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收穫很豐富,還沒到傍晚,女人們就採集到滿滿的野菜,五個男人也扛回來兩條鱷魚。
“阿太,虎他們說要到遠一些地方去看看還有沒有土龍。”
由於抓捕器的廣泛應(yīng)用,原本大河裡那些令人膽怯的鱷魚,現(xiàn)在都變成部落人重點抓捕的對象。
鱷魚太好抓了,特別是那些十幾、幾十斤重的鱷魚,男人們只需用些巧計和配合,一但讓抓捕器套到鱷魚的身體,就有九成的機率抓到鱷魚,在巨大的收益面前,部落人對附近一帶的鱷魚幾乎趕盡殺絕。
聽到女族長的彙報,老祖母也沒有多少擔(dān)心,她瞥了眼屋旁的日晷,接著道:“今日還剩下很多時間,你們也不用去採集了,留在部落處理鱷魚、去割些野草野菜給牲口吃、去砍柴吧。”
“嗯。”女族長點頭道。
部落人開始各自忙碌起來,有的去砍柴,有的去打水,有的去割草,都是幹一些雜活。
陳昊和風(fēng)裡希回到家裡,風(fēng)裡希忙著挑揀野菜準(zhǔn)備晚飯的食材,她忙完這個事情,又去幫忙殺鱷魚。
陳昊跟風(fēng)裡希一起挑揀完野菜,就抓了一把野菜喂龜。
門口一旁的水缸裡,養(yǎng)了一隻白龜,陳昊一直養(yǎng)著這隻白龜,這白龜?shù)谋成峡塘硕墓?jié)氣,這隻白龜是雜食性,吃菜也吃肉,但它更愛吃蚯蚓和蟲子,有時候大傻和二傻挖到蚯蚓和蟲子都會過來投給白龜吃。
喂完白龜,陳昊拿出樺樹皮和筆墨寫畫。
一塊樺樹皮寫上一種植物的資料,比如屬於幾年生的植物、植物大致的外貌、植物生長的環(huán)境、植物的藥效等的資料。
將今日收集到的野菜和草藥清洗乾淨(jìng),用匾裝起來曬成草藥,都選一株完整的植物用兩塊樺樹皮夾住製作成標(biāo)本。
太陽漸漸西斜,不知不覺又到了傍晚時分,外出的男人也回來了,陳昊記錄完植物,就過來小廣場這裡看看男人們帶回來什麼。
原來又帶回來兩條鱷魚,不過這兩條鱷魚比較小,只有十多斤的樣子,另外還有一隻大鱉和一籃的漁獲,收穫也算豐富。
由於中午才下的籠,所以今日的漁獲並不多,倒是鱷魚肉有很多,所以陳昊直接將漁獲平分,大家都沒有意見。
男人們回來後,也是忙著去澆水和殺鱷魚,陳昊跟著部分男人一起到菜田和田地去澆水乾農(nóng)活。
種田的事情要到處走,也要花力氣,女人的效率不如男人,所以一般時候,種田主要靠男人,女人大多去幹一些輕活兒。
種植的是粟,粟屬於旱作物,與水稻不同。
只見一畝方正的田地裡,一壟壟整齊的田埂,每一條田埂上都長著一叢叢綠油油的禾,田埂兩側(cè)就是水溝,種粟的方法跟種菜一樣,依靠這條水溝灌溉,能很好能做到旱澇保收的作用。
陳昊來到田地旁,脫掉木屐,趟入水溝裡,拿起蚌殼瓢,一瓢一瓢地給壟上的禾苗澆水,種田十分累人,澆完這一畝地,陳昊就累得喘著大氣。
回到家裡,灌了好幾壺水才舒服下來,風(fēng)裡希在做飯,陳昊坐在椅子,一邊歇息一邊拿出樺樹皮看看上面的資料。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面?zhèn)鱽硪魂嚐狒[的聲音。
陳昊也是奇怪了,將樺樹皮放在桌子上,跑了出去,只見隔壁的藤嫂拿著一塊扁平的碎石片,正焦急地朝著老祖母那邊的方向趕去,其餘屋的人也在朝那個方向跑去。
“藤嫂,發(fā)生什麼事情了?”陳昊連忙跑到她身旁追問道。
“生仔了,貝生仔了。”藤嫂手舞足蹈地說道。
部落人稱呼生孩子爲(wèi)生仔,嬰孩都稱子,而用作下種的種子比如黍,也會稱呼爲(wèi)籽,發(fā)音都一樣。
貝就是部落裡的孕婦之一,還是阿揮的老婆。
部落人對生孩子的事情十分重視,每次有人要生孩子,每家每戶人都會過去看守和幫忙,甚至是祈禱,因爲(wèi)這關(guān)乎到部落的延續(xù)。
