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後,謝涼拿過放在旁邊的浴袍,穿好後又去吹乾了頭髮,然後用指頭勾著腰間的繫帶。她邊漫不經(jīng)心的甩著,邊擡步朝餐廳走去,準(zhǔn)備給自己接杯冰水。
然後剛走到客廳的時候,謝涼整個人一震,瞪大眼睛就像見了鬼般,望著客廳裡那幾個人。
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依舊是連帽衫和口罩遮面,身形也和那晚車上的人所差無比。他們或坐或站在客廳裡,此刻擡頭朝謝涼這邊看過來。
“你們……你們怎麼。”謝涼勾著腰帶玩的手也僵住了,表情僵硬的看著來人,忍不住反問道,“你們有這房子的鑰匙?”
光頭勾了勾手指,上面掛著個鑰匙環(huán),分別串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鑰匙。他將鑰匙環(huán)轉(zhuǎn)了下,隨後又收緊了口袋裡,一本正經(jīng)道,“你今天表現(xiàn)很不錯,確實有幾分膽量,可惜並沒有搞到陳婭,她只是受了點外傷,接著就立刻被護士醫(yī)生們擡進去了。”
他說的異常篤定,就像親眼看到了一般。
謝涼聞言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你們當(dāng)時就在醫(yī)院裡!”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接著驚詫的反問道,“那你們來找我?guī)致铮恳驙?wèi)我沒一次弄垮她,所以來懲罰我?”說到最後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非比尋常的警惕性。
如果那些人真的點頭了,退無可退的她就只能撕破臉了,自己不敢動手還想讓她一次成功?做夢呢!
然而光頭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般,扯起嘴角露出個冰冷的笑,“好歹也是同盟,這麼不相信自己人。”他接著從口袋裡拿出個鈕釦一樣小的圓形東西,隨後朝謝涼扔了過去,同時嘴裡道,“這是一點小獎勵。”
謝涼伸手接住那枚小小的東西,她研究了下沒看出來這是什麼鬼,倒是眼尖的發(fā)現(xiàn)上面有個小小的按鈕。她狐疑的看著那個光頭,最後試探地按了下,接著那個圓形的錄音設(shè)備裡就傳來一段不和諧的聲音。
裡面除了王胖子的喘息聲,還有個微弱的女聲,謝涼越聽越奇怪,不知道這些人給她段錄音是想幹嘛。
可在聽了大概有半分鐘後,謝涼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因爲(wèi)她聽出了裡面的那個女聲就是自己。這些人難道早就盯上她了!他們怎麼錄下來的?
瞧見謝涼驚恐的神情後,光頭扯了下嘴怪笑兩聲,然後漫不經(jīng)心的安慰道,“別怕,這不過是你家那位的一點小癖好。”他瞥了眼仍舊不明白的謝涼,這才直接挑明瞭道,“真是蠢得可怕,你們做過那麼多次,你竟然都不知道被人錄像了?”
他接著淡淡道,“你身邊的人我都調(diào)查過了,誰知道還找出來這麼個玩意兒。看在你今天有點潛力的份上,哥哥算是提醒你,小心,再小心一點。”
謝涼想著自己先是被陳婭錄了音,接著又被王胖子錄了視頻,現(xiàn)在這些人還這麼個東西到她面前來。
她心底的火氣頓時就噌噌往上冒,直接用力把那個錄音設(shè)備摔在了地上,炸開了幾
個碎片,它還在地上茍延殘喘的播放了幾句,然後徹底卡殼了。
“這就是獎勵?”謝涼氣還沒撒完,指著地上那個殘缺的半圓設(shè)備,氣得胸膛都在劇烈起伏,“這他媽是給我的獎勵?我只要錢,把錢給我!”
後面的兩句說得格外威風(fēng),連光頭都忍不住挑眉詫異地看了眼她。
除了錢,謝涼實在想不到能從他們手上要什麼好,也想不出能讓他們再損失什麼。她瞪著眼睛,看上去還挺有幾分氣勢。
“錢。”光頭懶洋洋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順便摸了下自己鋥亮的腦袋。那個人聞言立刻卸下了斜挎在腰間的包,依舊是從裡面拿出來兩沓子,謝涼一個箭步衝上去奪了過來,心裡才感覺稍微不那麼憋屈了。
光頭看著她稍微放鬆了些的表情,接著不屑地砸了咂嘴,“錢拿到手了,可以聽我說話了嗎?”
謝涼稍微往後退了幾步,好讓自己能更清楚的看清光頭的表情,她將那兩沓子錢全部拿到身後,這纔開口道,“你說。”
光頭看見她的舉動後又嗤笑了出聲,然後纔開口道,“你這人心太急,一點都不好,我能替你搞到那視頻錄了音,肯定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刪了它。”
他說完斜眼瞅著謝涼,“那個胖子手上可不止一段視頻,這應(yīng)該是你的黑歷史吧,憑你能消掉?”接著又嘲諷的補了句,“有我們給的錢也不行,大小姐啊。”
謝涼懊惱的在原地站了會,她確實沒想到還能這麼來,或者說從心底她就不信任這夥人,因此在聽到錄音的時候就炸了毛,認定這是來威脅自己賴賬的東西。
她煩躁的在客廳轉(zhuǎn)了圈,然後才站定到光頭的面前,理清了思路後繼續(xù)道,“當(dāng)初說好的,你們給我錢我去惹陳婭,完事之後人賬兩清互不相擾,怎麼現(xiàn)在還好心的幫我除麻煩了,你不覺得自己虧了嗎?”
