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離了一年零三個月後,我再也不想等待,遂叫原非把她帶了回來。
聽及原非的抱怨及他帶她回來時,她那些小動作,我便忍俊不禁,所幸,她仍是沒變。這讓我安心不少。
原非已把她帶回來了,就在離我很近的別墅裡,只要打開搖控,便可以看到她神采奕奕的身子,癡癡地望著她精神十足的面容,我卻怯起場來,左右搖擺不定,不知該以何模樣見她。
恰巧我的遲疑與搖擺被季雲看到,他瞅了屏幕裡那個無形無像趴在草坪上雙腿翹得老高的女人,語帶不屑:“就這點姿色,你也瞧得上?眼睛真的生腳底下了?”
我白他一眼,搶過搖控,不悅道:“我看著順眼就成了。”羅卜青菜,各有所愛,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自有我的道理,何須別人來說三道四?
清晰的屏幕裡,她狀似悠閒地在花園裡閒逛,不時嗅著花,但在不經意間,眼裡閃過狡黠與謹慎---仔細看了她的動作,我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終於在管家一天五通電話的崔促下,我回去了。
當觸摸到她的身體後,壓抑了一年多的慾望洶涌勃發,再也刻制不住,把她狠狠擁入懷中,欲對她做許久未行使過的事。
只是纔剛進入她,我就渾身虛軟,軟軟地倒在她身上。
我忍了好大的勁,才迫使自己在捱了她數個耳光後不跳起來揍她。
紀之揚說得對,她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女人,如果不讓她報仇,她是決不可能原諒我的。
挨幾個巴掌換來她的原諒,這個買賣,劃算。
她在抽我幾巴掌後,似是解恨了,帶著個小包就離開了。
偷偷瞟了她手中沉甸甸的提包,我想,我房間裡的名貴飾品肯定又消失了不少。
坐在客廳裡,我猶在想像,是否把她捉回來,半夜三更的,她一個孤身女子,不出事纔怪。
正在猶豫中,她居然折回來了。
有些意外,但我並未追究此事,可能她已報復過了,心裡高興,又開始與我拌起嘴來。
與她拌嘴的過程很是愉快的,久違的興奮衝斥全身,感覺周身血液得到復甦,有她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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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都說我變了,變得平易靜人,春風滿面,是不是遇上喜事了。
我笑了笑,不可否認,有她在身邊,我的精神都是飽滿的。
先前派原非繼續守在她身邊看著她,免得她出岔子,原非本來還不甘願,說讓他堂堂暗組組長成天守著個女人,太大材小用了。
可不到三天,他再也不敢小看她了。我好奇地問原因,他死活不答,最後被我嘲笑後,才悶悶地崩出兩句:“你也別得意太早,說不定今晚你回去,就輪到你了。”
原來,她爲了報復原非把她敲暈,便夥同著管家等人惡搞他,只要把他千年不變的寒冰臉破功,她便算贏了。
對上原非惱怒不忿的面孔,我想保持嚴肅都很難,只要遇上她,我再良好的冷靜形像都會破功。
聽管家說,她在替我織毛衣。
大喜之下,奔了回去,忽然被告知,她是在替她兒子織。
說不出的失落,看著她平靜的面孔,忽然很想知道,在這份寧靜下,她是否還在恨著我?
