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1喜歡我的人，我就一定喜歡她嗎？
他和他是異母兄弟，雖然小時候沒在一起長大，後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但也許是血緣相同的關係，他們彼此之間卻是格外的瞭解。
就如顧培衍剛剛說的那番話，他幾乎立刻就聽明白了，那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應該就知道，和寧煙通電話的是他韓莫，所以……他纔會故意如此。
那些話，既是提醒他妨礙了他們，也是在向他炫耀，他們有多麼的恩愛。
他了解顧培衍，正如顧培衍瞭解他一樣，所以，彼此心照不宣。
他們是夫妻，即使顧培衍再怎麼向他炫耀他們的恩愛，他也沒有置疑的權利，因此，他平心靜氣地跟寧煙道晚安，可在電話掛斷的那一瞬間，他就把電話砸了。
他不曾這樣失控過，可是……這一次，他卻無法控制。
直到喝了幾杯酒，他才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直到此刻，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前，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此時已至午夜，韓莫把目光落在沙發上，那閃爍的手機屏幕上，掃過那熟悉的名字，他微微蹙了下眉，不禁溢出一絲苦笑。
片刻後，他終究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你果然沒有睡，出來喝一杯吧！”
韓莫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緩緩道：“我已經喝過了！不去了！”
“嗯？”電話裡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既然你不願意出來，那這樣，我去你那兒！”
“來我這兒？”韓莫看了一眼時間，“從江家別墅到我這裡差不多繞了大半個城，你確定你來了，不會天亮了？”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在江家別墅？也許我就在你家樓下呢！”
韓莫勾了下嘴角，淡淡一笑，“江逸臣，你在我家樓下守多久了？”
“呵呵……我難道不能剛來嗎？”江逸臣輕笑。
韓莫扯了扯嘴角，“行了，上來吧！”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門鈴就響了，韓莫走到門口，直接打開門。
江逸臣脫了羊絨大衣外套，裡面是一套西服正裝，嘴角勾著淡笑，眼神帶著一絲迷離，整個人有著一絲微醺，看樣子，像是剛剛應酬回來。
韓莫側了側身，示意了一下，“進來吧！”
江逸臣笑著走了進來，“怎麼樣？這麼晚了，我親自上門陪你喝酒，你是不是應該很感動？”
韓莫關上門，跟著走進來，“怎麼，你今天怎麼這麼閒，居然守在我家門口？”
“嘖嘖嘖，怎麼說的像是我對你有興趣似的！”江逸臣自來熟地走進客廳，坐到了沙發上，擡起頭又看向韓莫說道：“分明就是我好心，上來陪你！反正是兩顆孤獨的心，乾脆就在這個寂寞的寒夜，互相取暖吧！”
韓莫聽了，不由地皺了皺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他邊說邊給江逸臣倒了一杯酒。
江逸臣看了他一眼，“很明顯嗎？這麼著就被你看出來了！”
韓莫自顧自地喝了一口，相當配合地說道：“呵……相當明顯。”
“……”江逸臣搖搖頭，“是啊，的確是受刺激了，剛纔去參加了一個聚會，一個個的，都帶著女朋友，這是商量好了來虐我這隻單身狗的！”
韓莫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你不是很享受這種狀態嗎？據我所知，喜歡你的女孩子可是不少！”
江逸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擡起頭看向韓莫，緩緩道：“喜歡我的人，我就一定喜歡她嗎？”
韓莫擡頭掃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卻並沒說話，只聽江逸臣又說道：“這一點，你比我更有體會不是嗎？”
他話裡有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韓莫又怎麼可能會不懂，他再度擡頭看他，卻不毫不動聲色，依然慢慢喝酒，彷彿充耳未聞一般。
“哎，我說，你倒是說話啊！”江逸臣看到韓莫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沉不住氣了，“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又過了良久，韓莫才向他舉了舉杯，“喝酒吧！”
“嘿……你還真是……”江逸臣喝了酒，較之平時的內斂，這會兒顯然性子就變得急了些，他一口喝乾了杯中酒，看著韓莫，頗有一種惱意，不滿地說道：“我真不明白，我妹妹怎麼就喜歡上你這麼個悶葫蘆呢？”