她這段話就是爲(wèi)了試探光頭的心理,然而對方的反應(yīng)出乎了她所料。
光頭面上十分平靜,甚至還格外的坦然,“你當(dāng)我是威脅你,我就是威脅你,你當(dāng)我是獎勵你,我就是獎勵你。”說完這段繞口令一般的話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謝涼,“我們只在乎陳婭最後是什麼下場,這全看你能力,過程中如果能有什麼刺激你的東西,比如那個小玩意,我會毫不猶豫的拿過來用。”
夠賤!謝涼頓時被氣笑了。她叉著腰低頭盯著沙發(fā)上的光頭,“我們本來就是合作,很賤簡單的,各取所需啊,你給我錢我就會好好幹啊,何必這樣逼著我對你們窩火?”
她真的是很不解,也想嘗試和眼前的光頭好好溝通,結(jié)果對方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翹著條腿很是隨意的道,“我喜歡給人施壓,畢竟?jié)摿@玩意兒都是被逼出來的,希望你爲(wèi)了自己,也要更用心的對付我們的敵人。”
他說完用那對灼灼的鉤子眼斜了眼謝涼,“你白天要是再精準(zhǔn)點,把它當(dāng)做最後一次機會,陳婭現(xiàn)在可
能都躺在太平間了,你也早就拿著錢瀟灑去了。”
聽到他這麼說後,謝涼竟然無語凝噎。她自己親手扔的花盆,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當(dāng)時什麼狀態(tài)。看著樓下的陳婭感覺差不多對準(zhǔn)了後,她把手一鬆然後直接就跑了,確實如果當(dāng)時再冷靜點……
眼看著謝涼不說話了,光頭才悠悠的補充道,“另外,你的敵人是陳婭,是錄視頻的死胖子,但絕對不是我。”
說到此處他表情已經(jīng)有了點威脅的味道,“所以——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像剛纔一樣衝我們?nèi)魏稳税l(fā)瘋。”光頭接著微微一笑,繼續(xù)道,“老子的脾氣可比你大。”
“我知道了。”謝涼聞言瞬間低下了頭,還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確實被剛纔光頭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順便收拾了下謝涼的脾氣,光頭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
他又習(xí)慣性的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然後直接從沙發(fā)上起身,衝謝涼說了句,“走了。”接著就大步朝門外走去,他身後那幾個男人也緊跟其上。
謝涼訕笑著跟在最後面,看著光頭自己熟練地打開門鎖,然後大步走了出去。她只能跟在後面彎腰恭送,等那幾個人全部走光了後,她才瞇了瞇眼睛,反手用力地拉上那扇大門。
醫(yī)院內(nèi)。
還沒到該起牀的時間,不過陳婭這時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在半個多小時前,她還睡得正香時,護士進來給她喂藥換紗布,還有醫(yī)生在旁邊詢問她身體近況。等那些人交代完畢走了之後,陳婭反而睡意全無了。
她側(cè)頭看了眼窗簾外朦朧暗淡的天光,猜測現(xiàn)在大約是六點左右的樣子,然後轉(zhuǎn)過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果真是這個時候。
她也睡不著,索性開了牀頭那盞小燈,然後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書來。她的手機已經(jīng)被程笠叫人收了,理由很簡單,陳婭現(xiàn)在不能下牀也不需要和外界聯(lián)繫。
真是如同嗶了狗!陳婭知道程笠是不想她因爲(wèi)外界的事情分神,影響了正常的康復(fù)計劃。
可是她能不分神嗎?就在昨天傅柯還打來電話,告訴她生態(tài)項目已經(jīng)正式動工了,她一聽心就飛了,很想親自去看看項目是否順利,結(jié)果卻只能被人按在病牀上叮囑她不要亂動。
陳婭當(dāng)然抗議過,但是抗議的結(jié)果就是,程笠也知道了她鬧得這件事,竟然直接讓男人收了她手機。
可以百分百確定,就是那個男人告的狀。
而且這個人和程笠一樣的軟硬不吃,任她怎麼哀求,甚至威脅都無動於衷,只會像個復(fù)讀機一樣重複著,“程少吩咐的,你有不滿可以去找他。”
找找找個頭啊!在這麼僵持了幾個小時後,陳婭終於敗了。
她承認自己是輸了,乾脆不再提要出院這件事,還有一點也是因爲(wèi)她的麻藥退了,陳婭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傷的確實挺重的,那疼……還是老實待在病牀上哪裡也不去比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