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復(fù)甦(一)
她舒氣凝神,在廣袖內(nèi)握緊拳頭,把怒氣活活壓回了腹中。坐到嵐箏身旁,從侍女手中接過巾帕細(xì)細(xì)的爲(wèi)他擦拭冷汗。
“娘娘……還是讓冰初來吧。”沈冰初說著便要伸手來奪雨樓手中的帕子。
終於忍無可忍的秦雨樓側(cè)頭將陰鷙的目光投向沈冰初,將帕子遞到她面前,同時攥緊拳頭,讓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冷森森的道:“王爺還沒醒過來,妹妹就不要大呼小叫的了,行不行?”
沈冰初意識到再挑釁,絕不會有好果子,見好就收,忙將衣衫穿戴好,下了牀榻,立在一旁,靜待嵐箏醒來。
大夫來了之後經(jīng)過一番診查,只道是和上次一樣,過一會王爺自然會醒過來。雨樓不甚滿意,將這幫子醫(yī)官打發(fā)下去了。
嵐箏早上昏迷,直到日下西山,他還未醒來,和上次短暫的昏厥既然不同。雨樓不禁擔(dān)心,把劉希喚過來盤問:“王爺,以前也昏這麼久的麼?”
“娘娘不要擔(dān)心,上次在晉王府回來後,王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雨樓姑且信了他,將心放回肚子裡。
她就這麼坐在他身旁,守著他祈禱著,同時也和沈冰初進(jìn)行暗中較量,終於午夜時分,沈冰初耗不住了,意識低迷,困的連連瞌睡。雨樓便順?biāo)浦郏屖膛畮е菹⒘恕?
秦雨樓缺乏大海一樣寬廣的胸襟,說歸說,但真有女人爬上了自家丈夫的牀,還是氣的心肝亂顫。然而因爲(wèi)顧及到自己的身份和顏面,不好撕破臉歇斯底里的直接教訓(xùn)沈冰初。
這會想起沈冰初半裸從他牀.上爬起來的摸樣,氣的胸膛裡悶的慌,連帶著看昏睡中的獨(dú)孤嵐箏都?xì)獠淮蛞惶巵恚檬种复了哪槪R道:“你個忘八端的,我走開一夜,你就抱著別的女人滾被窩了!你最好就這麼睡死得了!”說完,心裡酸酸的,也罵不下去了,摸著他的臉龐道:“……嵐箏,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是我不好,以後絕不嚇你了,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不管了,傻,咱們就傻著過……”
老天爺似乎很閒,當(dāng)即就滿足了雨樓的願望。
嵐箏的睫毛微微顫抖,口中發(fā)出了幾個含糊的單音。
“嵐箏!嵐箏!”雨樓一揮眼淚,興奮的喊,俯身去看他。與此同時,嵐箏突然睜開了眼睛,和她雙眸對方,同牀共枕許多日,她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的雙眼。
清澈明亮如窗外的皎月。
嵐箏猛地坐起來,環(huán)視四周,接著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梳妝鏡前,撐著鏡面,與自己的映影對望。
“嵐箏,你怎麼了?”他一句話不說,醒過來就奔著鏡臺去了,算怎麼回事。
嵐箏彷彿沒聽到她的話,凝視著鏡中自己的面容,須臾垂首,嘴角綻開一抹笑意:“原來過了這麼久……”
“嵐箏?”雨樓上前,側(cè)看他的面容,是不是她眼花了,他好像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