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笑著起身從一旁的燭臺上取下一個蠟燭,來到屏風前,笑道:“這八駿圖還有後招呢。”說著將手裡的蠟燭對著八駿圖一晃,屏風上的八匹駿馬渾身立刻著起了火。
安貞看準時機一掌震碎屏風的框架,抓著絹布的一頭用力的一甩,火苗立刻脫離絹布,飄在空中燃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散去。
樂平王拍著手笑道:“安大人這手戲法倒是不錯。”
安貞也不在意樂平王的打趣,伸手將手裡絹布的一頭甩向莫然,莫然伸手抓住,兩個人將畫了畫的一面對著皇上。
皇上臉上立刻顯出驚豔的神色,“哎呀,二位卿家這一手才藝真是出乎朕的預(yù)料。”
“皇上過獎了。”莫然跟安貞笑著將手裡的絹布向衆(zhòng)人展示了一番,原來那八匹駿馬經(jīng)過火焰的燃燒周身更顯野性,一個個仰著蹄子彷彿下一刻就要從絹布中奔跑出來一般。
樂平王眼裡也出現(xiàn)了驚奇,追問安貞是怎麼做到的?
安貞看了莫然一眼,說這還要多謝莫然。原來有一次兩個人打賭,看誰畫的畫最好,沒想到莫然偷偷在安貞的墨裡兌了酒,藉著仔細看畫的空檔將他得畫燒了,後來無意間看到燒剩下的畫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象的。
樂平王笑道:“這倒是莫大人誤打誤撞成全了安大人了。”
莫然微笑著點了點頭,直說這是安貞的功勞,但是話裡卻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看著微笑的安貞,莫然心裡卻撇了撇嘴,要不是自己畫的畫實在是不能看,纔不會便宜了這木頭呢。
樂平王看出了莫然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大家都知道他跟安貞不分彼此,安貞的不就是你的。
莫然想了想笑道:“這倒是,我現(xiàn)在還在他家裡蹭飯吃。”
安貞卻是看著莫然笑道:“是啊,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臉的人。”
樂平王輕笑著讓兩個人落座,莫然跟安貞的才藝已經(jīng)展示完了,算是討得了一個開頭彩。樂平王象徵性的鼓勵了一下接下來要上場表演的公子小姐,便退到了一旁。
隨後上臺表演是大理寺宋大人家的公子跟刑部魏大人家的小姐,兩個人一起表演的是舞蹈,宋公子吹了一曲笛子,而魏小姐也跳了一段千嬌百媚的扇子舞。
接下來表演的要麼是是跳舞,要麼是畫畫彈琴,沒有什麼新意,直到中間輪到劉穎兒跟趙寶寶上臺才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轟動。
兩個人一起合演了一曲劍舞,劉穎兒出身將門之後,自然是自幼習武。而趙寶寶會舞劍完全是因爲從小身體不好,趙大人請人來教她強身健體的。
劉穎兒是真材實料,所以一柄窄劍舞的很是英姿颯爽,而趙寶寶則是劍走輕靈,宛如仙女一般仙氣十足。
兩個人各有特色,卻又配合的十分默契,尤其是高潮處劉穎兒拉著趙寶寶的手將她拋起,更是贏得了大家的一陣陣叫好。
“好,兩位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讓本王佩服,想必在做的一些公子也沒有二位小姐
的好身手了。”樂平王拍著手讚歎道。
趙寶寶微微喘著氣,溫言笑道:“王爺繆讚了,今日這舞還要多虧了劉姐姐呢,要是就寶寶自己,肯定是做不到如此的。”
劉穎兒笑道:“趙妹妹何必謙虛,主要是咱們倆的默契好,我也沒想到妹妹身段如此輕盈呢。”
樂平王笑道:“兩位小姐跳的都好,是不是以前也經(jīng)常一起練習啊?”
趙寶寶笑著解釋以前自己身體不好,所以都是在家裡調(diào)養(yǎng)身體,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劉穎兒。
劉穎兒也點了點頭,不過看兩個人的眼神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樂平王不禁讚歎,初次見面就能有如此默契,二位小姐還真是有緣啊。
隨後表演繼續(xù),很快輪到了顏可卿,她跟禮部尚書裘大人家的公子抽到了一組,兩個人一起表演了一段琴簫合奏,曲調(diào)婉轉(zhuǎn)纏綿,倒是聽著很舒心。
花顏看著顏可卿笑了,雖然這次她看到自己沒有表現(xiàn)出什麼,但是花顏卻並不認爲顏可卿能放得下歐陽天青,那可是從十二、三歲便開始的思慕。
爲了能嫁給歐陽天青,顏可卿可是到如今都還沒有談?wù)摶槭拢缃褚呀?jīng)是十七歲了,也算是老姑娘了,細細算來這情意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可見這份思慕有多深。
歐陽天青看著花顏低頭湊近她,“小娘子又在笑什麼?”說著順著花顏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了打扮清婉的顏可卿,見顏可卿對著他笑著點頭,歐陽天青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花顏看了顏可卿一眼,取笑說顏可卿對他放不下呢。
歐陽天青捏起一塊桂花糕喂到花顏嘴裡,卻並不在意,只說那是她的事,自己心裡只有花顏一人。
花顏微笑著看著歐陽天青,擡手拂了拂他胸前並不存在的灰塵,“這話我愛聽。”眼角餘光看到顏可卿因爲自己的動作而黑下來的臉色,心情頓時變得好了許多。
歐陽天青也不拆穿,必竟小娘子吃醋的樣子可是很可愛呢,大拇指撫過花顏的嘴角,將桂花糕的甜粉拂下,張嘴放進自己口裡,“嗯,真甜。”
顏可卿看著歐陽天青跟花顏的舉動氣的不小心將酒杯打翻在地,顏夫人看著女兒失態(tài)的樣子,輕聲詢問怎麼了?
