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麼說，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你什麼似得。”蔣慕言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說道。事實上一下子被自己心中多年來的偶像給指名道姓說自己就是他藝術中的明燈，那種自豪的感覺，那簡直就是無語倫比啊。

其實本來她真的以爲他是要親吻自己的，不過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似乎剛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所以蔣慕言放下了一顆心。

“你值得。所以我現在的女人就是你。”

這句話怎麼聽著怎麼都覺得有什麼地方對勁，所以蔣慕言準備澄清一下：“康先生，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不過……如果我這麼寫的話，肯定所有人都會誤會的，覺得你是在說喜歡我……”

“我的確是喜歡你的。”康斯辰等到蔣慕言話音剛落，就說道。

“什麼？”蔣慕言瞪大了眼睛，是自己耳朵不好嗎？她好像聽到他說是真的喜歡自己？是喜歡？

“我喜歡你，你給我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我本來就好像是死水的生活，頓時好像豐富了許多。蔣慕言……是你帶給我的感覺，是你讓我覺得藝術是什麼東西，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明白過來，我活了些什麼。所以我不能夠失去你。”

康斯辰並沒有直接看著蔣慕言，只是將目光對著窗外，好像並沒有和她說話一般，只是這麼一段話，卻是讓蔣慕言不知道該應對什麼，他是……開玩笑的吧？

“康先生，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感到有點……誤會？”蔣慕言嚥了咽口水，然後問道。

“誤會？”康斯辰轉過頭來看著蔣慕言：“我從來不覺得你做過點什麼。哪來的誤會？”

“但是我只是你的一個……採訪記者而已，而且還是暫時安排在這個位置的，和你完全沒有……”

“哈哈……是你說的藝術來源於生活，藝術就是生活，那麼你的生活中的任何一部分就是藝術，而我最多也只是一個藝術園丁而已。所以你和我怎麼會沒有任何交集？”康斯辰哈哈笑了兩聲，只是或許他從來都沒有笑過，所以笑起來都覺得有點乾澀。

“這……”蔣慕言總覺得有一種完蛋的感覺，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自己可真的只是採訪而已，沒有一點點動心，只是面對的是自己的偶像啊……自己如果斷然拒絕……以後怎麼辦？“但是我是結婚的……”

“我知道……我和你說了，就是不在乎你的婚姻狀況……”

“但是……”

看到蔣慕言那麼猶豫的表情，康斯辰倒是不著急，慢慢走過去，然後看著蔣慕言：“我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但是對於藝術，我從來都是不吝言辭的，如果給你帶去了煩惱，對不起……不過我也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因爲在我看來，我更加適合你。”

蔣慕言很想說，其實真的不用考慮了，因爲我真的對你沒啥感情啊……就算是沒有霍嚴，康斯辰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偶像級人物，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的……關係發生。但是看著康斯辰信誓旦旦的樣子，蔣慕言心中明白地很，這樣的人物，你要是直接拒絕了……

傷害那就是超級大……啊……她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但是如果沒有說清楚的話，霍嚴就會……

事到如今自己怎麼還是掛念著他會怎麼樣，會不會生氣啊？哎……想到這裡，蔣慕言嘆了一口氣，自己看樣子就是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了，霍嚴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下了蠱啊？

“我不會強迫你，和那個叫霍嚴的不一樣，你有時間去考慮，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我和你是最適合的一對。對了，這裡是我寫的一些東西，你可以拿去做參考。也不至於沒有東西寫。我會讓李管事送你回去。”康斯辰拿了一些資料給蔣慕言。

蔣慕言倒是目瞪口呆，這個傢伙也真的算是周到了，居然已經想到了自己的小心臟已經著急離開的感覺，所以她當然也是不客氣拿了資料，然後也沒有說再見就衝出了門口。

看著蔣慕言一步步走向薰衣草外層，康斯辰的嘴角微微往上面一扯，這一切當然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蔣慕言是一個好女人，當然面對自己的直白，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很正常。如果她現在直接就答應了，他纔會懷疑她是不是真心的，還是對自己有所企圖。

