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蒼紫韻的寢室, 玉璽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漫畫之中。因爲除了在漫畫中,她還沒有見過有‘人’的房間整個都是粉紅色的,粉紅的窗紗, 粉紅的桌布, 粉紅的被子、粉紅的蚊帳, 總之只要是能上顏色的東西全部都是粉紅色的。總覺得有種虛幻的怪異, 像是有人故意這麼佈置似的。這爲小姐不是叫‘紫’韻嗎, 怎麼會喜歡粉紅色?
走近牀邊,千璽很滿意的看到了牀上的美女,一張尖尖的雪白的臉上沒有現代國外女人常見的雀斑, 薄薄的脣倒是不似女人的反而與蒼斯鳴極像,長長的睫毛卷而翹的在光線的照射下在眼下簾留下兩到明顯的影子, 挺直小巧的鼻樑嵌在臉上, 兩道細眉即使是在昏睡中也能讓能看出她絕對不是個愛笑的女人。真是矛盾, 不愛笑可是卻把房間佈置成天真的粉紅色。
她修長嫩白的雙手規矩的放在腹上,長長的金色捲髮被小心的分別置在兩側, 不知道睡美人是否就是這樣的。千璽想著。
“她是怎麼陷入昏睡的?”千璽問著,並隨意的將手指搭上蒼紫韻的手腕,進行著沒個‘醫生’都會做的事情,雖然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白搭。
“不知道,我只記得那天她從小的貼身侍女急忙的跑過來哭著說小姐昏睡過去了,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紫韻已經不醒人事, 然後一直昏迷到現在。”薩離析回想著說道。
“你也不知道原因?”千璽轉首看著他道, 能夠成爲蒼斯鳴的老師, 他沒這麼遜吧。
“厄……我只知道讓她陷入昏睡的是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原因。”薩離析笑了笑回答, 世上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是學道者自然理解這個道理, 可是理解不代表能解決,他的一生功力最多就能編制出那條紅繩,他知道紅繩也只能暫時的牽制她的東西,實際上她要是真的想拿回銀月並不是很困難。
“的確是這樣。”千璽放開蒼紫韻的手回答。
“那你剛纔在看什麼?”蒼斯鳴冷冷的問道,既然知道紫韻不是生病她還在把什麼脈。
“醫生不都會把把脈什麼的嗎?難道你們這裡不是?”千璽反問。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生病。”
“我想過過當醫生的癮不行嗎?”千璽瞥了他一眼道。
對此,蒼斯鳴只能繼續用他的冷眼瞪著她,心思極爲複雜。他是生性殘忍,毫無人性的蒼斯鳴,對於得罪他的人,他眼也不眨的能讓那人分屍,但她似乎總是那個例外。不過他認爲這種失常是因爲她是唯一可以救妹妹的人,但……只是這樣嗎?
“裳小姐知道該怎麼喚醒她?”薩離析驚訝於蒼斯鳴沒有爆怒,但他更關心紫韻的生死。
“是知道,而且隨時可以將她喚醒,當然前提是我的東西必須先還給我。”千璽淡笑著看著蒼斯鳴道。
“哼,如果你拿到了你的東西卻不能將舍妹喚醒,我不是失了籌碼。”蒼斯鳴冷哼一聲說道。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嗎?