她說,“我不恨你了,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
心情沉了下去,苦笑一聲,原來,她表面上的平靜,並不能掩飾對我的恨。
紀之揚說對了,她的複復之心強烈到讓我抓狂。
她常常想方設法地整我,設計我,卻又聰明地見好就收,眼看不對盡馬上行哀兵政策,我想收拾她都苦無機會。
我以爲憑我的本事,把她手到擒來是很容易的事,卻沒料到,這場愛情長跑,居然用去整整三年的時間。
期間,也發生過齬齟,也曾冷戰過,相互惡整過,但在我盡力彌補下,有驚無險地度過危險期,進入平穩階段。
在論及婚嫁時,她仍是給了我不小的難題,在我的契而不捨及感動誠摯的堅持下,終於把她搞定,當她終於戴上我送她的求婚鑽戒時,忐忑的心終於落地,不再竄得竄失。
在去見她母親回來路過廣州,在與紀之揚見過面後,發生了點小小的波折。
她發現了我戴在她身上的竊聽器,那失望的眼神,讓我手足無措。
在她冰涼而冷靜的眸光下,我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忐忑不安,生怕好不容易努力而來的感情又被她收回。
不過幸好,她仍是原諒了我。在這個小波折中,我也認知到自己的不足,在愛情的角度裡,首先要做到的是學會信任。
我已決定與她結婚,糟到母親的強烈反對,像電視裡的情節一樣,爲了打消我娶她的念頭,她使了許多法子,先是軟言相勸,後來威逼利誘,最終,還揚言與我斷絕母子關係。
我很無耐,與父親促膝長談了一夜,我對他說,我就是愛她,已愛入骨髓。不結婚也行,就這樣過著也好。
恰巧她也是這麼想的,從來不提及結婚的事。
我得過且過地過著日子,生怕哪一天,她不再愛我了,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傷心。
季去非常鄙視我:“你都如此低聲下氣地向她求婚,她還敢拿喬?反了她啊?不行,不能再這樣慣著她了,得把你在工作上的魄力拿出來,讓她見識見識她的枕邊人的厲害。”
無邪也瞎出主意,“就是就是,女人堅絕不能寵的。一寵她,就上天了。我那位先前也是被我寵壞了,處處與我作對。喏,如今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就受不了了,又低眉順目的侍候我。你得學學我纔是。”
御風也拍著桌子叫道:“堅決不能低頭,兄弟。你要是低頭,那你以後的日子肯定難過。”他瞅著季雲,不懷好意:“你小子也得小心些,聽說你的女人與她走得可近了,當心把她教壞了。”
季雲無耐地笑:“已經教壞了。”
衆人大樂,紛紛問原因。
他聳聳肩,微微地笑著,目光得意地瞅著我:“不急,我倒還能應付。倒是一鳴,你的女人確實難纏。可得好好想個法子治治她。千萬別爬到你頭上拉屎。”
我苦笑一聲,她那麼聰明,真爬到我頭上去還那好辦,可問題是,她極有自知之明,也深懂得看人臉色,在討我歡心與不真正惹怒我之間找了個平衡點,既不會讓我真正生她的氣,又不會讓我小瞧她的本領,端得厲害無比。
人家說有錢的男人根本不愁娶,可放在我身上,則統統變了樣。
大齡剩女的恨嫁之心在她身上很難找到蹤影,倒是我,生怕她從我身邊逃脫,使盡手段,才把她拴到我身邊,可母親卻又來從中搞破壞。
半是無耐半是憤怒,尤其是母親藉口讓我帶她回去見親朋好友爲名,實則安排衆多三姑六婆給她難堪。
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我狠下心,當著客人的面對母親說了重話。
從此,母親再也沒反對過我娶她的事,但我知道,她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
我很愧疚,卻又無能爲力,只能讓父親多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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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一件事,使得父親對她大加讚賞起來。
聶氏父子故意安了個坑讓我們跳進去卻無法跳出來,正當束手無策時,她帶著不屑輕蔑的笑意,三言兩語便解決了。使我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我迫不及待地坐私人飛機直接飛往新加坡,直接找上聶氏父子,我怒氣衝衝對他們說:“算了,這次算我們認栽,被你這隻老狐貍給坑了。本金我可以不要,但利息,總得支付吧?”
聶氏父子對望一眼,似是不信我們那麼快就放棄了。
我冷笑一聲,說:“雖然這上百億的資金確實會讓龍門縮手縮腳一陣子,但龍門底蘊深厚,最多三年便可以恢復元氣。我們也犯不著爲了這點資金而把自己弄得心力憔悴。”
最後,與聶氏父子暗自商議了下,寫了份正式合同書,聲明:XX年X月X日償還龍門一百二十億本金年利息計7.2億元。並在下用斗大的字註明:今日付了本金利息付後,以後本金不再償還。
對方也爽快,雙方簽下各自的大名後,在公證人的見證下,立馬打款到龍門的指定帳戶。
把合同書收好後,對方笑得得意至極,尤其是聶如風這隻老狐貍,“不好意思啊,喬先生,讓你親自跑一躺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應該的,誰叫聶總裁是我的客戶呢?”
