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璽實在不想再爲了任何事情而耽誤自己的回家的時間, 但是身爲神的大愛讓她無法看著有人被活活燒死而無動於衷。
“燒死她!燒死她!她是妖怪的女兒也是妖女!”
“妖女!去死!去死!”
“快點點火!快點點火!”
近百名的男女情緒激動的圍著一個高臺大喊,臺上綁著一名綠衫女子,由於她低著頭, 因此看不清楚她的臉, 臺下被堆放著許多的乾柴, 無須要解釋也能讓人看得出來這些人想做什麼。
那女子明明是人, 爲什麼這些人卻說她是妖?漂浮在空中的千璽不明白的想著。
“安靜!各位村民安靜一下!”村長從人羣中站出來, 張開雙臂朝村民大喊道。
原本激動的人聲逐漸安靜了下來,村長這才滿意的繼續說下去:“各位村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這幾年來村中的狀況, 這三年來可以說是乾旱、洪水不斷,莊稼幾乎顆粒不收, 而些全都是因爲三年前被法師收走的妖怪引起的。雖然妖怪被收走了, 可是妖怪的女兒仍在, 我相信各位一定都知道,村中的大難就是因爲村中不乾淨的東西依舊存在, 所以,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殺死這妖女,大家說好不好?!”
“好!”
“好!好!好!……”村民激動的符合著村長,這時村長拿著火把擡頭望向高臺上的女人, “李家玉梅,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村長自認爲仁慈的問道。
現場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臺上的女子終於擡起頭, 一雙杏眸毫無畏懼的迎向一雙雙欲將她置於死地的眼, 小巧的鼻樑安分的嵌在臉上,巴掌大的臉上寫滿了桀驁不順, 淡薄有些蒼白的雙脣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哼!愚昧!”李玉梅沒有激烈的言辭,也沒有大呼怨望,短短的兩個字讓村長幾乎無地自容。
“你的母親是妖,你也是,我們只是爲天下蒼生除害!”村長挺起胸膛大聲說道,好象這樣就能讓自己心中罪惡感消失似的。三年的天災讓他們壓抑太久,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他們真的會崩潰,儘管明白李玉梅是無辜的,但他也不得不這麼做。
“天下蒼生?哼,那請問我到底做了什麼危害蒼生的事?”李玉梅冷笑著說道。
“……”村長一陣語塞,回想往今他卻想不出一條她的罪名。
“不要跟她廢話了,村長,點火!”不知道是誰從人羣中喊道。而村民也被帶動直喊著要點火。
火被點起來了,千璽正想過去,卻眼尖的看到了另一道灰色的身影疾馳而去。輕鬆的挑短綁住李玉梅的粗繩,將她抱起俯視著臺下的村民。
那輕功的速度可以看出此人的功夫不弱。
“是‘閻君’歷千痕!”有人認出他並大聲喊到。
“天啦,妖女居然與他有關係!”
“她果然是不詳之人。”
“哎呀!歷千痕不會爲他的女人報仇殺了我們吧!”
人聲又開始沸騰了起來,空中的千璽淡笑了一聲,原來自己多事了,人家有守護者。那個外柔內剛的倔強女人是該有這麼個比她更爲強勢的‘閻君’。
正想離去,村民中一道全黑的身影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個人身上有……魔性!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魔!
***
“你來了。”李玉梅虛弱的靠在他身上滿足的說道。
“你不應該回來。”歷千痕略帶責備的說道。俊帥的臉上盡是擔心。
“這裡是我的家鄉。”她在閻府住得很好,但是仍是懷念與母親生活過的地方。
“但這裡的人卻不是你的家人。”他們只當她是仇人。
“我知道。”她嘆道,她對這裡是真的失望了,被抓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會來救她。
“知道就好。”以後就不會動不動喊著要回來,剛毅俊帥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可當他的眼神掃到臺下的某一點時,笑意馬上消失。察覺他變化的李玉梅馬上打起精神問道:“怎麼了?”
“是他們。”看來他們招攬不成就要毀滅。
“爲什麼不答應他們?”李玉梅不是很理解,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讓他有任何的危險。
“他們要對付的是法裔殿下與澤雨殿下,等於是與天昊與織墨爲敵,他們兩人我尚且不想得罪,更何況是兩個國家。”歷千痕解釋著。
“他們是什麼人?”李玉梅問道,她很好奇,敢對付兩大國的人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只知道他們是‘印月教’而且很不好對付。”歷千痕戒備的看著人羣中的黑衣人,而後者像是發現了他的視線,露在黑衣外的兩隻眼毫無情緒的看著他們。
“小玉,我們下輩子再相遇好不好。”歷千痕低頭對懷中的人說道。
李玉梅馬上了解他們這次很難全身而退,但是她仍然不害怕,因爲他始終陪著她。“好。”她答應道。
此時黑衣人突然從人羣竄出,以著怪異的速度朝他們襲來,輕放下懷中的人,歷千痕接下他的一擊,並迅速的反手給他一掌,黑衣人也靈活的接下他的掌力。同時翻身踢向他的要害,要護著李玉梅的歷千痕沒有躲過,只能將黑衣人的力道化小,但仍是受了不輕的一擊。
“千痕!”李玉梅擔心的大喊一聲。
沒時間安撫她,歷千痕專心的與黑衣人對招,轉眼已過百招,黑衣人卻突然停下,冷冷的看著他們,以嘶啞的聲音朝他們平板的敘述:“奉主令,殺無赦。”說完,伸出一隻烏黑的不像人手的手,那手在他們的眼前迅速的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刀,然後,重重的朝他們砍去,臺不堪一擊的垮踏,村民早已逃散,正抵抗黑衣人砍來強大壓力的歷千痕無法分心,只能任由他們往下掉。而李玉梅從始至終都緊跟在歷千痕身邊,就連兩人往下掉,兩人的手都緊握在一起……
歷千痕與李玉梅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到,反而是他們的身體好象被定閣,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黑衣人的身影已被擊退很遠,然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出:“魔物!不想被毀滅就趕快滾!”
