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你抱怨老闆罵你那一段，我就沒往上翻了，這行爲或許比較冒犯，我跟你報個歉，賠禮也算在這個東西里吧。”程陽垂頭，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看他態度不錯，聶蘭只能勉強表示相信，隨後我看了看面前想要了很久的套盒，一咬牙，推了回去。
“其實不完全是你的錯，我那天被罰是因爲上次覺得工作態度消極，在工作號發表個人性的信息，再加上一些小事……反正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不收？他爲了買這個東西，甚至和女朋友吵了一架，現在對象都快沒了，這人說不收？！
程陽瞬間覺得一股怒氣衝上顱頂，忍不住放大了音量：“買都買了，收下！”
聶蘭被他這個態度嚇了一跳，轉頭看了看自己哥哥的表情，才伸手拿了禮盒：“收就收嘛……”
故事發展到這裡，轉折點再一次出現。
這次出現的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賠禮還有強制性要求別人收下的啊，我算是第一次見了，真不知道原來你是這種性格。”請求白自然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甚至招手叫來服務員，給自己也點了一杯美式，“也對，畢竟你沒怎麼送過我禮物，我確實沒機會見。”
這話看起來似乎無傷大雅，其實句句都藏著針。
程陽更慌了：“你不是跟他去吃飯了嗎？”
秦秋白用手撐著下巴：“因爲我腦子不好啊，我覺得我剛剛的態度太冰冷了，所以準備追過來跟你道個歉，哪知道你根本用不著我。”
“道歉？”程陽愣住，醞釀好的情緒和語言全部崩掉。
也就是說，秦秋白在衝動過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鴿了駱駿，想要來和他和好。他卻只想著怎麼把東西送給另一個女生……
聶蘭也迅速反應過來這件事不對勁，她把那套盒又遞了出來：“有女朋友還給別的女生送化妝品？你這不是故意讓我心裡不舒服嗎？怎麼還有你這種人！”
又多了一個攪渾水的。
程陽頭疼：“你就別摻和了，我真的只是一片好心覺得應該給你賠償，東西我也買了兩份，絕對沒有半點異心。”
局面似乎僵持不下，誰都不願意從自己的立場走下來。
這時候，聶竹輕咳一聲：“大家出來相聚，還是開心一點，程老弟，你還沒給我們介紹呢。”
程陽啊了一聲，點頭：“這是我女朋友秦秋白，是一個溫柔可愛，善良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雖然我長得醜，但是我女朋友好看，這就是命好，沒辦法。”
醜？他們往這裡坐了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小女生偷偷瞟著程陽了，這也叫醜？
反應過來他在凡爾賽，聶竹只是失笑：“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聶竹，很高興認識你。”
相比之下，臉上的笑容溫柔又大方的聶竹看起來要優質太多。
秦秋白也抿脣笑了笑：“秦秋白。”
他們似乎聊的很好，就在準備伸手交握那一刻，程陽受不了地站了起來，牽起秦秋白的手，道：“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帶她先走了，你們繼續聊。”
旁邊的李飛迅速反應過來，幫腔道：“你去忙你的！我們接著說，你剛剛說你們機長怎麼的來著？”
那邊很快又談論起來，程陽則把秦秋白拉了出來：“如果我不攔著你的話，你就要和他牽上手了！”
“你無不無聊啊，不就是握了一下手嗎？在稍微正式一點的場合，大家見面不都是這麼打招呼嗎？”秦秋白表情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拉我出來幹什麼？”
這個思路簡直太熟悉了，程陽自己就是做電影的，他在無數個故事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按照套路發展下去，他們接下來應該是爭吵大鬧，然後冷戰，之後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他很喜歡秦秋白，這是在這輩子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他不想就這麼不了了之。
“別這樣。”他走上前去抱住秦秋白，語氣小心，“你不喜歡我給別的女生買東西，那以後有這樣的事情我都儘量避開，找最疏遠的方式處理，但是你別這樣跟我鬧脾氣，我會害怕。”
很多時候情侶吵架一直紛爭不下，就是因爲沒有人願意低下頭去認錯，只是發生了爭吵，又不是不愛了，怎麼可能真的完全不給臺階。
秦秋白終究心軟了，她把手放在程陽背上：“好。”
事情似乎就這麼解決，又哄了兩句，考慮到的合作關係，他把人送回了那個餐廳，幫助秦秋白簽下合同後才離開，拖著滿身疲憊回到家裡。
熟練地把門扣上，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趁著這個窒息的感覺，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整張臉都埋在抱枕裡。
在一段時間的壓抑過後，這種出行對他來說就像是終於把氣球的閥口打開。
但今天經歷的事情，更像是巧合的手拿著一跟針紮在他的氣球上，想要讓他爆炸。
腦海中思緒翻涌，他甚至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事情，但腦海中就是有無數情緒。
保持這樣的狀態放空了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睡去，再醒來的時候是門外傳來開門聲和人聲。
“你今天怎麼回事？你怎麼敢當著校花的面給別的女孩子買化妝品啊？你該不會這麼快就不喜歡人家了，準備找機會把人踹了吧？”李飛一邊念一邊換鞋，走進來的時候程陽已經擡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他把手裡的套盒丟到沙發上：“喏，這是你自己忘了帶走的東西，我真搞不懂。”
“……我也搞不懂。”程陽掙扎著坐起，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幾點了？”
“他媽的外面天都黑了，我陪著他們玩了一上午，然後見了相親的人，再去打球，一起吃了晚餐……現在得九點多了吧？”
九點。
程陽眉心一跳，忽然想起回家之前，秦秋白說她今天故意甩掉保鏢，回去之後很可能會遭到控制，只能悄悄跟她發消息了。
完蛋了。
果然，他拿起手機一看，上面顯示有十多條未讀短信，發件人幾乎都是秦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