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蔚然愣愣的看著豆瓣網上的評論，凌晨兩點多了。
這是他從沒經歷過的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作爲主導演，親自執導的電影……
一切都本該準備好了，從當初的風光無限，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微博熱搜第一，他都拿到了！
但是現在，功虧一簣……
趙蔚然撥通了電話。
“爸……”
“說。”趙東昇的聲音傳出，有些疲憊，但明顯還沒有睡下。
“昨天的票房出來了……”
“多少？”
“一千四百萬……”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
“我已經猜到了。”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趙蔚然心態要炸了。
作爲趙東昇的兒子，他從來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從來都是恭維的話，他什麼時候經歷過這些！
如果說從最開始，票房就慘遭滑鐵盧，那他可能還不會這麼難受。
明明首日有一千五百萬的票房，他還覺得挺一般的。
但是現在……他卻得看著票房一點點的降下去！
明天的週六，甚至他已經預感到，人流量雖然上來了，但票房可能會更低。
甚至這部電影可能都會虧損……
“沒什麼，輸了而已，明天週六了，給自己放一天假，去看看那部電影，看看自己輸在哪裡?！壁w東昇說罷，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一早，江北就去電影院了。
與第一天首映不同，明明今天是週六，但那部《午夜兇靈》的票卻很好買。
是的，是趙蔚然的《午夜兇靈》，而不是他的那個。
在看到自己的電影已經被各大影院注意到，增加了排片量之後……江北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
但是現在想做點什麼……找點水軍刷一刷差評，也沒用了。
首映的口碑票房雙崩塌，讓他有些自滿了。
這是一次教訓！
下次不管如何，他都得提前刷！
而看完電影之後……
江北又一次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這電影不是……
挺好的嗎？
還有特效，還有小鮮肉呢。
而且後期的剪輯、製作，也都不是自己那部爛片能比得了的。
可爲啥就這樣了啊……
江北依舊理解不了。
這麼好的電影，滑鐵盧了？
除了從開局就能猜到結尾之後，好像也沒別的缺點了啊，大家看看帥氣的小明星們，他不香嗎？
還有那演女鬼的小姐姐，也挺好看的。
……
下午，回了公司的江北召開了電影結束後的第一次公司高層會議。
與會的人員還是上次那些，除了還沒回來的安雪大小姐。
江北，牛奮，劉泳冰，林福，以及周先強這五人。
看著眼前這四個臥龍鳳雛，江北愣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劉泳冰的變化是最大的。
他那濃密的黑髮已經……沒了。
頂著個大光頭，端坐在旁邊，一臉的振奮！
而牛奮雖說依舊還頂著兩個黑眼圈，但同樣精神狀態飽滿，因爲這幾天實在太興奮了！
林福和周先強就要好多了，自打電影殺青了之後，就沒他倆什麼事兒了。
反倒是最近一直在公司，跟著大家一起期待著每一天的票房。
感受著翻盤的喜悅。
“北哥?！迸^率先開口。
“嗯……”江北扯了扯嘴角，可算是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給了個手勢。
——請開始你的表演。
“我明白，您今天才來，是不願意與我們分享那種勝利的喜悅……想讓我們自己去從中領悟道理?！迸^開口。
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但卻被他給強行壓下去了。
“我們都算是新人，我們還需要成長。”
江北眼角開始抽搐，你繼續，你繼續！
“北哥，但是這次，我們算是成功了吧？我們在豆瓣的評分已經達到了五分，且還在緩慢上漲著，我預計了一下，等這個週末過完，流量上來，我們的評分最起碼也會達到七分。”
“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感覺會打破華夏恐怖片的評分之最！”
恐怖片的評分，永遠是一個痛處。
因爲他們可不會覺得你電影好看就給你高分，誰叫你給人家嚇到了呢？
而這部電影雖然細想起來沒有鬼，但你得看完了之後才能後知後覺啊。
第一遍簡直嚇死個人！
“我知道了……”江北聲音乾啞。
“北哥你這是……”牛奮停住了，北哥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我瞭解北哥，他只是覺得票房上漲的太慢了，昨天的票房只有四百二十萬，還是不夠，距離趙蔚然的那部電影還差了將近一千萬，咱們根本就沒勝利。”劉泳冰說道。
“……”牛奮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江北強行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
“北哥，我們不會得意忘形的，等到票房反超的那天，我們再舉辦慶功宴！”
“哦?！?
“雖然我們在豆瓣的評分已經超過趙蔚然的了，但是既然我們拍的是院線電影，票房纔是最關鍵的！”
“哦?！?
“還有就是……”
“說。”江北微笑，說吧，有什麼都在今天直接說出來，我特麼能接得住！
“北哥，我們的合同是不是該換一換了。”牛奮搓著手道。
“你們自己去準備吧……籤幾年都行?！苯边至诉肿?。
我還能繼續相信你們嗎？
應該能吧？
“北哥，還有一件事。”
“繼續?！苯苯o了個手勢。
“我把咱們的電影投放到柏林電影節評選了，應該會在二月舉辦?！?
“嗯，投就投了，沒事。”江北點頭。
只要不跟票房搭上邊的，他都是能忍受的！
但現在……
按照這種狀態來看，他的電影好像已經沒可能虧了，就看賺多少了。
而且安老哥說好的……電影賠了就一個億的獎金，現在也沒了。
再一想到到時候還得按照約定，給自家公司的臥龍鳳雛們發獎金，江北就覺得腦袋裡嗡嗡的。
“明年二月初就是柏林電影節了，也就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了?！迸^說道。
“沒準我們在柏林電影節上還能獲個獎呢？”劉泳冰第一時間跟上補刀。
“是啊，到時候北哥的名氣起來了，咱們拍新的電影還怕沒人看嗎？”林福也樂了。
“我終於再也不用跑婚慶了?！敝芟葟娺^道。
“我特麼的……”江北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不慌，還不慌……
問題不大。
柏林電影節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國際四大電影節之一！
那可是神仙打架的地方！
到時候各種刷獎專用的文藝片，各種名導的大製作都得登場，而且國際審美和華夏可不一樣。
他這麼一個小玩意，還是個恐怖片……獲獎？
呵呵！
江北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下，到時候自己作爲一個“跳樑小醜”去了柏林，那不就是丟人的嗎？
名聲大跌！
而且心中打定主意，從今以後，再也不拍恐怖片！
就像是那句，“你喜歡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
你們想看我自己拍恐怖片是吧？
好的，我轉行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