看著女的眼神盯著對面,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伸手拉住顏可卿得手,勸解她,說歐陽天青已經(jīng)成親了,就放下吧。
顏可卿聽著母親說的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是自己先喜歡天青的,爲什麼坐在他身邊的是花顏?這個賤人有什麼好?憑什麼得到天青的關(guān)愛,不甘心,自己不甘心啊!
顏夫人看顏可卿低頭不說話,自己的女兒自己心裡最瞭解,怕她做出什麼逾越的事,連忙道:“這裡是皇宮,不管你有多不甘心,你都要給我忍著。”原本慈祥的目光變得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顏可卿心裡一驚,看了看四周,還好沒人注意這裡,心裡鬆了口氣,低下頭道:“娘,我
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你是顏家的女兒,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顏家,切莫叫你爹失望。”顏夫人心裡嘆了口氣,該說的都說了,只希望女兒能夠看開些吧。
臺上的表演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最後,樂平王一身玄金色長袍站在中央,微笑道:“現(xiàn)在還剩下最後兩組了,接下來要表演的是本王跟花府的二小姐,我們準備的才藝是舞蹈。”
說著揮了揮手,一個小太監(jiān)立刻取來了一把洞簫,又在舞臺的兩旁立了幾面紅漆描花的小鼓。
而花雨則換了一身宮裡舞姬穿的舞衣,粉色打底的長裙,白色的上衣跟長袖,長髮也簡單的挽了個髮髻,一串碎石髮簪盤在髮髻中,隨著蓮步輕移,細碎的鈴鐺聲從腳踝處傳出。
花雨對著樂平王點了點頭,樂平王執(zhí)起洞簫,低沉悠揚的簫聲瞬間傳遍大殿。
花雨展開雙臂,長長的水袖“唰”的一下拋開,腰身輕扭,蓮步輕移,細碎的步子圍著舞臺轉(zhuǎn)了一圈,綿密的鈴鐺細細響起。
手臂輕揮,將水袖收回握在手中,合著樂平王的簫聲瞬間擊在一面鼓上,緊接著雙臂不斷揮出,輕盈的水袖不斷的擊打在鼓上,卻發(fā)出輕響,聲音合著樂平王的簫聲相得益彰,頓時迎來了大家的一陣叫好聲。
歐陽天青看著舞臺上的花雨笑道:“沒想到二小姐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藝。”
花顏面含微笑的道:“我這個二妹才藝可是多的很,這只是其中一樣而已,不過卻也是她所有技藝裡最拿手的一樣。”看來爲了奪得更多人的眼熟,花雨可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了。
隨著簫聲漸漸激昂,花雨水袖舞的也越發(fā)的急了,“嘭嘭”的鼓聲跟鈴鐺聲連成一片,卻跟簫聲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衆(zhòng)人聽著蕭鼓聲彷彿看到了將士出征前的壯景,所有的將士都整裝待發(fā),只等著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隨後將士們奔赴戰(zhàn)場,跟敵人奮力廝殺,硝煙四起,馬匹悲鳴,最後簫聲戛然而止,鼓聲也停了,只餘下花雨腳踝上帶著的鈴鐺聲還在響著,彷彿戰(zhàn)事過後的一瞬平靜。
隨後有些嗚咽的簫聲緩緩響起,彷彿是在哀免那些犧牲的將士,也彷彿是妻子再也看不到丈夫的身影而流下的眼淚,纏綿的讓人心碎。
最後花雨隨著一聲悠遠的簫聲收了舞姿,面朝殿門,留給大多數(shù)人一個寂寥的背影。
大殿裡一瞬間出現(xiàn)了平靜,花雨心裡一沉,不會是自己跳的不好吧?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雖然面帶微笑,但眼裡卻出現(xiàn)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哀痛,擡起手緩緩鼓起了掌,“二小姐這一曲霓裳跳的寓意很好,如今凌雲(yún)國的太平乃是邊關(guān)數(shù)以萬計的將士換來的,大家應(yīng)該心存感激纔是。來人,傳朕旨意,犒賞三軍,所有的將士月奉加倍,賞酒百壇。”
武將出身的顏憶之立刻站起身對著皇上行禮道:“皇上英明,等到旨意傳到邊關(guān)之時正好是春天了,新年新氣象,將士們定會感念皇恩浩蕩,用心鎮(zhèn)守邊關(guā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