我們這裡來了。”
經紀人的話當然不無道理。
蘇曉也有自知之明。
現(xiàn)在這部電影找過來,肯定是其他的女演員都不肯接。
蘇曉問:“那以後我什麼時候有機會拍正兒八經的電影呢?”
經紀人說:“以後肯定會有合適的機會,不過,咱們沒有必要爲了拍電影而拍電影,對吧?”
蘇曉:“這可不是爲了拍電影而拍的電影。”
經紀人:“回頭我去跟靈河那邊接洽一下,如果你想拍電影,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可以合作的機會。”
蘇曉:“如果公司這邊還是堅持我只能夠演女主角的話,靈河那邊肯定不會用我吧?蕭雲(yún)在《那些年》裡都是演女二號。”
“蕭雲(yún)有你紅嗎?”經紀人馬上反問,“而且,蕭雲(yún)也沒有你這樣成組織的黑粉吧?但凡你演了一個女二號,你信不信你那些黑粉馬上就會把你黑到過氣?”
蘇曉沉默。
“就是現(xiàn)在,網(wǎng)上還有不少黑子在拿那個記者的話嘲笑你,罵你被主流圈瞧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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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現(xiàn)在確實有點進退兩難。”
網(wǎng)絡上關於蘇曉的爭議很大。
《年輕的日子》裡,其他的演員都已經走上了主流之路,惟有蘇曉一直在偶像劇裡打轉。
而且,陸嚴河都沒有用她。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這樣一股聲音,說陸嚴河都瞧不上蘇曉的演技,所以所有的朋友都被他拉到了他的項目裡,唯有蘇曉,從來沒有跟他合作過《年輕的日子》之外的項目,連《演員的誕生》都沒有去。
偏偏在這樣的爭議聲中,陸嚴河竟然也始終沒有發(fā)聲。
按照他過去的習慣,如果真是他的朋友遭到了某些非議,他肯定就站出來了。
奚落蘇曉的人就更多了。
大概過了兩三天,陸嚴河纔在深夜發(fā)了一條微博:一頭扎進劇組,拍得昏天暗地,奈何又起喧囂,非得人人自證,可惜節(jié)目六年,不入他人法眼,管中怎窺全貌,哪知細水流長。
其後,又發(fā)了一個笑臉,笑稱深夜寫了首打油詩,別嘲笑。
陸嚴河在《年輕的日子》裡@蘇曉:最近拍戲,沒拿手機,剛纔從助理那裡知道最近的爭議,迴應得晚了。
蘇曉:唉,還讓你迴應了,抱歉,把你捲入了無妄之災。
陸嚴河:誰不是捲入了無妄之災呢,我都懵了,你都紅成這樣了,在有些腦子進水的媒體眼中,你取得的成就竟然一文不值。
蘇曉:誰讓我都一直演偶像劇呢,食物鏈的底端。
陸嚴河:演偶像劇的這麼多,也沒見誰演得比你更受歡迎的了。
蘇曉的偶像劇,那是真的一部比一部話題度高,實火,每一部劇,都能捧出一個當紅男明星,甚至是兩個——在這個吹各種數(shù)據(jù)的年代,檢驗一部劇到底火不火的標準,好像只有看是不是捧出了當紅明星了。
蘇曉:唉,最近有一部挺好的電影找我,但因爲要一口氣拍半年,片酬又很少,公司就堅決不同意我接,也不止是電影,基本上給我接的戲,只限定在偶像劇這個領域。
也不是別的,是因爲蘇曉接偶像劇的片酬能夠叫到最高,比其他題材戲的片酬能高出三分之一。
這是蘇曉在偶像劇領域積累起來的號召力。
柳智音:摸摸。
蘇曉:智音姐,你怎麼還沒有睡?
現(xiàn)在其實都已經凌晨一點了。
柳智音:飛機剛落地,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蘇曉:真·勞模。
柳智音:你想演其他題材的戲嗎?你不喜歡演偶像劇?
蘇曉:沒有,我挺喜歡演偶像劇的,只是別人總是會說嘛,說我總是在偶像劇的圈子裡打轉。
李治百:嘿,跟我一樣,在別人眼中,我只能演愛情喜劇。
蘇曉:你的情況比我好多了,別來賣慘了,行嗎?