陳昊來到這個世界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了,部落生孩子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二話不說就跟著藤嫂來到那名孕婦的家。
十多平米的泥屋子門口大開著,部落人都很自覺地站在門口的外面。
每個人都拿著工具,有的拿著石片、有的拿著陶盆、有的拿著獸皮,大家都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拿出來,希望可以幫助到生孩子的人,部落人十分團結(jié),現(xiàn)在,有很多人抱著拳頭閉著眼期待著,希望母子平安。
裡面是巫、老祖母、女族長在忙碌,都是女人,男人不能靠近,阿殼站在門口焦急地徘徊著。
陳昊兩手空空地站在外面,突然看到每個人都拿著工具過來,他頓時有些尷尬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部落人的傳統(tǒng)。
一個小時左右,裡面?zhèn)鞒鲆魂噵牒⒌奶淇蘼暎鬃吡顺鰜砀蠹艺f母子平安後,巫就忙著去準(zhǔn)備祭祀的事情,這個時候,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一個個都開心興奮起來,因爲(wèi)部落又增加人口了,這意味著部落的延續(xù)。
沒多久,老祖母也出來了,老祖母就叮囑阿揮,跟阿揮說別讓他的妻子幹活,食物要優(yōu)先給妻子吃等等,都是圍繞如何對妻子好的話題,阿揮也是連連點頭。
“女人產(chǎn)後休息不幹活,這不是坐月嗎?”
這個時候,陳昊忽然想起一些關(guān)於坐月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比較的殘酷。
通常來說,女人生孩子後應(yīng)該是女人坐月的,但在原始時代的一段時間卻出現(xiàn)一種男人坐月的事情,就是“產(chǎn)翁制”。
產(chǎn)翁制就是男人替代女人坐月,這聽起來很滑稽,箇中原因卻是相當(dāng)殘酷。
在母系社會轉(zhuǎn)向父系社會的時候,爲(wèi)了確定父親的絕對對地位,就產(chǎn)生了“產(chǎn)翁制”。
因爲(wèi)在母系社會,人們對母親的敬仰是包括生育的,而在向父系社會的轉(zhuǎn)變過程中,男人爲(wèi)了繼承母系社會女人的所有權(quán)利和人口關(guān)係,男人就會代替女人假裝生育坐月子而形成“產(chǎn)翁制”。
在金屬工具出現(xiàn)後、父系原始社會即將進入封建時代的時候,夏朝建立者大禹的父親鯀就被譽爲(wèi)中國第一個“坐月子”的男人!
對於以往那種子隨母姓,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社會現(xiàn)狀,男子再也無法容忍,併力圖改變這種局面,於是,男子就佯裝產(chǎn)婦“分娩”和“坐月子”,象徵“生孩子的是我,孩子要姓我的姓”,藉此突出自己在生兒育女中的決定作用,達到變母系爲(wèi)父系的目的。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父權(quán)制代替母權(quán)制是人類發(fā)展史上重要的轉(zhuǎn)折點之一,人類在此又前進了一大步,“產(chǎn)翁制”正是見證了這一革命歷程。
在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轉(zhuǎn)變時,社會是殘酷的,女人生完孩子後就要馬上勞動,還要照顧裝成孕婦的丈夫,男人要以此確定父系社會,讓孩子隨父姓!
未來的媧氏族,會遵從這個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