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就當做好人,日後你就跟著這兩位哥哥,他們會負責照顧你的。”池玉瑤就害怕看到小風可憐又無辜的眼神,既然自己把他撿了回來,那自己就要負責到底唄。
“不,大小姐,您等等……這關我們什麼事情?”海川不淡定了,怎麼大小姐撿回來的人要自己照顧。
“他是個男的,你們也是男的,當然你們照顧。”池玉瑤的理由倒是讓海川無法反駁,至於桑禾他完全就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就這樣,小乞丐就跟著海川跟桑禾一起住下了,隨後的每天,客棧中人都能看到一副很奇特的場景,兩個大男人身後總是有一個小尾巴小風,他們走到哪裡,小風就跟到哪裡,甩都甩不掉。
桑禾還好無所謂,但海川就不太好了,他幾乎每次出去都要用扇子捂住臉,至於小風嘛,他每次都是樂呵呵的跟在兩人身後,看到有人望自己,他就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這日,海川讓其中一個手下好不容易帶著小風出去溜達,自己才得以喘口氣。可剛坐下,仇曦玉紅色身影就飄了過來:“大小姐,找我們有事,進屋說。”
屋內,五人圍坐在桌前,正在商討事情。算算日子,他們來羅水鎮也有十天左右了,十天內海川派出的人,都在暗中找尋名單的下落,但或許因爲上次仇曦玉的打草驚蛇,幾位殺手夜探金馳的府邸,也沒找到一絲線索。
“看來,金馳那老頭把名單給轉移了。”池玉瑤道。
“轉移名單不要緊,重要的是金馳已經貼出告示,武林大會將在五天之後,正式召開。”仇曦玉把得到的消息跟衆人訴說。
“這麼快?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不成?”一旁的田依依激動了,來羅水鎮十天每天不是跟著大小姐走街串巷看看布料店鋪,就是在廚房陪著大小姐洗菜切菜,這哪是殺手要乾的活,她來這裡可是爲了幹一番大作爲的。
“這不叫坐以待斃,這些天我跟依依藉著查看布料市場的近況,我得知一個消息。”池玉瑤豎起一根手指,“金馳府上在招收下人。”
“下人?難道你想混進金馳府上?”仇曦玉對這個看法不太認同。
“你想,武林大會有這麼多人蔘加,總要吃喝吧,這可是金馳的卸任儀式肯定要搞得聲勢浩大,我要是能混到進廚房當個端菜丫頭什麼的,是不是就可以呆在第一現場?”池玉瑤解釋道。
見四人還是一副很莫名的樣子,池玉瑤又道:“只要能進金府當個丫鬟,那我就可以混進書房找名單,還能在武林大會召開那日,隨時在暗處掌握動態。”
“可金素素認得你,你進去不怕穿幫?”仇曦玉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簡單,我在臉上畫幾顆紅痘痘,然後把臉塗黑點就成,金素素腦子裡只有黎榮軒,哪裡記得住我的臉?”池玉瑤滿不在乎道。
“可我還是覺得不妥,你要進去當丫鬟,那我們怎麼辦?”仇曦玉道。
“你們就正大光明去參加武林大會唄。來都來了,幹嘛不去參加,給金老頭來個出其不意。”
“小瑤兒,你別忘了,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門派其中還有很多把我們當成死敵。”仇曦玉搖頭,她是越來越想不通小瑤兒的做法了。
“如果名單上沒有炎煌谷的名字,那麼金盟主會不會暗中派人剷除我們?同樣,如果名單上有炎煌谷的名字,那金盟主會不會在你們被各大門派圍剿之際,出身相助?再沒有得到名單的情況下,我們只能賭一把,當然你們不
要一開始就現身,等到金馳卸任那天在出現,我想這次參加的門派中,有些肯定也在名單之上吧。”
“武林大會有規定,所有前來參加的門派,不管先前有多大恩怨,一律不能在會上廝殺。”仇曦玉補充說明,“萬一名單上面,沒有炎煌谷的名字,我們也可以有時間脫身。”
“現在就是不知道,名單上的門派有沒有接到金馳的命令,也不知道那些門派有沒有答應。”池玉瑤嘆息,“權利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池玉瑤知道,一旦自己牽扯進去,那就不是小打小鬧了。金馳的野心日益龐大,遲早有一天會傷害到無辜的老百姓。一旦挑起戰爭,那傷亡將不計其數。
“別一個個的垂頭喪氣,都打起精神來,我們要知道名單上有沒有炎煌谷的名字,也是好提早準備,以免有一天金馳會下黑手,多年前的那場大火,讓炎煌谷損失慘重,我想不管是誰,都不想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所以,這一次我們只能現身,來個正面迎戰。讓金馳那隻老狐貍看到,我們不畏懼任何門派,自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仇曦玉眼中閃著熊熊火焰,炎煌谷從來都不說縮頭縮腦的龜孫子,這一次就讓炎煌谷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吧。
“仇姐姐說的對,我們越是光明正大,別人就越摸不透我們。”池玉瑤站起身來,“你們如期參加武林大會,我會潛伏進金馳府內當丫鬟,尋找名單。”
“行吧,你決定的事情,你心裡有數。”仇曦玉對池玉瑤做事風格一般都是持肯定態度。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五人商量出的最後結果,看似很清晰其實還有很多細節問題的存在,但池玉瑤管不了這麼多了,眼下首當其中的就是如何混入金馳府中當上下人。
“小風,姐姐是要去幹活的,你就跟著兩位哥哥,好不好?”