柳智音:但是,一部電影拍半年,片酬還很低,對曉曉這樣的上升期演員來說,性價比確實有點低啊,萬一這部電影失敗了,這半年就浪費了。
蘇曉:公司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公司還說,我的演技就算去演電影,也只能演成那樣。
柳智音:你那什麼破公司。
蘇曉: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確實演那種生活戲還行,讓我去換一個人,演一個跟我不像的角色,我也確實不太會演。
陸嚴河:那拋開外界對你的評價,你自己想要嘗試新的類型嗎?
蘇曉:你有角色給我演嗎?你有的話我願意,如果是別的公司找來的……實話實說,如果不是那種一看就很牛逼的劇組,我心裡面打鼓,不敢居多,我知道我並不是那種很會演戲的人。
陸嚴河:我也實話實說,我做了這麼多個項目,還真沒有比較主要的角色,適合你的。
蘇曉:因爲我長得太鄰家小妹了,對吧?
陸嚴河:?啥?
蘇曉:很多導演都說,我只能演那種可愛類型的女孩,而且,不適合古裝戲,所以我古裝戲都沒有怎麼拍。
她的戲,現(xiàn)偶居多。
陸嚴河:那如果是這樣,你別勉強自己馬上轉型換賽道了,明明你演偶像劇,成績這麼好,獨一無二,偶像劇女王,被那些人影響什麼。
蘇曉:還不都是你,以一己之力把我們這些年輕演員卷得要死要活,不拿個獎就成了我們的原罪,明明我們才二十多歲!
陸嚴河:鞠躬,道歉。
蘇曉:沒事,你別管他們怎麼說,我知道你的項目挑演員都一定要以合適爲主,也就是你不做偶像劇,不然,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演。
蕭雲(yún):當我死了呢?
蘇曉:你……怎麼也來了。
蕭雲(yún):起來上廁所,看到你們不斷髮消息。
蘇曉:這也被你撞上了。
陸嚴河:有一說一,蘇曉還是比蕭雲(yún)更適合演偶像劇。
蕭雲(yún):呵,那是你們沒有給我機會,別以爲我只能演女俠。
李治百:你也能演傻大哈。
蕭雲(yún):找死?
李治百:你還可以演男人婆。
蕭雲(yún):明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男人婆。
陸嚴河:要不,我給你們倆寫個偶像劇劇本?你們比比?
蕭雲(yún):啥玩意?
蘇曉:?
陸嚴河:以前我確實沒有寫過偏偶像劇的戲,不過,可以試試。
雖然說陸嚴河自己不是偶像劇的受衆(zhòng),但他恰好是經歷了偶像劇蓬勃發(fā)展的一個時期的。
也跟著他媽,看過很多部偶像劇。
他印象最深的一部,是《我可能不會愛你》,某種程度上,他覺得這部劇已經超過偶像劇的範疇了,但本質上又還是一部偶像劇。
他當時很被打動。
除此之外,什麼《惡作劇之吻》,什麼《何以笙簫默》……
好吧,就沒有了,他確實看得很少,能夠看下去的更少。他實在不是偶像劇的受衆(zhòng)。
陸嚴河忽然覺得,自己口嗨了。
他根本沒有看過一部雙女主的偶像劇。
有這樣的偶像劇嗎?
好像偶像劇基本上都沒有雙男主或者雙女主這一說,基本操作就是也許男一號、男二號、女一號、女二號之間可能有些狗血的纏綿悱惻,但最後一定是男一號跟女一號在一起,男二號跟女二號在一起。
反倒是有一部日劇,是挺符合他的需求的,叫《白線流》。
當時陸嚴河會把這部日劇找來看,是因爲這部日劇的主演是《情書》的兩個少年演員,完全當《情書》的番外篇在看。
當然,這部劇講的還是一個青春愛情故事,也很經典。
不過,陸嚴河基本上已經不太記得劇情了,沒法兒再當“文抄公”。
糟了……
蘇曉:嚴河,你真的想要嘗試寫偶像劇嗎?
陸嚴河:也不是不行啊,就是不知道寫出來是什麼樣子。
蕭雲(yún):我嫉妒了。
陸嚴河:你嫉妒什麼?
蕭雲(yún):你專門給蘇曉量身定做劇本。
陸嚴河:你演的《武林外傳》是誰寫的?