韓莫聞言擡起頭，直視著江逸臣片刻，才搖搖頭說道：“看來你今晚是來做說客的！”
“那又怎麼樣？”江逸臣毫不否認，“韓莫，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小暖已經死了！她死了！不可能再做你韓莫的妻子，你們之間，一個天上，一個人間，難不成……你打算就這麼懷念著她，過一輩子？”
韓莫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眉目間染上了一絲難辨的情緒，卻像是在強忍著，並沒有說什麼。
江逸臣卻是不依不饒，一遍遍地說道：“我不明白了，我妹妹究竟哪裡不好？她聰明、懂事、漂亮，對你深情而專一，你怎麼就不喜歡她呢？”
聽聞此言，韓莫搖晃著酒杯，好一會兒才又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以愛不好，相反……她太好了！”
“我靠，太好了！那你爲什麼不要她？”江逸臣越發不能理解，“你別告訴我，因爲她太過於優秀，你反而不喜歡！”
韓莫閉了閉眼，又微微吸了口氣，這才又看向江逸臣，“追你的那些女孩子，也不差吧？可你江少似乎一個也沒看上。”
“你……”江逸臣沒想到韓莫拿自己說事，頓時就不樂意了，“我說，那些女人怎麼能跟以愛比？”
韓莫輕笑一聲，“以愛的確很優秀，但據我所知，好幾個追你的女孩子都是名門之女，而且都是留學的高材生，雖然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比以愛優秀，但看起來似乎也不差！”
“你……”江逸臣被他堵得沒話，氣鼓鼓地看著他，“你就是不要以愛是不是？無論以愛怎麼做，你都不會給她機會對不對？”
韓莫有些無奈地嘆了口中氣，緩緩道：“逸臣，以愛有她更值得的男人！爲我……真的不值得！因爲從頭到尾，我都只當她是小妹妹。”
“你……”江逸臣聽著只覺得替妹妹絕望，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拒絕愛的方式既溫柔又殘忍，那無非就是所謂哥哥或者妹妹的藉口了，既讓人絕望，又讓人無法痛恨，說起來，這種方式大概也是最無恥的。
“夠了，韓莫！”江逸臣不滿地說道：“以愛已經有我這個哥哥了！你算是哪門子哥哥？有血緣嗎？有親戚關係嗎？沒有！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所以……不要說什麼把她當妹妹，這樣的拒絕，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韓莫皺眉，“逸臣，你這麼說話不公平！你應該知道的，我並不想傷害以愛！可是……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
江逸臣沉默地聽著，灌了一杯又一杯紅酒，好一會兒才冷笑了一聲，“你不想傷害以愛？可是你已經傷害了！我問你，你跟安然是來真的？”
“什麼來真的，你想多了！”韓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樣的態度讓江逸臣越發不舒服，“你還裝？你們倆接吻的照片都上了頭條，這些天……我一直忍著，沒有問你，可今天……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韓莫有些微微訝異地看著江逸臣，“解釋？你讓我解釋什麼？”
“呵……是啊，安然是什麼背景！”江逸臣的口氣有些不屑，“相比起來，我們江家與人家差了十萬八千里！得到了安小姐的青睞，又怎麼可能還會要以愛呢？”
江逸臣字字句句充滿了譏屑與諷刺，韓莫又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是在借題發揮，發泄不滿。
韓莫並不打算和他計較，微微沉眉，“逸臣，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江逸臣聽到這話，越發的不高興，“韓莫，你何必否認呢！安家是什麼背景？那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娶了安小姐，你平步青雲自不必說，只怕這日後，連顧氏都會被你收入囊中了！你又可能會稀罕以愛？哈哈哈，以愛真是個傻瓜，徹頭徹尾的傻瓜！”
“夠了，江逸臣！你鬧夠沒有？”韓莫沒想到，他的不理會倒讓江逸臣不依不饒，越發的得寸進尺，他終究是忍不住冷聲喝斥，“你剛剛說的，我可以當作你只是在胡說八道，現在……閉上嘴，要嘛在我這裡睡一覺，要嘛我打電話幫你找代駕！”
“胡說八道？”江逸臣使勁揮了揮手，“我纔沒有胡說八道！以愛等了你這麼年，你一絲一毫的迴應都沒有，那個安然一出現，才幾天啊，這都親上了！怎麼，這個時候……你心裡不再有那個死人啦？你的小暖呢？你不是愛她嗎？”
“江逸臣，你特麼給我閉嘴！”話音未落，“砰”的一聲，一個拳頭狠狠地招呼在江逸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