所以一切看起來，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

坐在車子上面的蔣慕言是很想要跳車自己走的，這種感覺太過於彆扭了。怎麼坐都覺得不怎麼舒服，真正的如坐鍼氈啊……

“蔣小姐？”坐在前面副駕駛座的李管事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蔣慕言，似乎在猶豫什麼，然後緩緩開口。

“恩？”蔣慕言看著李管事，他似乎有事情想要說的樣子。

“小張，前面停下車，我去後面。”李管事說道。

“好。李管事。”小張司機倒是直接，馬上就停好了車子，李管事便坐在了蔣慕言的後座，然後按了一下按鈕，頓時前座和後座之間升起了一道屏障，隔住了前面後面。

“這是隔音的東西，所以我們說話，前面的人是聽不到的。”李管事解釋說道。但是此刻的蔣慕言卻是滿腦子都是那天霍嚴和自己在車子後座的那段瘋狂，所以一時間卻沒有辦法定下心來。有點急躁不安。

“蔣小姐？蔣小姐？你怎麼了？”李管事似乎看到蔣慕言的心不在焉，然後詢問道。

“沒什麼。你說吧。”蔣慕言沉下了心，然後定了定神看著李管事，她可不能在別人的車子上想些有的沒的。還真是丟臉。

“我是一直跟著我們康先生的，以前康老先生沒有去世的時候一切都很好。雖然家道不算是上流，但是日子也算是過得舒心，康老先生經營著小公司，家裡也算是溫暖。後來夫人去世了，康老先生心情不好，就這樣一直鬱鬱寡歡過了幾年，終於等到了康先生長大。”

李管事突然開始講起了康斯辰的身世，這個是蔣慕言很想要知道的東西，但是感覺這就好像是一個人在給自己介紹對象時候一樣，說得那麼抒情動情。反而更加尷尬了。

“康先生喜歡攝影，康老先生一開始也是不喜歡的，但是後來看過他的作品之後，又看到康先生那麼熱忱的樣子，所以也就隨他去了。直到他去世之後，康先生的生活好像突然斷了一根弦，那個時候，那個卑鄙的人也是搶走了康先生的成果。”

說到這裡李管事則是咬牙切齒，好像那個人就在面前，可以讓他狠狠咬上一口的感覺。一向來給蔣慕言和藹可親的李管事現在的臉看起來就好像十分猙獰，看樣子，他們對那個人當時的信任有多大，受到的傷害纔會有多大。

“後來康先生遠走他鄉，我一直陪伴在他的身側，看著他從第一部面世的作品，成爲所謂的攝影大師開始，一直到現在。康先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人家要一輩子才能夠換回來的榮譽，他只用了短短十幾年就達到了。”李管事笑了一聲說道。

“但是在感情上面，他從來都沒有表露過什麼痕跡，其實喜歡他的女人很多，自從他出名之後，各種各樣的女人都希望可以獲得他的目光，但是他從來都沒有一點點的動心。直到你的出現……”李管事看著蔣慕言，然後臉上露出十分和藹的表情。

“我？李管事……這樣說……我怎麼……”蔣慕言有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知道我們這麼說，你一定都不怎麼相信，因爲康先生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要不就是直白，要不就是半天都不說話，你當然不瞭解了。但是……他是真的喜歡你，至少我李管事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對一個女孩子用那麼多心。而且……”

“他還將自己的往事，身世都可以告訴你……這對於康先生來說，他已經將你當成了他的親人的一部分，纔會這麼做的。”李管事看著蔣慕言，有點點激動地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李管事，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把我當親人一樣看待，但是……他對我而言，只是……”

“蔣小姐，我知道對你來說可能這些都算不得什麼，但是隻有我李管事知道，其中包含著什麼東西，是康先生活了那麼多年之後，給自己的一次機會，我不能怪罪你不喜歡他，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就一次，如果你連機會都不給，那麼……”

“李管事……”蔣慕言看著這個和自己爺爺年歲差不多的老人居然在這裡苦苦求著自己，蔣慕言就算是個鐵石心腸，也軟了下來：“李管事，我知道了，我會盡量的。”

這話說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李管事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笑容，好像已經看到蔣慕言答應了他一般。讓蔣慕言還想要說點話，卻也只能停止在自己的嘴邊。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