蕭雲(yún):郭芙蓉這個角色可不是你專門爲我量身定做的。 陸嚴河:……
陸嚴河突然一愣。
等等。
說起來——
有一部電影,還真是挺適合蕭雲(yún)。
“……”
就蕭雲(yún)這樣的性格,在陸嚴河認識的女演員裡,又是這個年紀的,只有她能演。
《我的野蠻女友》。
而蘇曉的風格,其實更接近陸嚴河認識的另一個韓國女演員,孫藝珍,她主演的《假如愛有天意》,儘管狗血,但確實是催淚彈。
陸嚴河倒吸一口涼氣。
他猶豫了一下,@蘇曉,寫:《假如愛有天意》。又@蕭雲(yún),寫:《我的野蠻女友》。
他說:剛纔突然從腦海中蹦出來的想法,先記在這裡。
蕭雲(yún):這是什麼?什麼野蠻女友?你讓我演野蠻女友?爲什麼不給我寫一個天仙女友?
陸嚴河:不行,不能聊了,我得睡覺了,養(yǎng)精蓄銳,明天接著拍戲。
自從被劉畢戈diss過一次以後,陸嚴河現(xiàn)在在片場可謂是兢兢業(yè)業(yè),一點懶不敢偷,也一點敷衍都不敢有。
老老實實第一名。
蕭雲(yún):???
蕭雲(yún):不會這麼吊人胃口吧?
蕭雲(yún):我靠?真的說睡就睡了?
蕭雲(yún):不是吧?
蕭雲(yún):做個人吧,我今天晚上怎麼睡得著?!
蕭雲(yún):至少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給我寫個劇本啊?
蕭雲(yún):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治百:趕緊睡覺吧你,吵死了。
蕭雲(yún):你明天等死吧。
還記著“男人婆”的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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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九月以後,《定風一號》劇組,演員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殺青了。
劉畢戈的電影,基本上採取的是順拍,按照劇本情節(jié)發(fā)展的順序來拍攝。
劇組裡的演員越來越少。
周若也殺青了。
這是陸嚴河拍得最孤獨的一部電影。
以前周若在的時候,還有一個周若可以陪他說說話,周若殺青以後,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也是陸嚴河刻意爲之。
他在電影裡是一個這樣的處境,他在電影之外,也希望讓自己始終沉浸在這種環(huán)境裡。
汪彪每天看著陸嚴河從酒店出發(fā),上車開始,就讓自己進入角色狀態(tài),然後一整天都保持在那個狀態(tài)裡,不看手機,不跟別人說話,大部分時候,都形單影隻,像一個幽魂,佇立在某個角落,直到收工以後,在回去的車上,聽聽音樂,才允許自己從角色狀態(tài)裡出來。
這種來回切換的狀態(tài),是陸嚴河在拍攝其他戲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
他不需要通過這種形式來入戲和齣戲。
汪彪其實看不太出來,《定風一號》這部戲的難度跟陸嚴河其他的戲相比,到底大在什麼地方。
汪彪甚至覺得,陸嚴河在這部電影裡面,很多時候其實看上去也沒有出現(xiàn)演技多麼炸裂的樣子。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陸嚴河很多時候給他一種“完全換了個人”一樣的狀態(tài)。
眼神都不一樣了。
不是通過一些表情、語氣節(jié)奏等形而上的改變,而是一些猝不及防的瞬間。
汪彪是見過很多所謂“整容式演技”的老戲骨的。
他們好像可以根據(jù)每一個角色,完全換一個演法,換一個風格。那當然也很牛,但是,你很多時候也會感覺到,嗯,演的痕跡有點重。
就像《五月十二月》這部電影的結尾裡,娜塔麗·波特曼對朱利安·摩爾模仿的那一段。你單看會覺得演得挺好的,挺牛的,但你再回想起朱利安·摩爾的那一段,你就會陡然間發(fā)現(xiàn),什麼是生活,什麼是表演。大部分的“整容式演技”,其實是“演員的演技”。
陸嚴河不想刻意去從方方面面改造自己。
人一定是沒辦法讓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這種以年爲單位的積累,在身體和四肢上形成了慣性,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過來的。
所以,陸嚴河表演,除非是某些特定的角色和戲份,否則,他的審美和追求,不是在一個大的跨度裡去做範圍性的調整,而是在一個大而泛之的日常公約數(shù)上,去做瞬間的陌生。
就像每個人——不是演員的普通人,在日常生活裡,也一定有那種讓周圍人感覺極爲陌生的瞬間。
陸嚴河追求的就是這個。
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陸嚴河就明白了,劉畢戈說他的表演爲什麼要到剪輯室裡才能發(fā)現(xiàn),質量不過關。