而後黑衣人居然憑空消失。
看著這怪異的一幕,歷千痕與李玉梅沒有被嚇到,反到是很好奇那空中的銀光是何人。突然他們不再定住,正以緩慢的速度降落到平地。站定後,他們一同望上天空,只見銀光朝他們飄來,越來越近,只到一名雪衣少女輕飄在他們眼前落下。
“好美的銀色。”玉梅看著飄逸的銀髮嘆道。
“你是誰?”歷千痕看著眼前一身聖潔氣息的少女問道。
“你很堅強。”沒有回答歷千痕的問題,千璽輕笑著看著玉梅說道。
聽到讚美,玉梅不好意思的看著身旁的男人一眼,然後道:“我只會爲我在意的人變得堅強。”
“你很死腦筋。”千璽有又轉向歷千痕說到。
“哼,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歷千痕冷哼著說道,他是‘閻君’,天下不怕他的人用手指就能數得出來,江湖上的人都說他眼中除了家業沒有其他,實際上他的眼中是除了心愛的女人就沒有其他。
“聰明人不會讓自己與愛人陷入不復之地。”人有的時候就是太堅持己見了。
“你認爲我有選擇?”歷千痕不知道她怎麼知道他的事情,不過那都不重要。他想知道如果是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人只要活著就會有選擇,就算是死,你也可以選擇甘心的死或者不甘心的死。”千璽千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答應他們與藍法裔和西澤雨爲敵?”歷千痕挑了挑眉說道。
“有時候看似是敵人的不是真正的敵人,以爲是自己的人的卻是真正的敵人。”他是不是忘記世上還有臥底一名詞。
“我歷千痕不屑做這鐘事情。”要他去阿諛應承還不如讓他死來得乾脆。
“所以你就帶著她跟你一起死。”千璽瞥了一眼依偎著他的李玉梅道。
“我不介意!死,好過擔心害怕的活著。”李玉梅望著千璽堅定的說道。
“原來兩個都是死腦筋。算了,事情也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想安心的話,就去千禧城吧。”在她的地方相信印月不會亂來纔是。
“千禧城?!我們可以進去?”玉梅驚訝道。並開始猜測這少女是什麼人,她來自那個傳說之城?
“可以,我相信你們可以。”死都不怕了,還會怕那道小小的懸崖。
“你是什麼人?”歷千痕問道。
“我是裳千璽,到了城中你隨便問一個人就會知道我是誰,對了,我幫了你們這麼大的忙,你們反過來幫我一下也不爲過吧?”千璽笑得彎彎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
“當然可以。”玉梅非常義氣的回答。
“太好了,請將這封信交給城中臉色最臭的人。”千璽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臉色最臭的人?沒有名字與地址嗎?”玉梅奇怪的問道。
“不需要,只要你們到了城中就一定會知道。”早在出了蒼島她就告訴他們她很快就到,誰知道她只不過是在路途中‘小小’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已經過了與他們約定的時間。爲了避免一回去眼睛與耳朵都受到虐待,她只好讓人將她的‘反省’信帶回去先‘滅滅火’,等她回去再‘降溫’。
“你確定?”玉梅仍是不放心的問道。
“我確定。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她可以送他們去‘入口’了。
“準備什麼?”玉梅疑惑的問道。
“去千禧城。”
“可是我們不知道路。”
“我直接送你們去。”
“啥?你也一起去?”
“不,是你們先去。要起程了,再見。”狂風起,兩人皆被捲入其中,風停,兩人已不復存在,“希望‘火光’不要太大才好……”千璽爲他們祈禱。
轉過身,千璽方纔輕鬆的神色不見,靜然的臉上浮現著絲絲的沉重。
印月教。印月,你是在光明正大的向我宣戰嗎?還是在逼我不得不面對你?
冷風吹起她的銀色髮絲,她似乎已經聞到了江湖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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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野獸痛苦的哀號從一棟華麗得不似人間會有的建築中傳出,那淒厲的叫喊,讓聽的人無不豎起汗毛,彷彿那痛苦化做了細微的空氣進入了他們的身體中,使他們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陣戰慄。接著,一道輕輕的聲音溫潤的飄進所有人的耳中:“印月教不要無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