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那真是太巧了，上次自己拒絕了甄利，甄利那張臭臉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

本來程陽還有點想不通這個事情是怎麼運轉(zhuǎn)的，如果現(xiàn)在中間再加個甄利，那就豁然開朗了。

“這件事……怎麼跟您說呢，甄總在前段時間向我拋出橄欖枝，但當時的我並沒有接受，甄總似乎對我不太……不是我惡意揣測，這件事實在是太巧，我不得不懷疑?！背剃柗泡p了語氣。

和一個資本家這麼直接地說另一個資本家的不好，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冒犯的行爲，程陽這一把是在賭，賭王大壯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態(tài)度。

他之前還覺得，反正他和王達專業(yè)只是商業(yè)來往，沒有必要了解太多。後來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好幾方勢力盯上，他的身後卻沒有一個靠得住的靠山，願意出手相助的王大壯已經(jīng)是爲數(shù)不多的人之一了，他需要猜測王大壯的底線。

畢竟只是合作關(guān)係，有之前的幾部片子，王大壯已經(jīng)是穩(wěn)賺不賠，就算逃學(xué)威龍的投資全部打水漂他也沒虧。程陽就怕在重要的關(guān)鍵時刻，王大壯忽然撤退，甚至是在背後給他捅刀子，那他可就真完蛋了。

王大壯沉默了一瞬，他剛剛還覺得自己可以給程陽拉幫手，誰知道自己所認爲的這個幫手，和程陽有仇怨……

過於糾結(jié)於某一件事不是大總裁的作風(fēng)，王大壯很快把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認真道:“知道了，我會讓人徹查一下我們之間的合作，要是他們那邊手段確實有問題，我再和你聯(lián)繫?！?

這件事就這麼火熱進行著，程陽說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是個小有名氣的導(dǎo)演，但他目前還沒能建立自己的權(quán)勢，他把自己所能做的全部做完之後，接下來的證據(jù)調(diào)查就交給了王大壯。

甚至調(diào)查所話費的時間並不長，只是當一些必要證據(jù)收集齊之後，接下來就要開啓更艱難的拉鋸戰(zhàn)。

一週後，程陽把手裡的資料放下，舒了口氣道:“忙了這麼久，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秦秋白搖了搖頭:“事情還沒有到最後，我們現(xiàn)在只是把證據(jù)上交給了法院，但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調(diào)查情況，以及……他們的律師?！?

只要錢給的更多，總能夠找到發(fā)言精彩的律師，能幫他們把黑的說成白的，顛倒是非。

程陽沉默了。

社會事實就是這樣，只要有錢，你的起點都會比別人更高，就算在某些事情方面不如別人，也可以利用其它方法彌補。

法院的傳票很快就送到了樑萱衣的那間別墅，羅晉拿起傳票看了看，輕蔑地彈了彈:“這小子還真能整事情，要是他乖乖地認栽，退賽，過幾年大家就把這件事忘了，他非要撞上來，到時候要是出來點什麼大事，可就不能怪學(xué)長心狠手辣了?！?

樑萱衣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哼了一聲:“甄總的手段你我都知道，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收集證據(jù)，跟我們正面對線，說明他還是有點本事的，你可別太輕敵?！?

羅晉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不對勁的氣息，他扭過頭，笑得諷刺:“你在幫他說話？別告訴我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現(xiàn)在反水了？”

羅晉自己是個導(dǎo)演，但巧的是他上一部電影的拍攝花了太多時間，現(xiàn)在離比賽只剩那麼一兩個月，另外再準備一部精密的電影幾乎不可能，他索性推了之前和院線的合作，用之前拍攝的電影參賽。

於是這兩個月的時間就空閒下來，專門對付程陽。

這可不是浪費時間，程陽的成長速度他看在眼裡，從一開始的瞧不起，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已經(jīng)真的把程陽當做對手了，這個人不容小覷。

正是因爲程陽發(fā)展的實在太快，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說不定他會成長到羅晉無法抗衡的地步，羅晉必須要趁他還弱小的時候趕緊除掉。

“你胡說什麼呢？這個男人負了我，我當然會陝西辦法讓他付出代價，怎麼可能還對他心軟？反過頭去幫助他？”樑萱衣瞪了羅晉一眼，起身攏了攏外套，“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你不如趕緊擔心一下自己吧！”

唆使別人使用計謀偷竊，惡意傳播機密，惡意買水軍引導(dǎo)輿論，這些是單看起來沒什麼，但要是提到某個高度上去，每一條都夠羅晉喝一壺。

羅晉自己也是個公衆(zhòng)人物，他的名譽會直接影響他的作品的數(shù)據(jù)，可以說這一次上法院對線，他和程陽必須要有一個人隕落。

開庭的那天也來的很快，程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再劇組不要形象，但這一天他穿了正裝，拿出了最嚴肅的態(tài)度，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幾個人。

“看我?guī)质颤N？生氣？就算生氣你也不可能把我扳倒，你只能以頭搶地，氣不氣？”羅晉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他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隨意，此時看到程陽被自己逼成這個樣子，他心中升起一股泄憤的快感。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

這是唐雎不辱使命裡的描述，是赤裸裸的對天子和平民之間地位差別的對比，放在這裡使用，更是無限擡高自己，是直接侮辱程陽。

“我相信人間自有公道，我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方，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吧?！背剃枒械煤退常退悻F(xiàn)在吵出一朵花來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看法官判定的結(jié)果。

“呸，孬種。”羅晉笑的很囂張。

法官手裡的錘子重重地敲下，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然後便是常見程序，上律師，對所作所爲進行闡述，律師之間口頭辯駁，中間加上檢察官的盤問。

兩邊人的口舌都很伶俐，等他們離開法院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

一位檢察官模樣的女士看了看手裡的資料，道:“目前的證據(jù)，只能夠證明羅某和程某之間確實存在仇怨，羅某做出過某些小氣的事情，但並不足以構(gòu)成污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