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看了一眼對面一臉黑線的大小姐，暗暗咧了咧嘴。
然後指了指手中的手機，做了個噓的手勢，“牛導演的電話。”
“什麼事？開免提。”安雪冷冰冰的說道。
“在餐廳呢。”江北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話接通，放在耳邊。
“北，北哥！”
電話接通不過兩秒，那邊就嚎叫了出來。
臥槽！
不好！
江北這心當時就涼了半截。
每次牛奮這個B樣的時候，那都準沒好事兒！
他已經摸透了身邊這些“臥龍鳳雛”們的習慣了。
“沉穩點！多大個人了，什麼事至於這樣！”江北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北，北哥，你現在在哪呢……”牛奮緊張兮兮的說道。
“我……”江北嘴角一抽，感覺這次事情大了，牛奮上來第一句都不是說事兒了，而是直接問在哪？
這是什麼？
這是隻有面談才能談明白的節奏？
江北強行壓住心中的哀嚎，看了一眼安雪之後，才說道：“在外面吃飯呢……你打電話來就是問我在哪呢？”
“不是，北哥，不是……你現在站著還是坐著呢？”牛奮問道，然後還沒等江北說話，便繼續說：“北哥，你要是站著，一定得找個東西扶著，如果你要是坐著，坐著的話也得扶住了，可千萬別禿嚕下去了。”
完了……
江北的心，另一半也涼了。
這回這麼邪乎嗎？
這麼嚇人嗎？
都他媽的……
到這個程度了嗎！
“北哥，我們，我們……”
“你說……”江北覺得自己的臉色好像已經開始逐漸蒼白起來了，血液的流速好像都減慢了。
這過的每一秒，都是在煎熬著！
給我來個痛快行嗎！
“北哥，我們……”那邊的牛奮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像是被什麼玩意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他媽能不能說了！”江北低吼了出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嚇了對面的安雪一大跳。
嗯？
什麼情況？
出什麼事了嗎？
安雪擡起頭，看向江北……
“北哥，你是劇本創作者的事兒被挖出來髮網上了，已經是微博熱搜第一了。”
“哦……”
江北拿著手機的手不可差距的顫抖了幾下。
眼角也開始抽搐起來了。
微博熱搜第一……
那是某搖滾樂歌手做夢都想的東西啊……
可他的思緒還沒飄起來，那邊的牛奮終於大喘氣結束，又來了一句：
“然後不知道是哪個大哥，現在又把我們決定拍新電影的事兒也說出來了，也上微博前五了。”
“北哥，你真的火了！我都沒想到你能……”
撲通！
一聲脆響。
“喂！喂！喂！”
江北終究還是沒能站穩……
他雙眼空洞的坐在地上。
他覺得自己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
他還二十四歲，他還只是一個少年。
他……
這個世界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個牛奮還他媽的，跟老子玩大喘氣？江北在心裡哀嚎著。
可安雪已經站起來了。
出大事了！
平時牛奮是很少給江北打電話的，除非真的事情很大，比如前段時間，牛奮打來電話最多的時間點就是晚上的凌晨兩點……
那是一個讓江北做夢都能嚇醒的時間點，當然，這事兒安雪不知道。
而現在。
牛奮的一個電話給江北弄成了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那……
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啊。
安雪皺了皺眉，主動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然後用手在江北的眼前晃了晃。
“傻了？”安雪抿著嘴問道。
“咕嚕……”江北吞了口唾沫，然後雙眼無神的轉過頭來，看著這位好看的大小姐。
然後又看了看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
離近一些的話還能聽到電話中隱隱傳來的，牛奮的哀嚎聲，“北哥，北哥！”
他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真個世界……
真的這麼誇張的嗎？
“我知道了，先掛了吧。”江北突然沉聲說道，然後不等牛奮說什麼，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
還在公司，本來都準備下班了的牛奮，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機。
再看看其他那些同樣一臉激動的員工們。
“牛導！怎麼樣了， 北哥說什麼了！”
“牛哥！咋樣了咋樣了，你快說啊！”
“北哥是不是特激動，他是不是自己都沒想到？”
“這次安導演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啊！要不是他，北哥新電影也不會這麼快傳出消息！”
“咱們這是蹭了人家的熱度啊，趁著這個機會咱們要是也發個微博澄清一下就更完美了。”
“可是咱們公司沒有官方微博吧……”
“……”
牛奮的眉頭越州越深，然後看著這些一臉激動的年輕人們。
他剛纔其實也挺激動的，但是現在……
突然！
牛奮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都嚷嚷什麼！”牛奮突然開口，聲音不大，但威勢足夠震懾住這些員工了。
員工們都傻了，一個個的也停了下來，不說話了……
看著這幅樣子的牛哥有點發懵。
啥情況？
剛剛牛哥不是比他們還興奮的嗎？
他們根本就無法忘記剛剛牛哥突然直接把門撞開，然後衝進來吼上一句，“看熱搜！”的模樣。
然後他們看了，他們也激動了起來……
然後決定一起給北哥打電話，讓北哥也跟著他們一起激動……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牛哥這是突然犯了什麼病？
“咱們得沉穩點，別遇到點事兒就激動成這樣，熱搜第一很難嗎？”
“北哥的實力，在乎熱搜不熱搜的嗎？”牛奮一臉帶教育家的模樣說著。
偏偏，那些員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齊齊點頭。
牛奮覺得自己還需要成長……
是的，北哥不在乎這些。
北哥是一個很沉穩的人。
他靜靜的聽完了這一切。
北哥聽完這些可能不高興嗎？
不可能！
牛奮……突然覺得自己悟了。
“沉穩點，兄弟們，我們的夢想是成爲這個時代的主人，如果這樣的小成功……不，連成功都不算的東西就能讓我們興奮起來，那我們以後還怎麼領導這個時代？”牛奮語氣低沉的說道。
“北哥只說了幾句話，一句是告訴我，沉穩點，另一句就是掛了電話……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你們不會不明白吧？”
“牛哥，我們明白了！”
“放心吧牛哥！”
“……”
衆人紛紛點頭，一副深以爲然的模樣。
是的，這一波，他們都覺得自己受教育了。
……
安雪站在桌旁，眉頭微皺，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江北。
然後她糾結了一下，主動伸出了手。
江北終於有了反應，他看到了眼前這隻如白玉般的柔荑。
“能讓我靜一靜嗎……”江北張了張嘴，很是艱難的說完了這句話。
他現在腦袋一片混亂。
安雪撇了撇嘴，一臉無語的問道：“你是要坐在地上吃牛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