“第一,我不說空話。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
第二,我要拿回我的東西並不困難,我只是懶得耗費時間與力氣,所以你的籌碼根本就算不上籌碼。
第三,令妹只有我能救,如果你不想她死,那麼你就只能答應我的要求。我會跟你過來只是想救一條人命,並不是因爲你手中有我要的東西。”千璽說完,房間內的時間彷彿停住了,蒼斯鳴看著她的眼神憤怒中帶著恨意,好一會兒,他纔將脖子上的銀月扯下,並將紅繩解除遞給她,聲音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道:“如果你不能將她喚醒,就別想活著離開蒼島。”
這纔是真正的蒼斯鳴吧,冷血殘忍,可是爲什麼她會覺得他其實受傷了。緊握住銀月,千璽甩去多餘的心思,他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情,喚醒蒼紫韻之後她就與這裡沒有任何牽扯了。
“出去。”千璽轉身看著牀上的人,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不用在意我們。”薩離析笑著說道。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觀摩機會。
“蒼島沒有地方是我不能待的。”蒼斯鳴冷狂的說道。意思就是他要待在哪裡是他的自由。
“隨便。”千璽懶得跟他們耗,她一向就不是個非要贏不可的人,不,更正一下,是神。千璽將銀月置於掌心,慢慢的,銀月發出銀色耀眼的光芒並從她的掌心升起,當銀月漂浮到她平她額頭的時候,千璽淡淡的念道:“吾之銀月,印吾之心。”閉上雙眼,銀月在四道驚詫的目光下容入了她的額頭,瞬間,強大的光從千璽的額頭上綻放,一隻銀色的弦月完美的印在她的額間,耀眼的光芒下,她的周圍也捲起了旋風,白色的衣裙在旋風下翻飛,黑色的長髮也被吹散開來,光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不是肉眼能視,薩離析與蒼斯鳴不得已只好伸手擋住雙眼。光慢慢散去,旋風也停止。兩人放下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她真的是人?人會有那麼耀眼的銀髮?
千璽一頭青絲在吸收銀月髮箍後,因爲力量大增已變成了銀色。轉身看著房角化裝臺上的鏡子,千璽很慶幸自己的眼睛沒有變成銀色,因爲這次的變身她短時間內不能還原,等到月之冕全部回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就不能自然的展現黑髮黑眼,必須要用強大的法力才能讓自己變成黑髮黑眼。
沒理會身後兩個石化的人,千璽走到牀邊將手放在蒼紫韻的胸口,淡淡的光從她的手掌邊緣溢出。千璽閉上眼……突然,蒼紫韻的額頭上浮現了一個紅色光芒的六茫星,六茫星一會暗一會明,千璽的手繼續散發著光,直到六茫星完全消失。
“這是……西方魔法?!”薩離析驚訝的說道,他居然從未發現在蒼島會有這麼危險的人物,還將紫韻用魔法封印,他只會中國道術難怪會看不出原因,是誰?
“難道先生不知道這位蒼小姐其實也會魔法,而且道行不低?”千璽再次轉向房角看向梳妝檯上的鏡子,很慶幸眼睛依舊沒有變色並回答他的問題。這基本上種魔法只有對同行有用,而且道行越高越有用,對平凡人倒是沒有什麼用,最多也就昏睡個一天兩天。
“紫韻也會?”這倒是令他吃驚。他確實不知道,他以爲她只是個武功不錯的女孩。
“老師難道不知道蒼家本身就是魔法師的後代?”這下驚訝的輪到蒼斯鳴不解了,他以爲老師應該很清楚纔是。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從未見你們使用過?”難怪他們對他的道術一點也不吃驚,原來他們本就是同類。
“因爲沒必要,我們擁有高強的武功就能立足了。”蒼斯鳴如是說著。
“更不想讓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吧。”千璽爲他補充道,這種心情她也有。
“哼。”沒有反駁,蒼斯鳴只是冷哼了一聲。
“那個人是誰?”薩離析想知道答案。
“我只是來治病的,不是來做偵探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決。
“你知道是誰?”一道清麗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蒼斯鳴最先反映過來,並喚道:“紫韻,你醒了!”聲音沒有過多的激動,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紫韻不像其他女子一樣喜歡柔和與過多的情感。
蒼紫韻一雙冷眸朝自己的兄長與老師示意過之後直直的看著背對著她的千璽,不知怎麼的,那一頭銀髮竟會讓她的心不規律的跳動著,勾起她想撫摸的慾望。不過她目前更想做的是找出那個該死的兇手。“你是誰?你知道是誰想害我?”她問。
“我是誰不重要,而且那人也不見得是想害你。”千璽轉過身看向他們說道。
蒼紫韻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眼前這少女並不是絕色,但一頭傾瀉而下的銀髮與額間的銀月卻是她整個人散發著絕世的光輝,尊貴而聖潔。
蒼斯鳴與薩離析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前一刻還是個清秀的女子,可是現在卻美麗的讓人心動,到底哪一個纔是她的真面目?
蒼斯鳴抿著性感的薄脣,暗自惱怒著自己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如此的不堪一擊,她已經名花有主了!蒼斯鳴不斷的告訴自己。
是懲罰他過去的花心與輕視女人嗎?不然老天怎麼會讓他遇見她,還在他根本沒有做好防備時就讓他的心淪陷。
不!他不相信!這一定只是一時的迷戀,是因爲她是第一個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女人,所以他纔會覺得她很不一樣。對!就是這樣的!
