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王受僱於何人,又爲(wèi)什麼人賣命?幾個問題困擾著花顏。
如此桀驁不馴之人,居然可屈居人後,不太像是冰靈王的性格。
如今無半分的線索,花顏也只好放棄了。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冰靈王未曾傷衆(zhòng)人分毫,卻讓被詛咒的雷家有了些起色。
既然不能弄清楚冰靈王受何人指使,不如就解決眼下的事情。
南天石斛和蟄蟲膽被拿了出來,成敗在此一舉,全仰仗這兩樣神物了。
附骨之蛆狠辣精準(zhǔn),可以世代沿襲,要了這個家族命。最重要的便是,這種巫術(shù)可以把人折磨地死去活來,生不如死。若不是看不得這些事情發(fā)生在雷家,花顏絕不會歷經(jīng)千辛萬苦,尋來兩樣寶物。
就在兩樣寶物互相碰撞之間,一股強大的光籠罩夜空。
剛剛還蕭索不已的大街,竟然人聲鼎沸起來。衆(zhòng)人彷彿穿越到另一個空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熱鬧的商賈往來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了。花顏上前一探究竟,才發(fā)現(xiàn)強光擰在一起,一藍一綠,分外妖嬈。
大朵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開來,給漆黑的夜幕帶來些許色彩。
只聽砰砰砰三聲巨響,雷家大宅外面的冰封消失不見,裡面的人皆是一副痛苦模樣。
蟄蟲膽飛身過去,在每個人的頭上留下一個印記。剛剛還在肆虐的附骨之蛆,竟然慢慢消失,最後深入泥土,直至不見。
深處地獄的雷家,終於得以重生。
亮,如白晝一般的亮光打在雷家,如此清晰耀眼。
雷若欽幾乎跌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雷家重見天日,是他最大的心願。
端親王府,後花園。
端親王略顯悠閒地立在一株合歡樹下,笑得燦爛。這是他最喜歡的花,往年花開似火,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已入深秋,完全沒有動靜。
“王爺,探子回報……雷家的詛咒全部被解除,他們正在慶祝。”
端親王臉色暗黑,一手甩開了婢女披上來的斗篷,高聲道:“把這棵樹給我砍了,無用之人,無用之物,留他何用?”
幾個小廝嚇得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雷家的詛咒被解,多半是歐陽家的功勞。勢力龐大的歐陽家族,早晚要壓過皇家的威嚴(yán)。一個大公主,卻有如此圖謀,端親王斷斷不會容忍此事發(fā)生。
朝野之上,葉皇已經(jīng)四十幾日未曾早朝,羣臣大怒,對此議論紛紛,卻無人敢上表訴情。
楚親王不緊不慢,只是跪在大殿之外,與羣臣一起,等葉皇出現(xiàn)。
“陛下身體不適,不能早朝,請各位大人回去!”太監(jiān)的聲音尖利而洪亮。
楚親王拍拍身上的塵土,闊步向前。
“楚親王一定是得意忘形,以爲(wèi)葉皇身體抱恙,你便可以胡來。”端親王的聲音在背後幽幽的響起。
楚親王收斂笑容,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端親王:“你這話
是什麼意思?我與你一同侍奉皇上,皆是皇族之人。你非要在羣臣面前誣告我,才肯罷休嗎?”
端親王默不作聲。
人人都知,雷若欽和辰戰(zhàn)從南海歸來之後,在樹林裡遭受伏擊。而衆(zhòng)人聽說,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就是出自楚親王府。狗頭的圖騰是楚親王下人專有,此事已經(jīng)移交給朝廷。若不是葉皇有病在身,不能早朝,恐怕楚親王早就受到應(yīng)有懲罰。
見端親王劍有所指,楚親王笑聲更甚:“我一向爲(wèi)人和善,不與人紅臉。可是今日這事,真要說得清清楚楚,來人,把屍體擡上來。”
楚親王一聲令下,幾個侍衛(wèi)便擡著屍體,放在了朝堂之上。
一衆(zhòng)言官在背後議論紛紛。
楚親王的爲(wèi)人,衆(zhòng)人還是信得過的。他心繫百姓,從不爭權(quán)奪勢。哪怕葉皇對他頗爲(wèi)忌憚,甚少與他見面,楚親王也不惜散盡家財,讓百姓和樂。這樣一個謙謙公子,如何能培養(yǎng)死士暗中殺人滅口?
