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巨響傳來。因爲黑衣軍改良了火炮,所以黑衣軍的鐵製火炮威力,的確是遠遠的超出了這個時代的青銅火炮。
這不伴著一聲巨響,這個足有正常成年人兩個拳頭大小的實心鐵球,也不由將戰(zhàn)場上的兩名官兵士卒,一下子砸成了一團四分五裂的碎肉。
“將軍,將軍您沒事吧。”看著那兩名倒黴士卒的慘狀模樣。裴長青的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吃力的嚥了咽口水,也不禁面色發(fā)白的對著被他護著的裴長青這般問了一句。
“該死,該死的黑衣賊!”在這個時候,裴長青倒不禁被下了一大跳。所以在回過神來之後,裴長青便也不由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了一句。
“傳我軍令,所有船隻給我加速前行,既然賊人有火炮,那咱們就和他們接舷戰(zhàn)白刃戰(zhàn)!”他怒聲高吼著,臉上卻也再也沒有方纔的淡然如水了。
畢竟黑衣軍的炮擊實在是太恐怖了,如果讓黑衣軍這般炮擊下去。那麼士卒們好不容易纔鼓起來的勇氣,估計就要被打沒了。
要知道,他們船上可沒有安裝火炮。他們整個嶽州路,也不過就十六們火炮罷了。這樣的十六們火炮,自然被全部安裝到巴陵城牆上了。他們的船上又怎麼可能會有呢。
故而爲了不白白挨炮。嶽州水師這邊,便也不由將船隊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但即便是如此,他們卻還是在這個過程中捱了兩炮。
不過也萬幸,在生生受了兩炮之後,兩支船隊也終於要展開接舷戰(zhàn)了。
……
“快,給我傳令。讓多槳船上的跳蕩隊準備好,韃子的船隊一靠近,就給我上!”畢竟這乃是一個冷兵器稱王稱霸的年代。所以即便還是河湖之上的舟船大戰(zhàn),到最後卻也依舊免不了要以白刃戰(zhàn)來決定勝負。
當然河湖船隻之上的白刃戰(zhàn),和陸地上的白刃戰(zhàn)是不一樣的。
在河湖船隻之上,每一艘船隻,都相當於是一處獨立的孤島。
所以在河湖船隻上,顯然是不可能像在陸地上那邊,擺出一個嚴密整齊的方正,然後在進攻敵人的。
在河湖船隻上,進攻敵人最好的辦法除了依靠腳下巨大的戰(zhàn)船,居高臨下的攻擊敵人之外。便也就是依靠精銳的披甲悍卒,以接舷戰(zhàn)和白刃戰(zhàn)的方式,來砍殺敵方的士卒,奪去敵方的船隻。
畢竟在河湖之上,船隻便就是一支部隊的立足之地。沒有了船隻,那麼就算你有三頭六臂,那也只會被人丟進河中餵魚。
故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兩隻船隊剛一接近。早已經(jīng)磨刀霍霍的跳蕩隊戰(zhàn)士,便也不由拿著帶著鐵鉤子的木板,勾住敵人的船隻,對著敵人發(fā)起了亡命般的進攻。
“衝啊!!!”即使接舷白刃戰(zhàn)。那麼爲了鼓起心中的勇氣,雙方的士卒自也不由下意識的便高呼起來。
當然,在一開始的時候。以接舷戰(zhàn)和白刃戰(zhàn)自然也是大船對大船小船對小船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便也就是戰(zhàn)事最爲激烈的時候了。
因爲在這河湖之上,大船之上的勝負,其實便也就等於同是整場戰(zhàn)爭的勝負。畢竟那種長十丈、寬兩丈的海鶻戰(zhàn)艦和魛魚船這樣的小型戰(zhàn)船對決。那完全就用不著接舷戰(zhàn)和白刃戰(zhàn)了。光是用船隻撞,就足以將對方的船隻給撞沉了。
因而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對水戰(zhàn)極爲精通的嶽州路總管裴長青便也不由組織著船隊和士卒,對著黑衣軍的多槳戰(zhàn)船和海鶻戰(zhàn)艦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
……
“將軍,將軍不好了。咱們因爲衝得太快,被韃子包圍了!”畢竟只是訓練了區(qū)區(qū)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在兩支船隊相互展開分割和包圍的時候。經(jīng)驗不足的鄧虎何其麾下的六艘戰(zhàn)船,卻是一個大意,被敵人的船隊包了餃子。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當船上的士卒看到周圍敵船上的官兵士卒,拿出鐵索和帶著鐵鉤子的木板,要強行登船和他們展開白刃戰(zhàn)時。這些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士卒,也不禁免得有些慌亂。