彷彿要極力的說服自己般,他強迫自己用沒有溫度的眼神看著她,道:“讓她成爲活死人還不是害她,難道是在‘愛’她。”
“說不定哦,蒼小姐是不是有愛人呢,愛你的,或者是你愛的。”千璽不受‘冷氣’影響的揚眉一笑,面容在一遍如月光般的銀光下晶瑩透明。
“我沒有愛人。但是……”但是現在不是很確定,蒼紫韻眼光迷離的看著她。
接觸到蒼紫韻的眼光,千璽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全體起立,因此她更加的確定了某件事情。
“但是有人很愛你是不是,而且還把這房間佈置得這麼‘迷幻’。”處於迷幻之中無疑是施展魔法最好的方位,她說得這麼明顯他們應該聽得懂吧。
“這房間是春兒佈置的,你想告訴我春兒就是愛著紫韻的人嗎?真是可笑!”蒼斯鳴雖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卻不茍同的嗤笑道。
“但是這房間的佈置確實有種詭異,看來是有人再利用春兒。”薩離析環顧著四周道。
“呵呵……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啊。”千璽看著他們輕笑道,雙眼透徹的看著已經走下牀的蒼紫韻,真是不折不扣的外國人,連身材都那麼高挑,起碼比她高了一個頭。
蒼紫韻則是沒啥表情的看著他們,看來這少女發現了她的秘密,不過也好,早晚都是要暴露的。
“我們該知道什麼?紫韻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嗎?”薩離析不解爲什麼他們在這裡這麼久沒有看出的事情,她卻能那麼容易的看穿,也許他知道千璽的真實身份就不會這麼認爲了,畢竟神界以聰明出名的月神連這點小事都看不透又憑什麼出名。
“她!”千璽笑著手出玉手指著蒼紫韻,繼續開口道:“是蕾絲邊。”
“蕾絲邊?”薩離析一愣腦中迅速的掃尋古今中外關於這個詞語的寓意。
“她是我妹妹!”以爲她所說的‘蕾絲邊’是另外一個人的意思,蒼斯鳴低低的吼道。
“蕾絲邊的意思是玻璃,也就是女同性戀。”千璽在心中翻白眼,看著他們的眼光像是看著文盲。直接的解釋道。
薩離析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蒼紫韻,而蒼斯鳴仍在不解中。
“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指望千璽給他更通俗一點的解釋,蒼斯鳴將目光射向薩離析。
“讓我告訴你吧,鳴。”蒼紫韻神色淡然的走到千璽面前,貫有的疏離與冷冽已消失。她勾起一抹笑意,淡雅如絮的嗓音從紅脣中傾吐:“她的意思就是這個……”她突然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扣住千璽的後腦,然後在六道來不及反映的目光中俯下頭……
紅脣才觸及那柔軟中帶著些微涼的脣瓣就馬上被推開,但是那又如何?她很滿足。
千璽瞇著眼冷睨著她,她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麼做,被女人吻了,惡……好惡心。
“啪!”清脆的撞擊聲令千璽暫時的放下反胃感,朝聲源看去。只見蒼斯鳴一臉陰沉的看著蒼紫韻,冰冷的藍如利刃般毫不留情射向她,如果她不是他的至親,相信此刻的她已經被他撕碎。
蒼斯鳴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憤怒到他想殺光世界上所有的人。而令他如此憤怒的原因就是他的至親妹妹。
“爲什麼這麼生氣,鳴?”蒼紫韻問的很平靜,回視兄長的目光是那樣的洞悉明亮。
“你做出這種無恥的事還有臉問嗎?”冰酷的嗓音與他仿如萬年寒冰的眼神足以令人發顫。
“只是這樣嗎?鳴。”蒼紫韻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明顯正在看戲的千璽,淡問。
蒼斯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冷冷的看著千璽一眼然後眨眼間消失,快得讓千璽直想拍手稱好,可是聰明如她又怎麼會蠢到去踩地雷,何況這地雷的引線還是她。她不僅想哀號,她一點都不喜歡桃花,真的一點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