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你真的沒有辦法嗎?”雲屏懷疑的看著千璽問道,在她的心裡,幾乎沒有姑娘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這天災是妖魔所爲, 只要將妖魔打敗不就可以了。
“屏姐姐!我只是個掌管月亮的小神, 不是萬能的, 我只要我的所在地安全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的地方……那不是我應該操心的範圍,如果天意是如此,那麼就算我解決了這一次, 還是會有第二次,所以, 這件事就交給‘天’吧。”千璽輕輕的說著, 銀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殘忍, 替天帝無悔的做事,最後得到的只是背叛, 她不會再那麼傻了!她要讓天帝知道,不是每個神都能讓他擺佈!
“結界有波動!”蒼斯鳴突然看向千璽說道。而後者只是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天帝光臨了。”
“天帝!”殿內一干人都驚訝出聲。
“不用那麼吃驚,他和普通的人類老頭沒什麼兩樣。”千璽輕哼道。
“原來本帝在月神的眼中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帶著些哀怨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接著在千璽面前凝聚起一道閃亮的白光,白光漸漸消失, 一位白袍白髮氣質高華聖潔的老人出現在眼前。
看到千璽, 老人揚起一抹笑容, 那慈和睿智的模樣, 誰會相信, 這樣的老人實際上是個十足的雙面人呢?他對天下蒼生懷著大愛之時,又能眼都不眨的利用親近的人消滅一切潛藏的威脅。
“天帝當然不是普通的老頭……”千璽嘴角扯出一抹笑, 道。
聞言,天帝的眉眼笑得更開:“我就知道!我怎麼可能跟普通的老頭……”
“普通的老頭要可愛多了。”千璽截斷他的話笑得更甜。
笑容在天帝的臉上僵住。沒有再理會他,千璽朝其他的人說道:“印月,收起你的殺氣!還有其他人,該幹嗎幹嗎去,這‘人’只是路過的,不用在意。”
‘家長’命令一出,衆人果然聽話的行動起來,冰巖、泉碧落、青豔三人繼續討論著怎麼修整城牆的問題,夜辰則望著門外的天空研究著千璽佈下的結界,芍藥與雲屏正討論著中午該準備的藥膳料理,六人還不時的望望千璽這邊,而這邊的更是不得了,藍法裔、西澤雨、神妖印月與蒼斯鳴四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副撲克,四人圍在方桌上廝殺,而唯一的戰利品則是正窩在神妖印月懷中睡覺的千璽,可見上局的贏家就是他。其他三人則紅著眼極力圍攻……
“你……你們……”天帝感覺自己的頭上飛過了無數只烏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麼樣的人就會教出什麼樣的同類。
“月神!對天界的主宰你這是什麼態度。”天帝怒斥道。
“大門在那邊,不喜歡請便。”千璽眼也不睜的說道,但微微上揚的淡純正顯示著她此刻心情的舒暢。
“裳、千、璽!”隨著吼聲,大殿突然震動了一下,睜開眼,千璽看到天帝鐵青的臉色,喲,生氣了!
“天帝,與其說我是神界最聰明的神,不如說你纔是箇中精英!月之冕會分散是你做的吧,目的是爲了讓我留在這裡更久,但你爲什麼這麼做……因爲我在這個時空能‘用到’嗎?而且還是‘特定’的?”雖然她不知道她到底能做什麼‘用’,但是肯定是‘特定’的。
也許他是爲千年對她所做的事補償,因此從沒有要求她做過什麼,連她將月神該做的事交給嫦娥做他也沒有說過什麼。這次,又設計她,想必也是碰到了‘必須’由她才能又快又安全解決的事了?可是,這次……呵呵……決定權在她手中。
“你說的沒錯,月之冕確實是我拆散,但是它來到這個時空卻不是偶然,而是使命。”天帝神色嚴肅的看著她道。
“是嗎?不過既然月之冕已經合成了,那麼這件事就這樣了。”千璽眨了眨銀眸不甚在意的回答。
“不問‘使命’是什麼嗎?”天帝神色一緊,問道。他就知道要她出手不是簡單的事。
“沒必要,如果你的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千璽不耐的朝他說道,她不想知道,更不需要知道。這‘使命’八成是要壓在她身上的,她像是會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人嗎?
