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以上介紹可以看出,稽胡的活動範圍在晉北的雲陽谷,距離焜昱國實在是太遠了,非常的不順路。
羊舌煬本想將宇文歆兄弟送去京城,但兄弟幾個都不放心宇文孝伯,希望能留在這裡等消息,於是將宇文歆等人的到來,以及宇文孝伯動向的消息送回京城。
甯焽接到消息後,有些頭疼,事情已經走到了這步,便不能說把事扔下不管,否則,會傷了宇文憲等人的心,造成人心向背,那就麻煩了,可是,這要怎麼管呢?現在宇文贇已經知道他們潛逃,肯定不會放過宇文孝伯,也就是說,宇文孝伯可能在戰場就被逮了,不可能再像宇文歆他們這樣主動離開,那樣的話,就得去營救,可是,自從宇文憲的事情後,再想憑藉兩千兵力把人救出大周,已經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捏捏眉頭對太監說:
“召集他們來,特別是卓將軍,就算他在睡覺,也給我從被窩裡拉出來!”
太監眉頭跳兩跳,應了聲轉身離開。
衆人到齊後,甯焽看著泫,有些不耐的問:
“怎麼辦吧?”
泫訕訕笑笑,當初她是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還信誓旦旦對著宇文孝伯拍著胸口做了保證,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是當時沒想到的啊。
甯焽看著泫臉上表情幾變:
“有什麼幺蛾子趕緊的使。”
泫轉頭看看衆人,他們都很悠閒的喝茶,吃糕點、水果,因爲這種情況,還真是隻有泫的“歪門邪道”能應對,他們的腦子裡都是正統的排兵佈陣,總不能爲了救一個人,跟大周幹起來吧。
泫無奈的嘆口氣,只能自己想辦法,甯焽他們也不急,不能說不急,關鍵是在泫想出辦法之前,急也沒用啊,還不如靜靜心,讓泫安安靜靜的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泫一拳砸進掌心裡,興奮的叫道:
“我有辦法了!”
可此時,衆人下棋的下棋,看書的看書,在一旁打拳切磋的切磋,江毋更是直接睡著了,被泫這聲直接嚇的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甯焽從棋局中擡起頭:
“快說說,是什麼辦法?”
泫的辦法就是現代的特種兵,只是,焜昱國並沒有這種兵種,在短時間內,泫只能找一些性格沉穩,功夫好,心又細的人。
挑來逃去,挑中了甲子、丙寅、賴猴子和乙丑,乙丑的作用不是營救,因爲他跑的快,所以用來在危機時刻傳遞消息,其他人則在邊界戒備,一旦有什麼變化,立刻攻打大周。
越王宇文盛,咳咳,這裡拍黑板注意!
前面提到,趙貴和獨孤信密謀造反時,因爲宇文盛告密,造反失敗,被宇文護給殺了,此宇文盛非彼宇文盛,越王宇文盛是宇文泰的第十子,而告密的宇文盛,本姓破野頭,是匈奴族,至於爲何用了“宇文”姓氏,沒有找到原因,從他的曾祖開始就姓“宇文”了,或許是宇文氏的奴或附屬,因爲有功,賜姓宇文了吧,總之,越王宇文盛和告密的宇文盛,千萬別弄混了。
在戰場的宇文盛,突然收到了宇文贇的信件,讓他立刻捉拿叛賊宇文孝伯,這讓宇文盛很是震驚,說宇文孝伯反叛,就是把宇文盛吊打,他都不信,但,皇上下令,他不敢不從。
想到自從宇文贇登基以來,宇文憲、王興、獨孤熊、豆盧紹等人都被以反叛的名義追究,現在又輪到了宇文孝伯,這些人哪是反叛啊,分明就是宇文贇忌憚。
長嘆了口氣:
不知某天會不會輪到我啊。
又看了看那封信,放到了一邊,現在正是打仗時期,如果這時抓宇文孝伯,很容易動搖軍心,對戰局不利,只能等戰鬥結束後,再執行命令。
走出軍帳,看了看雲陽谷,心情就似這雲陽谷千溝萬壑……
此時,泫他們五人化妝成流亡的人,進入了隴州邊城,通緝甯昤和泫的通緝令,還在城門口貼著,五人就這麼正大光明的站在通緝令前,將通緝令看完。
泫嘖嘖嘴,悄聲說:
“就這點好處還想買我和昤的命?嘁!”
甲子四人咧咧嘴,這條件已經很高啦,比許諾錢財更值錢。
賴猴子湊到泫耳邊低聲說:
“要不我把你送去給宇文贇吧,好處我們哥四個分了。”
說著衝甲子三人擠了下眼。
泫斜了他一眼:
“你們四人的身份,可都是幫兇,以爲宇文贇能放過你們?乖乖的跟著爺混,跟著爺有肉吃,還不會丟命。”
賴猴子笑了下,這麼多年,別說金錢、地位、女人了,更有投其所好的誘惑,可是,依然沒有能把他們幾個給拐走。他們雖然最開始與泫有些不愉快,雖然也是些痞子,但,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底線,而且,跟著泫,不但長了見識,還做了不少有意義的事情,這些比金錢什麼的更爲重要。
五人進了邊城,先把肚子填飽,從京城過來,五人可謂是日夜兼程,現在進入大周地界裡,意味著要戰鬥了,不能再這麼疲憊,因此,吃飽肚子後,找個客棧,爲了符合流民的身份,要了間最便宜的房間,美美的睡了覺。
天亮後,填飽肚子,又帶了些路上的吃食,往雲陽谷走,呃,當然不能真的用走啊,等他們走到,黃花菜都涼幾遍了,到了隴州城後,把自己收拾了下,擺脫流民的身份,買了輛馬車,一路往雲陽谷奔。
另一邊,稽胡依借雲陽谷的地形,讓大周軍有些頭疼,不過,大周的實力擺在那裡,稽胡與之比起來,相差太遠了,所以,頭疼是頭疼,卻沒什麼壓力,只不過有點費時而已。
宇文孝伯這幾天發覺宇文盛情緒有些不好,但,因爲戰事的原因,宇文孝伯也沒有多想,一邊安排戰事,一邊想著自己家人也不知道都走了沒。
天氣越來越冷,往雲陽谷奔的五人縮在馬車裡的小爐子邊,不過,怕著火,只買了個小的,馬車又比較簡陋,五人即使縮在爐子邊,仍覺得四面寒風。
甲子擦了下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清鼻,從篷布的孔上向外看了看:
“快到了,再堅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