可是權(quán)力慾望的驅(qū)動之下,任何人都可能迷失自我,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若是按如此推算,恐怕楚親王與端親王並無差異。
一具具屍體,鮮血淋淋。幾個文官看了,嘔吐不止。武官親自驗屍,也算公正。
這些人訓(xùn)練有素,手腕處的狗頭圖騰,應(yīng)該屬於楚親王無異。既然證據(jù)確鑿,容不得楚親王再做狡辯。
“你是自取其辱,明明做了狠事,殺了這麼多的人,還私自培養(yǎng)死士,與朝廷較量。我看你是膽大妄爲(wèi)。若是葉皇在,定會把你五馬分屍,抄家處理。”端親王心中早已有了懲罰的手段,不過是做給衆(zhòng)人看罷了。
楚親王不緊不慢,掀開了幾個死士的衣服。
衆(zhòng)人不明白楚親王意欲何爲(wèi),都圍在旁邊議論紛紛。
這些死士的手腕處確實有屬於楚親王的狗頭圖騰,可是再看這些人身著的夜行衣,都是上好的天蠶絲料。
天蠶絲料冬暖夏涼,隔涼隔熱,是極佳的夜行衣布料。若非大富大貴人家,甚少有人買得起。就算是富賈之輩,也絕對不會給自家的死士穿這麼名貴的布料。而且天蠶絲是進貢之物,在宮中都是稀罕玩意兒,想要得到這麼多的天蠶絲布料,比登天還難。
所以,豢養(yǎng)死士的人,定是宮中的權(quán)貴之人。
若是查一查天蠶絲的去向,便可以知道這些死士,到底是何人所培養(yǎng)。
楚親王一招反制,讓端親王未曾預(yù)料。他做事向來縝密,這次卻馬失前蹄。若是此事公之於衆(zhòng),端親王的不臣之心便人人盡知。
“原來如此,既然楚希望心中有數(shù),何必要大動干戈呢?是我錯怪了你,兄弟二人之間,還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嗎?”端親王笑臉相迎,馬上認錯。
楚親王笑容玩味,眼神之中抹上了一層冰霜。
“若是端親王想知道這些死士是誰在培養(yǎng),可以到我府上,我們慢慢聊。”楚親王打蛇打七寸,衆(zhòng)人已經(jīng)知曉,端親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成爲(wèi)衆(zhòng)人的笑柄。
一
衆(zhòng)朝臣散去,端親王眼神狠厲,氣得直打哆嗦。
在朝堂之上被人侮辱,他卻只想著掌握大權(quán),殺光所有異己,才能罷休。
“端親王,葉皇有請。”
端親王從磅礴的憤怒之中回過神來,一言不發(fā)地默默前行。
皇宮的後花園百花齊放,一株合歡樹開得正盛。已入深秋,這種樹本該葉落,可是不知怎的,今年開得特別旺盛。
相比之下,端親王府的合歡樹,已經(jīng)沒了昔日的神采。
每每想到此處,端親王就氣不打一處來。
同樣是天之驕子,又是龍裔,爲(wèi)何有高有低。葉皇可以成爲(wèi)萬人景仰的皇帝,而他卻要屈居人後,成爲(wèi)一個不敢過多參政的親王。
這世界若有道理可講,端親王想要問的清清楚楚。
“端親王,葉皇在裡面等您呢!”一個老太監(jiān)弓著身子說道。
端親王推門進入,裡面奢華無度。
南海進貢而來的紅珊瑚,在日光的照耀之下,一片輝煌。葉皇有氣無力地坐在榻上,昏昏欲睡。
如此昏君,如何能統(tǒng)治一個國家?他若死了,端親王定要取而代之。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端親王匍匐在地,高聲呼喊著。
葉皇在恍惚之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這才胡亂的揮了揮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人起來。
半晌過後,葉皇纔再次揮了揮手,老太監(jiān)把一道聖旨交給了端親王。
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的確出自葉皇之手。
只是,葉皇讓端親王主理朝政大事,卻出乎端親王的意料。
“陛下……您正值盛年,爲(wèi)何有如此交代?臣惶恐萬分……”端親王裝模作樣地匍匐在地,哭聲更甚。
“朕自知不是治國之才,又昏懦有餘。你手段凌厲,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在朕臥牀期間,你來打理朝中事務(wù),朕非常放心。”葉皇挑了挑眼皮,卻還是閉上了。
人人都說,葉皇是個昏君,日日在後宮享樂,不肯早朝。每次稱病,皆是後宮嬪妃的主意。今日一看,葉皇的身體每況愈下,估計用不了多少時日,他便會駕鶴西去。
到時候大權(quán)旁落,端親王怎會同意?
如今是最好時機,端親王可以藉此籠絡(luò)人心,把兵權(quán)過渡到自己手中。到時候,那些文官武將,都要乖乖的束手就擒。
葉皇如此打算,算是幫了端親王的大忙。
“臣多謝皇上賞識……”端親王喜出望外,手中拿著的聖旨,成了他最堅實的靠山。
葉皇再次陷入昏睡,老太監(jiān)揮了揮手,便把端親王帶出了寢殿。
葉皇時日無多,外面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端親王一定要提早圖謀,纔可得到皇位。
每每想到自己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端親王便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傳令下去,派人日夜監(jiān)視楚親王和凌雲(yún)山莊,他們有任何動態(tài),定要向我報告。”端親王昂首挺胸地出了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