“哈哈,龍門服務態度還真是好得不得了。以後若有融資的因難,我們會一定會先找龍門。”
我扯扯脣角:“歡迎!”
第二天,我又找上對方,說明來意。
我說:“聶先生,不好意思,請把今天的利息償還。”
聶如風大驚,“昨天不是已經還了嗎?”
我微笑著說:“是啊,但那是昨天的利息,而今天的還沒付呢。”
我拿出合同,遞到他面前,好聲好氣地解釋,“合同上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本金可以不還,但利息可得還了。”
“可是,利息我已經給了你了。”對方仔細地看了合同一會,強硬地說。
我耐心地解釋,“是這樣沒錯。但聶總裁還的是昨天的利息,而今的利息還沒付。”看著他冷下來的臉,我語氣越發溫和,指著那斗大的字,“昨天,當著公證人的面,我說了,只把利息還給我,本金可以不要。但上邊寫得清清楚楚,‘今天把利息付了,本金就可以不用償還。’聶總裁,我只收了昨天的利息。”我指著合同最下邊的日期,“請看清楚了,這個日期是昨天的。”頓了頓,看著他噴火的眸子,淡淡地道:“聶總,請把今天的利息還給我吧。”
聶氏父子臉色青紅交錯,臉上閃過種種神色,最後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勝一代啊。想不到喬先生居然能想出這種絕招。我算是真正服了。”他話鋒一轉,說:“喬先生,其實不是我不想償還,只是想開個玩笑---“
我冷笑:“聶總裁,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請把今天的利息付了吧。我明天再來討要明天的利息。”我閒閒地笑,“反正我無事可做,不怕耽擱。”
最終,在我的強硬要求下,這對奸詐父子不但給了本金,還把該付的利息一分不少地付了,最後,還陪了爲數不菲的違約金。
聶氏集團是跨國公司,規模再宏大,也不可能一口氣拿出那麼多的錢,最終,只得陪著笑臉與我商量。
帶著勝利的果實滿載而歸,經過此事,季雲他們終於對她刮目相看。父母也不再反對她嫁入喬家了,一切順利,只等著她披上嫁裳嫁給我了。
我原以爲以她的沒心沒肺程度,鐵定會把我的求婚當作屁一樣放掉。
她像是吃準了我已是離不開她,便越來越無法無天,在我數次求婚的過程中,都讓我氣極敗壞,卻又找不到地方發泄。
想了許多辦法,最終沒有一個能施行。
後來,某一天,她忽然闖進書房,她對我我說:“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錯愕,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她不怎麼好意思地說,“年紀也不小了,再不生,就成高齡產婦了。”
我看了她良久,她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暈,確定她不是在騙我,而是真的要替我生孩子。
她偎在我懷中,動作親暱地替我整理衣服,說:“取什麼名字好呢?喬小鳴,喬二鳴?哈哈---”
我擁著她,滿意地笑,很好,能讓她主動替我生孩子,說明她心裡已經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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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她又滿臉激動地撞開我書房大門,胸口起伏著,目光如炬地瞪著我。
那神情,帶著火焰般的熾烈,彷彿要把周糟一切都燃燒殆盡。
這是以前她從未有過的眼神,所以陌生得緊。
她並不說話,只是一昧地盯著我瞧,那眼神,彷彿要把我吞進肚子。
我被她看得心慌,她今天不大對盡,生病了麼?
輕拍她的臉,讓她回神,她卻急急忙忙地剝我的衣服,“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我差點摔倒,她是想---
原來,也不知是誰多嘴,讓她知道了以往的事,她掀我的衣服,不是想與我親熱,而是想看我背上的傷痕。
她臉上閃過種種複雜神情---最後,她惡狠狠地咬我的肩膀,吼道:“喬一鳴,看在你表現突出的份上,我決定了,準備結束你的黃金單身漢生涯。”
雖然她的聲音一點也不溫柔,雖然她的聲音不中聽,也不柔美,但卻是我有史以來,最爲動聽悅耳的聲音了。
與她緊緊摟到一緊,我發現,窗外陽光是如此的美好,鳥兒的叫聲,是如此的動聽。
天空,是多麼的蔚藍。
草地,是多麼的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