這一大早,見池玉瑤穿著一身灰色衣袍臉上還斑斑點點,這小風一看立馬嚇得雙眼噙滿淚花,他拉著池玉瑤的衣袖,就是不撒手。
“啊……啊……”小風搖搖頭,姐姐不要走,姐姐去哪裡小風就去哪裡。
“不如這樣,你帶著小風一起去,這樣更容易讓人家相信點。”仇曦玉小風怎麼也不肯放手,出聲提議。
“這樣可以嗎?他可以剛過上幾天太平日子,就要跟著我去受苦?”池玉瑤摸著小風的腦袋,以往亂糟糟的雞窩頭,如今變成順滑服帖的青絲。
“啊,啊……”小風又是搖搖頭,小風不怕吃苦,只要能呆在姐姐身邊,什麼苦都不怕。
“行吧,不過小風你要記得隨時跟在姐姐的身後,不能亂跑知道嗎?”池玉瑤小心叮囑。
“啊……啊……”小風張張嘴,小腦袋用力點點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門牙。
“那仇姐姐,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池玉瑤給仇曦玉行了一個江湖的禮儀,然後帶著小風趁著天黑客棧人不多,悄然外出。
池玉瑤拉著小風沿著昨天白天記號的路線,沿路朝著城郊金馳府邸走去,她就是讓要自己更加像逃難來的,所以才選擇半夜步行,等天矇矇亮的時候,金馳的府邸也終於映入眼簾。
“小風,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喝口水?”池玉瑤微微喘氣問道。
小風搖搖頭,瘦弱的小臉寫滿了堅強兩字,池玉瑤看的呵呵直笑,小風的樣子怎麼有點像英勇獻身的派頭。說起來,自己還沒跟小風出來的原因呢。
“小風,姐姐暫時不能告訴
你太多,現在只能告訴你我們要進那大戶人家當丫鬟。”池玉瑤指了指前方五百米處已經有些許人影聚集的地方說道。
小風仰著脖子看了看,而後輕輕點點頭,又怕怕胸脯,姐姐放心,小風不會給你添亂的,姐姐讓我做什麼,小風就做什麼。
“小風真是乖巧,唉,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在外頭流浪,真是苦了你。”池玉瑤伸出右手拉著小風的左手,“走吧,日後跟著姐姐,姐姐不會讓你受苦的。”
晨曦中,面若桃花的少女拉著一個小小的少年,少年眼睛清澈明亮,那一雙瞳孔望著前方的少女久久不肯離去。
“不要緊,不要緊,一個一個排隊,排隊。”一位大叔站在臺階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扯著大嗓子來維持秩序。
哎,每逢武林大會召開之際,府上的人手就是不夠用,今年盟主更是要金盆洗手從此退隱江湖,前來的門派就更多,自然人手就更加不夠。
這廚房裡,還有跟盟主平日交好的客人,都會住在府上,自然客房伺候,端茶倒水的下人也不是翻倍了嗎?眼下馬上就要召開武林大會了,這後院還是一團糟呢。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選出幾個機靈懂事的僕人。
“來,來,都不要緊,當過下人的排在左邊,沒當過的排在右邊,都不要緊,都給我排好隊!”大叔生氣跺跺腳,終於人羣稍微安靜一點。
大叔找來兩個徒弟坐在桌前登記人名,自己走下去隨便看看瞧瞧,正巧池玉瑤帶著小風趕來,排在右邊隊尾。
這麼大點小屁孩也來當丫鬟?大叔微微瞇眼,這武林盟主家中的僕人可不好當,沒幾下好身手那可不行,於是大叔走到最後,準備讓他倆回去,別再這裡搗亂。
“唉,說你們兩個人,多大年紀了,滿十六了嗎?”大叔指著前方告示寫的,要求年齡在十六歲以上說道。
“您、您好。我今年剛滿十五,這是我弟弟,我跟弟弟都是從老家逃難來的,老家發大水,啥都沒了,所以一路往東就來了這裡,這不看到這裡在招人就來看看。”池玉瑤縮頭,搓搓雙手,顯得一臉落魄。
原來是兩個苦命孩子,大叔有些動容:“那,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可不是普通人家。”
“知道,知道。”池玉瑤吸吸鼻涕,“以前我家是開小飯館的,每日接觸的客人大多數都是走江湖的,尤其我這弟弟對江湖大俠們特別崇拜,要不是老家發大水,等過完年爹孃就要把弟弟送到武堂去了,只可惜現在爹孃沒了,家也沒了。”池玉瑤說的真切,嗓音微微沙啞,就是小風也聽得想流淚。
“還真是苦命的孩子,開小飯館的?那你可否會做菜?”大叔想起,廚房餘大廚好像還缺個打雜的幫手。
“會、會。”池玉瑤點頭,“以前,我爹燒菜,我就在一旁打下手,我弟就生火。”
“恩,那等下跟著我進去,你燒一道菜嚐嚐,你弟弟就生火,這要是能過關,那我就留下你們二人。”大叔鼻子輕輕哼氣,他呀,對這種苦命家的孩子總是有種莫名的同情心。
“真的?那……弟弟快,我們跪下給大叔磕頭。”池玉瑤拉著小風就要下跪,這做戲就要做全套的。
“哎,哎,跪什麼跪,起來,起來,先排隊登記,等叫到你們名字你們就進來。”大叔揮手拒絕兩人下跪的舉動,然後搖搖頭走開了。
見大叔走遠,池玉瑤低頭對小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切順利,小風同樣回過去一個笑容,外帶八顆大白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