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對什麼啊！”
進了換衣間，關好了門，江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食支芙蓉王，人生不彷徨。
我現在絕對不能彷徨！
一大早上的，記者來了，宋謙他們來了，戲也拍完了……
那我還能怎麼辦？
什麼時候當老闆的，還得天天陪著笑了？
尤其是看著自己腦海裡的小系統，還有那個正在進行的電影項目，江北又是一陣苦悶。
但好在他對這部電影的信心很大。
像今天發生的這些小事，也不至於讓他那麼心痛。
人生在世，哪能沒個大起大落！
“昨天，你爹落在谷底，明天還是能爬上來的！”江北信心十足的說著。
……
中午的聚餐，依舊是定在了距影視城不遠的日出飯店。
三十多號人，足足坐了三桌。
江北喜歡這家店，因爲物美價廉，而且飯店老闆很大方，總送他優惠券！
員工們也喜歡這家店，因爲店名和公司的名頭很搭。
一個叫“日出”，一個叫“向陽”。
都是充滿著朝氣的感覺！
江北、安雪，以及牛奮劉泳冰四兄弟，還有宋謙及王皓，這八人坐了一桌，剩下的員工們分成了兩桌。
安大小姐不知道又出了什麼問題，哪怕是提前訂了她最喜歡吃的龍井蝦仁，也依舊是個悶悶不樂的狀態。
大小姐嘛，是有點傲嬌，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江北也發現了合適的應對方式——
別去管安大小姐怎麼了，可能她只是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某種困境。
嗯，俗稱鑽牛角尖。
這個時候只要保證不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惹到了大小姐，那就可以等她自己緩過來了。
多說多錯的道理，在這裡是很實用的！（讀者朋友們千萬不要學，容易死！）
“我說……江北啊。”
一旁的宋謙還是第一次這麼寒酸的電影公司，他忍不住開口了。
本來合計著跟整個公司的人一起過來，想來劇組除了那幾十個人之外，公司內應該還是有不少沒去劇組的吧？
結果今天這麼一看……
好嘛，您這完全就是公司全部人員出動啊！
“宋叔您說！”江北依舊帶著笑容。
“你這公司……怎麼就這點人呢？沒簽約點演員，導演什麼的？”宋謙問道。
“呃……有籤導演，但是演員沒簽幾個。”江北點了點頭答道。“我就是公司的演員，牛奮就是我籤來的導演。”
“……”
“那咋不合計多籤幾個演員呢？如果你能拿出來好劇本的話，其實多幾個演員，提另自己開機也是不錯的，你現在應該也不缺錢吧？”宋謙問道。
“缺啊！能不缺嗎！宋叔，您是不知道啊……”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江北大吐苦水。
因爲他上一部電影根本就沒賺到什麼錢！
雖然說他和安雪拿到的總分成在稅後也正好有一個億。
但是……
這玩意和自己想要的方向不一樣啊！
大小姐也夠果斷的。
看到了這一波，直接決定幫助他把公司做大做強，把所有的票房分成都投到公司裡來了，成爲了公司的第二大股東！
而這部《江氏夫婦》，也是江北公司把所有的錢都給拿出來的結果。
“也就是說……如果這部電影票房滑鐵盧，你豈不是連拍下部電影的錢都沒了？”
宋謙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他既不願意承認“江北的電影會撲街”，但是，這畢竟也是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尤其是這部“玩爆破”的武俠片，在上映之前，誰都不知道這種創新會不會好，還有山本的電影，確實會打一場票房戰。
這還不然，還有江北親手寫出來的《集結號》，由安浩然執導，也會參加這場票房戰。
如果再加個什麼好萊塢大片，或者其他的什麼大製作，那樂子就大了。
但是今天看完江北的拍攝現場之後……宋謙倒是覺得不錯。
這個劇組，是個精益求精的劇組！
他對江北的電影還是挺有期待的。
……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江北答道，他對宋謙get到的點有些詫異。
因爲他想表達的是……
我這就是個小破作坊，算啥公司啊！
還籤人家導演，籤人家演員？
鬧那麼大啥用啊！
“嗯……”宋謙點了點頭，突然有些沉默。
半晌，他緩緩開口道：“江北，你回頭給我寫一份報告，我讓王皓帶到部門那邊，看看過了年之後扶持電影的事兒，能不能把你這部電影給算進去，武俠這個類別……”
“別！宋叔，別！”江北連連擺手。
“怎麼？”宋謙明顯愣了一下，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才說出這話的。
因爲他覺得，他是該給江北一定的幫助，一個靠著自己，一點點奮鬥起來的青年，是應該有人去幫助他的！
而且聽牛奮說，這江北還險些因爲沒錢拍電影，差點把房子都賣了！
這多他媽勵志啊！
這種導演，給點幫助怎麼了？
怎麼了！
“別，宋叔，咱跟著規定走，說什麼就是什麼。”江北連連擺手，腸子都悔青了。
亂說什麼大實話啊！
什麼叫扶持？
有關部門下來的扶持，那都是實打實的！
單說宣發這一個環節，就能讓劇組省了不下一半的力氣。
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尤其是……
江北並不打算做宣傳。
“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你小子了？這事兒放在別人身上，那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往上衝，到你這倒好了，竟然不要？”王皓笑吟吟的看著江北。
江北冷汗都下來了。
“這事兒要是被別人捅出去了，不好，宋叔，王哥，這種事不能在我身上開了先例。”江北急忙開口。
“你小子是怕這個啊？”宋謙樂了，他覺得這江北其實還真是挺不錯的，爲人方面也行。
在這麼大的利益當前，他還能先想著自己難做與否。
“其實你倒是不用擔心這個，扶持政策要明年年後才能下來，咋地還有兩個多月呢，現在要是駁回去改一下，加一個武俠分類，其實也是可以的。”
“而且本來武俠這個分類就是在原計劃考慮過的，不過最後取消了。”宋謙無所謂的笑了笑。
江北感覺自己腦袋裡一團亂麻，整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
“怎麼，是不是很驚喜？不然你小子覺得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宋謙笑呵呵的問道。
“驚喜，太驚喜了……”江北扯了扯嘴角，終於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再看看旁邊一臉興奮的牛奮等人，還有擡頭聽著這邊談話的安雪。
“但是……宋叔。”
“對不起，這個好意我不能接受。”江北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你非不要我也不逼你，這事兒吧，它說麻煩也麻煩，說不麻煩也不麻煩，但是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宋謙喝了口茶水，“總不能是你想看著這部電影撲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