不過萬幸,身爲黑衣軍萬戶官的鄧虎到時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故而在這個時候,面對慌亂的下屬,鄧虎也不由揮著大手,掄圓給他了一個嘴巴子。
“他孃的,你慌個球。韃子還不沒上來!現(xiàn)在給我傳令了,周圍那五艘戰(zhàn)船,現(xiàn)在立即向我這裡靠近。”畢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行伍了。在被敵人包圍之後,鄧虎第一時間便也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兩軍對陣,不小心被敵人包圍。最怕的其實便就是被敵人繼續(xù)切割包圍然後各個擊破了。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鄧虎便也不由第一時間讓六艘戰(zhàn)船靠在了一起。這般一來,這個在裴長青的眼中即將要被自己吞下去的肥肉,便也不由變成了一個卡在自己喉嚨中的魚刺了。
“很好,這賊將倒也是有點小聰明。來啊,讓弓箭手給我全力壓制,跳蕩隊則乘機奪船!”雖然心中暗恨,但是在面上裴長青倒也依舊顯得極爲淡然。
所以在他這般極有理智的指揮之下,如雨般的箭矢,也不由射向了被包圍的鄧虎他們。
“刀盾手,舉盾防禦。其他人都給我躲在船舷之後。弓箭手也不要想著反擊,他們的弓箭手比我們多太多了,反擊也沒什麼屁用!現(xiàn)在都給我把自己的小命保住。
等到韃子展開接舷戰(zhàn)的時候,再給我展開反擊!”面對敵人如雨般的箭矢,即便是鄧虎這樣的悍將,也只能躲在掩體之後,這般怒聲高吼。
不過也多虧了鄧虎這樣的一聲高吼。
要不然這一番如雨般的箭矢之下,這戰(zhàn)船之上,定然少不要要傷亡一番的。
“跳蕩隊,聽令。給我登船,殺賊!”那邊,一名指揮作戰(zhàn)的千戶官,見箭矢無用。自然也就不會浪費力氣和寶貴的箭矢了。
所以他便也不有擺手收了箭雨,讓周圍那些早就準備好的近千名精銳跳蕩隊,拿著帶著鐵鉤的木板,或者是粗長的繩索,準備要強行登船。
“殺賊啊!”到了這般強行登船之時。這近千名精銳無比的跳蕩隊,自也不由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高吼。
這般,一是爲了給自己打氣,另外也是有恐嚇敵人的意思在其中。
但鄧虎他麾下的士卒,畢竟經(jīng)歷了長達五個月的軍事訓練。雖然論精銳程度,還遠遠的比不過那些個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沙場老卒。但在經(jīng)歷了五個月的軍事訓練之後,這些人也都算是一個合格的士兵了。
所以官兵們的恐嚇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就在這些人以各自的法子要強行登船的時候,那些個躲在船垛後面的黑衣士卒便也不由對著來犯的敵人,發(fā)起了無比猛烈的進攻。
“殺,給我殺。殺光這羣該死的狗韃子!”戰(zhàn)船之上,輾轉(zhuǎn)騰挪的空間並不大。所以在官兵水師強行登船的時候。作爲萬戶的鄧虎,也不由持著戰(zhàn)刀和士卒一起並肩殺敵。
故也就這般,纔不過短短片刻時間,手刃數(shù)人的鄧虎,也已經(jīng)殺得滿身是血了。
“他孃的,這狗韃子人到時多。”又是拼盡全力的將一名敵人斬殺後,鄧虎他怒罵了一聲,卻也不由注意到了擺在戰(zhàn)船上的兩門火炮。
“二什長,去給我把火炮拉出來,給我轟他niang的!”鄧虎嘴上怒吼著,腿上也不由一腳將一名官兵士卒踹了下去。
“來了!弟兄們,給我點火炮,轟韃子!”問鄧虎之言,那二什長自然也是一聲虎吼。
招呼著,便就帶著麾下的七八名兄弟,衝向距離他們最近的一門火炮,並費力的調(diào)轉(zhuǎn)了炮口,將閃爍著寒光的火炮口,對準了他們側(cè)面的一收敵船。
“不好!快,給我殺上去,奪了他們的火炮,奪了他們的火炮!”見此,被他們對準的那艘戰(zhàn)船上的百戶官,自也被其嚇得肝膽欲裂。
所以在這般怒聲高吼了一聲後,作爲百戶官的他也不由持著鋼刀衝了過去。
畢竟兩船此時相距不過數(shù)步。這麼短的距離,要是生生捱上一發(fā)炮彈,甲板都要被打穿不可。
但在這個時候,鄧虎又怎麼可能官兵們?nèi)珙姟?