“你不知道也得知道!”天帝無計可施,只能般出天界主宰的身份。
“你說。”打了個呵欠,千璽懶懶的瞥了他一眼道。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總之她跟他轉定了……
“從天界的‘窺鏡’中預示著,人類的歷史只能延續到2020年,而使人類滅種的就是這場‘化魔之氣’,它不但侵襲了這個空間,更是穿越時空的縫隙傳播到了其他的空間。
知道千年前我爲什麼會堅決分開你與神妖印月嗎?怕你解除他的封印是其一,最擔心的是如果你愛上了他,那等他哪天要成魔之時,你無法割捨他。”
“就算這樣,你用得著利用她親手殺印月嗎?天界的神難道全部是廢物?就算是好了,難道你這個天帝都無法與印月抗衡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天帝的位子也太好坐了!”蒼斯鳴提出他想了很久卻想不通的問題。
對於他大不敬的話雨,天帝沒有怪罪,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他一下,接著道:“我們之所以會將毀滅之星的能力封印,防的也就是他們會化魔,他們本身的力量就不小,被邪惡侵蝕後,能是變得強大,如果強制攻打他,受害的只是天界與人界,最重要的是,我們無法消滅他。”
“爲什麼?”西澤雨看了看沒什麼表情的印月,然後轉首看著天帝問道。
“因爲《戒律》,凡間有凡間的法律,而天界除了有法律外還有一種連我也無法違反的《戒律》,其中有一條就是‘神禁止殺神’,否則《戒律》就會制裁你,雖然神妖印月只有一半的神魂,但是他同樣受到《戒律》的保護,所以我們不能殺他。”天帝看向神妖印月,而後者只是給他兩道冰冷的眼神。
“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嗎,而千璽就是那個例外?”藍法裔猜測道。
“對,月神是開天地以來出現的唯一一個打破《戒律》的神。”天帝的眼神移到印月懷中的人身上。
“你怎麼能確定?”蒼斯鳴問道。
“不是我來確認,而是月之冕確認的。月之冕是天地聖物,不受任何神的駕馭,所以沒有神能成爲它的主人,更沒有神能與它融合,但是你卻能做到這些。”天帝看著睿智的雙眼帶著深意看向千璽,然後繼續說道:“就算我身爲天帝,也看不出你的原身是什麼,看不到你的過去同樣也看不到你的未來,因此,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打破《戒律》之神。”
“你的意思就是她可以殺神而不受到制裁?”西澤雨魅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小璽不但在人中特別,在神中也是這麼的特殊。
“她不會受到《戒律》的制裁卻不代表不會受到天界的制裁,但是不可否認,她是唯一能對付神妖的神,除此之外,因爲她與月之冕融合一體,所以她能散發出淨化一切包括上祖封印的月之光華,因此在不確定她的淨化之力是否能將神妖印月體內蠢蠢欲動的魔性完全淨化時,我不能冒險讓她與神妖印月在一起。”
“怕上祖的封印解除,而神妖印月體內的魔性卻沒有淨化完全嗎?”藍法裔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他不明白,一個心中有愛的生物,無論他是神還是妖都不可能成爲無情無愛的魔。
“我知道那個決定過於自私,但我不後悔。”天帝神色堅定的說道。
“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還是白費了。”不分雌雄的聲音帶著嘲諷的朝天帝的耳中飄去,神妖印月彷彿挑釁般的將懷中的人摟得更近,而這樣挑釁的下場就是得到六道冷到不能再冷的視線。
“無所謂,至少我知道你不可能成爲魔。”如果他早點看透這一點,千年前也不會發生那麼多心傷的事,但是千年前神妖印月給他的感覺就是掠奪,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掠奪’也是因爲愛。
“但你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是嗎?雖然主角換了人,但是造成的後果並沒有差別,”蒼斯鳴語帶同情的說道,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明白其實天帝是個完全的情愛白癡,連他們聽的人都知道那時的神妖印月有多愛千璽,而他這個看的人卻不明白。
“你說的沒錯,纔剛開始我就說過了,人類的延續會因爲這場化魔之動滅絕。”天帝神色擔憂的說道。
“在這片宇宙上,不是有許多的空間同時運作嗎?少一個兩個沒差吧?”藍法裔殘酷的說著,在現代生活的十年,他可是看了不少關於時空的書,對於這個說法最爲認同。
“歷史確實是有它的軌道,當這個軌道生出了變化,它就會分化出另一個空間,而且空間與空間都是重疊著運作,但是這其中只有一個纔是真正延續人類歷史的空間,這個空間就是你所屬的二十一世紀,如果這個空間毀滅了,其他的空間也會跟著毀滅,而能阻止這場浩劫的就是你月神。”說完,天帝正色的看著千璽等待著她的迴應,但是後者只是再打了個呵欠,然後懶懶的說道:“好長的故事,終於說完了嗎?”
“你不相信?!”天帝臉色又一沉。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那都不關我的事。”幽幽的瞥了他一眼,千璽淡道。
“你是月神,怎可這般無仁愛之心!”天帝怒道。
“我對天下仁愛,那麼千年前又有誰對我仁愛?沒有!一個都沒有,全部再一旁看著一出‘愚蠢’的悲劇!”從神妖印月的懷中起身,千璽銀色的眸中盡是恨意。
“那是我身爲天帝的職責!”天帝反駁,他不認爲千年前他有作錯。
聞言,千璽大笑,然後銀哞緊緊的鎖住天帝嗤笑道:“你的責任?哈哈哈哈……你救了天下的蒼生卻害了一個小神!‘大愛’是愛,‘小愛’就不是愛了嗎?還是你認爲,你害的只有一個,救的卻是成千上億個,所以你無愧!!那麼我問你,害一個與害成千上億個的區別在哪裡?!”
天帝被千璽的話說得全身一陣,睿智的雙眸首次浮出了疑惑,而後轉化爲愧疚與羞愧,枉他身爲天帝,以愛天地萬物爲心,卻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月神說得沒錯,害她一個與害成千上億個沒有區別,因爲那都是罪孽,罪孽就是罪孽,不會有大罪孽與小罪孽之分。是的,他錯了,千年前是他做錯了!
“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天帝的氣勢一下子降下,一身的高華聖潔彷彿都消失了,此刻的他與人類的老人是一樣的。
“你可以走了!”轉過身,千璽不願在看他,下著逐客令。
“錯的是我,不是蒼生,如果卸下天帝的職位,能讓你的恨消除,那麼從此刻起,我不再是天帝,我請求你,救救天下蒼生!”說完,天帝毫不猶豫的朝千璽屈膝。但雙膝還沒有碰到地面就被一陣阻力阻擋。他擡眼一看,只見千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天帝問道。
“現在不知道,但是這條件不會違反天界的法律。”千璽的表情開始鬆動起來,銀眸又開始閃爍著光彩。
“好。”天帝答應。但是渾身的寒毛卻開始豎立,但是爲了蒼生他咬牙一忍,就算是地獄,他也闖了。
“那麼協議達成!”千璽朝他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地獄算什麼?她要天帝感受到地獄其實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