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江北吞了口唾沫。
然後轉而便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送給了爲他們開門的宋謙大叔。
“宋叔過年好啊。”江北一臉憨厚的說道。
“這離過年還十萬八千里呢，你拍電影拍傻了？”宋謙毫不留情的表達了他的鄙夷。
“……”
果然如他所料，簡直是火/藥味兒很足。
“自己找拖鞋換上。”宋謙扔下一句，然後一臉淡漠的轉過身走回沙發上。
只是在江北看不到的時候，朝著他這邊飛了個小眼神兒，是對著另一個大爺飛的……
換好了拖鞋，江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恭恭敬敬的拉了個小凳子坐在邊上。
不大的沙發上坐著三人。
王皓，宋謙，還有一個不認識……
但王皓已經開口了。
“楊叔。”
“嗯，小王最近工作咋樣了？”那被稱作楊叔的人問道。
“還行，也不忙……”王皓老實的答道。
“給你介紹一下，中影的教授，楊國鑫。”宋謙冷哼一聲。
江北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您好您好楊教授，我叫江北，是個新人導演。”
“嗯，你好啊小江，第一次見面，楊叔也沒給你帶點東西……”楊國鑫正說著，卻是被宋謙一個眼神兒給止住了。
江北眼角連連抽搐，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來一趟還能有點意外之喜呢？
好嘛……
而且看今天這架勢……
怎麼這麼像對他展開的批鬥大會呢？
“這幾天過得還挺瀟灑？”宋謙轉過頭來問道。
“還，還行……”
“電影下線了，兩億三的票房，什麼感覺？拿一千萬拍出來的，開心不？”宋謙冷笑著問道。
“還……也就那麼回事兒吧，本來我覺得這部電影都得撲到姥姥家的。”江北憨笑著，這是實話。
“嗯……新電影今天立項了？”宋謙又問。
“宋叔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哈。”
“什麼題材？”
“武俠……”
“嗯？”
一時間。
一屋三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武俠？”宋謙的聲音都向上提了幾個調，“你說什麼？你要拍武俠？”
“啊……”江北下意識的向後蹭了蹭屁股。
“江北啊……這樣，我讓王皓在中間運作一下，正好你是今天才送來立項的，要不換個題材吧，武俠……真不好拍。”宋謙說道。
他實在想不出武俠有什麼能拍的。
要麼你買大ip來改編，要麼你故事性特好，然後請主流的那些武打明星過來演，要麼加特效……
但是……
不論是哪個，宋謙都不覺得是江北現在有能力去做的。
而且傳統的武俠片，怎麼說呢……
不管你怎麼拍，也就這樣了……
“不用了宋叔，你的想法我明白。”江北憨笑著說道。
“咱們內地的武俠片確實是有點死氣沉沉的了，偏偏這個分類並不小衆，所以我想做出創新。”
“這次……準備投資多少？”宋謙糾結了一下，進入下一個話題，他明白，他是勸不動江北的。
如果他真的對扶持，重點推廣這些東西有想法的話，他也不至於直接拒絕了那兩個題材。
這次的武俠……
大概也是他早就想到了的吧？
“九千萬吧，還要看後期，不過不會少於九千萬。”江北答道。
“上部電影總共分到手纔能有一個億吧，莫非安家那姑娘還要繼續給你投？全投進來？”宋謙愣住了。
“不投了……”江北咧了咧嘴，“直接入股公司裡了，錢我自己安排。”
“……”
我懷疑這其中有不能說的內幕，但我們三個選擇不問。
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的點頭，跳過這個話題。
“製作……倒是夠了。如果演員的片酬一般的話，加點特效也是夠的。”宋謙分析道。
“不加特效……也沒啥好演員……”江北硬著頭皮。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宋謙爲啥對他的新電影這麼關注……關注得有些過分了啊。
“什麼！”
宋謙還沒反應。
一旁的楊國鑫卻是直接站了起來。
“不加特效，也沒出名的演員？”楊國鑫重複了一邊江北的話，然後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宋謙。
“小江……你的意思是要把九千萬的投資，幾乎全用在電影本身和宣傳上？”
“呃……”
江北暗暗咧了咧嘴。
“全用在電影本身，宣傳……就不準備宣傳了。”
是的，這一套打法並沒有什麼問題，江北不準備換。
宣傳？
那不是浪費錢，還讓自己遭罪嗎？
無聲無息間撲街，那纔是他想要的局面。
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這次投資大了，他咋地也得拿出去個百八十萬宣傳一下，買個熱搜什麼的……
不然安大小姐那關也不好過。
“誇張……這怎麼可能？哪有這麼拍電影的！這簡直是胡鬧啊！”楊國鑫忍不住嘆道。
“他上一部電影就這麼幹的。”一旁的宋謙悠悠說道。
“一千萬投資，一分錢都沒用來宣傳？”楊國鑫傻了。
“甚至演員都是公司自己人頂替的……”宋謙又補了一句。
“……”
楊國鑫說不出來話了。
甚至突然開始自我懷疑起來，是不是他的理論……真的有問題？
他沒見過這麼幹的！
不宣傳，電影撲街的概率會直線上升的！
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你看那些好萊塢的大製作進了華夏，也是要來宣傳的。
何況是這種本土的幾千萬製作呢？
不宣傳哪有人知道？
“等等……”
就在此時。
宋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猛地轉過頭，雙眼盯著江北，一字一字的問道：
“你準備把九千萬投入電影本身，而且不加特效……還是一部武俠片？你要幹什麼？”
而一旁的楊國鑫也是身體一震。
是啊！
連他都忽略了剛纔的問題！
一部沒有特效的，九千萬本身投資的，武俠片！
“爆，爆破啊……”江北弱弱的說。
“……”
“……”
屋內的氣氛一片死寂。
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彷彿四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在這種情況下，江北更是連呼吸的頻率都不由自主的控制一下。
“我突然覺得……好像能跟山本拼一下。”宋謙緩緩轉過頭。
當江北說出“爆破”這兩個字的時候……
一個瘋狂到有些不太現實的想法，出現在了宋謙的腦袋裡。
他知道……
眼前這個傢伙，要搞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