因爲他“大而泛之”的那些都肯定沒有問題,可是,劉畢戈在鏡頭裡,再也找不到那些彷彿要把銀幕凝聚成永恆的瞬間了。
那樣的瞬間,是陸嚴河一次次地千錘百煉之後,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對陸嚴河來說,一旦可遇可求的,都是技術,是演技,甚至可以說是出神入化的演技,但一定不是藝術。
因爲藝術是無法複製。
陸嚴河是這種類型的演員。
就像《甜蜜蜜》裡那個被人廣爲稱道的結尾,張曼玉的那一抹笑、那一滴淚。
她自己都無法複製。
演員有很多類,好演員也一樣,但頂級的演員,一定是有某種“獨一無二”在的。
當然,不同的好演員,之於好的表演,其實就是殊途同歸。
關鍵是,要找到屬於自己抵達好表演的那條路。
陸嚴河很幸運,很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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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生明親眼看著陸嚴河在這部戲裡,旁若無人地走進了一個幾乎沒有什麼年輕人走到過的境界。
他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一直覺得,表演當然需要天賦,有的演員,十幾歲就能拿出名留青史的表演。
但是,要站在一個更宏大的視角去評價一個演員,一定要看他漫長的職業(yè)生涯形成了什麼樣的表演審美。
溫生明一直是這樣認爲的。
所以,拿過一兩次影帝也好,天賦異稟,備受稱讚也好,那都是流星。
真正被他尊重的演員,是“聞道”的演員。
他自己在踐行這樣的理念,也以此看其他的演員。
陸嚴河自己不說,但是溫生明卻很清楚,陸嚴河是那種天賦已經達到了某種可怕的高度、還用一種近乎殘酷的理性,去突破錶演的尋常之好,去抵達一種未曾有過的瞬間永恆。
每天早上,陸嚴河都會如約來跟他吃早飯。
他們兩個人吃早飯的時候,也幾乎不討論劇組之外的私事。
但他們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國外的電影,聊國外的演員。
聊,就勢必會聊到,大家的表演觀,在他們心中,什麼樣的演員是好演員——
這個答案,就意味著各自的表演審美。
他們不會有爭執(zhí),更不會有爭吵。
有不同的意見,點到爲止,然後,在對手戲裡,在各自的表演審美下,過招。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一個共識。
劉畢戈都不知道。
大家只能看得出來,溫生明和陸嚴河之間的戲,越來越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舉重若輕之感,精準,沒有花火,只有無聲的對抗。
就像戲裡面,他們的角色。
然後,終於,《定風一號》迎來了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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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地下。
天是蒼青色的。
劉畢戈宣佈殺青以後,劇組人員都鬆了口氣,臉上洋溢喜色。
忙碌的劇組生活告一段落,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陸嚴河和溫生明不約而同地站在走廊上,看雨。
雨從中庭落下。
大家來來回回,搬卸東西。
溫生明忽然問:“殺青之後,準備做什麼?”
陸嚴河轉過頭,對他笑了笑,說:“有好幾個編劇的項目要推進。”
溫生明點點頭。
對話停下了。
彷彿被人按了暫停鍵。
過了一會兒,溫生明又像是什麼暫停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無縫續(xù)上。
“我很久沒有在演戲的時候,被人帶來壓迫感了。”溫生明笑著說了一句,“你以後不得了。”
陸嚴河:“謝謝您一直在指點我。”
“我可沒有指點你,不敢居這個功。”溫生明笑了笑,“嚴河,好好演戲,好好做人,我會一直看著你。”
陸嚴河有些驚訝地看了溫生明一眼。
溫生明對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助理,沒有保鏢,也沒有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王霸之氣。
但是他的身影卻很堅實。
離開之後,也仍然留在陸嚴河的印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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