“弟兄們,韃子們懼了。莫要讓他們?nèi)珙姡覛ⅲ。。 边@般一聲怒吼,身爲百戶官的他,竟是不由帶頭衝了上去。
“死!!!”鄧虎身懷神力,故而他手中的鋼刀乃是柄長一尺重大二十餘斤的雙手重刀。所以當他虎吼一聲,用盡全力的劈下一刀時。即便對方舉兵擋住了鄧虎的鋼刀。
卻還是不由被刀上傳來的巨力,生生砸斷了手臂。
“啊!”虎口崩裂,手臂也被砸斷。那官兵自也不由發(fā)出了一聲痛呼。
但這樣的痛呼之聲還沒吼完,鄧虎的另一刀卻也不由劈頭蓋臉的砸下。所以但聽“噗”的一聲響,那人的一腔頸血也不由噴向了天空。
“殺!”見此,被那人頸血濺了滿臉的鄧虎廝殺的卻也是越發(fā)的勇悍。
故而短短眨眼功夫,便又是兩名敵軍悍卒,被鄧虎他舉刀斬成了兩半。
“嘶~這天下間,竟然有如此勇將。聽令,莫要和此人近身搏殺,且槍矛手過來,藉助槍矛捅殺了此人。”見鄧虎眨眼間的功夫便連斬己方三名悍卒,官兵一方持著短刃的跳蕩隊卻也不由喪了膽氣,竟不願在這個時候和鄧虎他近身搏殺了。
所以在這般情況下,那些個手持丈長兵器的槍矛手便也不由涌上前來,要藉助兵器之力,將其捅殺。
“殺!”戰(zhàn)陣之上,一寸長一寸強。在這輾轉(zhuǎn)騰挪都極爲困難的戰(zhàn)船上,這般手持長兵的槍矛手,此時的威脅卻是要比手持短刃的跳蕩隊大的多了。
因而面對敵軍三五桿長槍的進攻,即便鄧虎這般勇悍,卻也不禁變了臉色。
“啊!!!”生死關(guān)頭,鄧虎的潛力自然也是被全部激發(fā)了出來。所以在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般的虎吼之後,鄧虎便也不由持著戰(zhàn)刀,奮力斬向了劈來的長矛。
“砰!~”一聲脆響,三根槍桿竟然應(yīng)聲而短。甚至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之中,就連最後那桿長槍,也不由被鄧虎夾在了腋下。
“給我撒手!”將長槍夾在腋下,鄧虎右手持刀,左手捉桿,一聲虎吼便也不由將那桿長槍奪了過來。
而後殺至癲狂的鄧虎竟也不由一手持刀一手持槍,遠掃近劈,在敵陣中左突右衝起來。
“給我滾下去!”右手持刀、左手捉搶,在敵陣中左突右衝的趙九簡直就像是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神魔。此時,包圍了鄧虎他們的官兵雖然在兵力上遠遠的超過了鄧虎他們。
可面對鄧虎這般悍將的亡命反擊,那些個強行登上黑衣軍戰(zhàn)船的官兵也不禁是一退再退。
最終一致退無可退,被鄧虎率部捉搶持刀生生攆下了戰(zhàn)船,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點火,開炮!”此時,二什長他們也終於將火炮填彈調(diào)頭。所以伴著鄧虎踩在船舷之上的一聲怒吼,如流星一般的火炮,也不由一頭砸進了敵船。
“轟!!!”一聲巨響。兩船此時相隔不過數(shù)步之遙,所以這發(fā)炮彈,也不禁發(fā)揮出了難以想象的威力。
官兵水師那年久失修的船隻,對上這樣一發(fā)炮彈,被其生生的砸出了一個大口子,導(dǎo)致船隻都有些漏水不說。船隻之上那些個倒黴的官兵士卒,更是被這一炮,生生砸成了殘肢斷臂。
“神人也,此乃神人也。不可力敵,不可力敵!”嶽州,古時屬楚。此地的百姓,自古便就十分的迷信巫祝之事。
故而在混亂之中,陰差陽錯之下,一些個嶽州的水師官兵,還以爲這發(fā)威力大到難以想象的炮彈,乃是鄧虎所爲呢。
所以一時間,周遭的官兵將士,士氣也不禁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