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guī)定,明軍是不打算要戰(zhàn)俘的,但是紅毛鬼的舉動讓張有德十分費解,於是,剩餘的十四名佛朗機(jī)士兵和一名軍官再加上幾名牧師被裝上了船。
俘獲的商人、水手、百姓共有九千餘人,其中漢人兩百,這些人也同樣被裝上了船,其餘的人被兇惡的士兵推擠到了海灘上,他們所得到的指令是,要想活命,必須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很快,無數(shù)的金銀首飾開始在沙灘上堆積成一座小山,足足裝滿了兩條小舟。水師的艦隊開始緩緩的向海岸線移動,一夥水手和水兵開始接手停泊在碼頭附近的船舶,所有大船一律隨著艦隊回航,待回到基地之後,他們會經(jīng)過簡易的改裝成爲(wèi)戰(zhàn)船或者運輸船,而中船、小船一律鑿沉,船上的貨物全部往大船和戰(zhàn)船上面搬運。
張有德望著黑壓壓滿是恐慌的人羣,眉毛已皺了起來,軍靴一步步的踩在沙灘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在他的身後,兩名千戶的雙眸中已露出了殺機(jī)。
“還有誰私藏了金銀?”張有德大聲吼。
黑壓壓的人羣沒有動,彷彿連呼吸都停止了。
“來啊,搜!”張有德手一揚(yáng),幾十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已衝入了人羣隨機(jī)搜查,片刻之後,一名士兵在人羣中揚(yáng)出了一枚金錠:“這個傢伙身上藏了大黃魚。”
那人未來的及求饒,已被人揪了出來,先是一頓狠打,接著被拖入海浪處手起刀落下砍下了腦袋。
屍體在海浪的漲落中捲入了大海,濃重的血腥也迅速的被沖刷的消聲匿盡,縱是如此,也讓所有的旁觀者忍不住打了寒顫。
“現(xiàn)在主動交出來還可以留出一條性命,若是不交,便沒有這般客氣了。”張有德渾然忘了這羣呂宋人根本聽不懂他的話,但是呂宋人卻明白了張有德的意思,又有一幫人出來拿出來身上私藏的金銀。
張有德見時候差不多了,招呼來一條小舟,回頭對著兩名千戶吩咐:“乾淨(jìng)利落些,和往常一樣,仍然要留幾個活口讓他們四處宣揚(yáng)我們的厲害,儘量使的來往呂宋的海商不敢出海。”
“末將明白。”兩名千戶顯然已輕車熟路了這種場面,一齊躬身抱拳。
一條小舟搭載著張有德向戰(zhàn)艦駛?cè)ィ谒纳磲醾鱽泶似鸨朔陌Ш柯暎杆儆直荒清蠹暮魢[、火銃的強(qiáng)烈撞擊聲和火yao的爆炸聲掩蓋………
一個月後,僞裝成海盜的艦隊回到九龍島,這裡原本是海盜們的巢穴,海盜們的家眷都安置於此,現(xiàn)在所有的家眷都搬遷到了陸地,整個島嶼被數(shù)以百計個泥匠建設(shè)成了一座小城堡,城堡之後是幾十個堆積的滿滿的貨艙,劉二帶著水師士兵與張有德等陸戰(zhàn)人員在九龍島歇息了一夜,第二天,除了一部分留守的水師之外,所有人都承載著繳獲來的商船扮成海商向北航行。
朱駿住的是四進(jìn)四出的宅院,前殿是召見羣臣的場所,緊挨著前殿的便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辦公場所,再後便是朱駿的臥室以及太監(jiān)們的屋子了,雖不奢華,卻顯得寬敞無比。
“皇上,劉二和張有德的最新消息傳回來了。”楊嗣德握著一張密報,興沖沖的對坐在主位上與沐天波喝茶聊天的朱駿道。
朱駿不徐不緩的抿了口茶,道:“急什麼,天又沒塌下來,唸吧。”
在這個沒有電話電報的時代,通訊完全依靠著傳遞信件的方式來完成,往往要半個月才能收到消息,朱駿其實心裡也著急的很,不過他不能在人前顯露出來,他是一國之君,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太過操急反而會讓人一種不牢靠的感覺。
“是。”楊嗣德攤開密報,開口唸道:“臣劉二、張有德面西而叩,吾皇萬……”
“這些逢迎的話就不必唸了,你揀重要的說。”朱駿不悅的揮揮手,這一套所謂吾皇萬歲,沐浴天恩之類的話他聽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也不知這兩個大老粗的奏章是哪個師爺爲(wèi)他們寫的,東拉西扯一大堆不說,還是朱駿似懂非懂的駢文。
“是,五月二十,艦隊到達(dá)指定的目標(biāo),掠奪商船七十餘艘,其中大船七艘,中小料船更是不勝其數(shù)。六月初八,艦隊襲擊了公主港,俘獲大船六艘,其餘船隻一律鑿沉,艦隊倉庫已載滿了貨物,張指揮使與劉指揮使商定之後,即日返航。”楊嗣德略略的將內(nèi)容陳述了一遍。
“皇上,他們六月初八從呂宋返航,現(xiàn)在已快到月底,恐怕不日就要到達(dá)了,是否要準(zhǔn)備一些迎接的事宜?”沐天波道。
“沐首輔所言差矣。”一旁的周慕白已站了出來,道:“艦隊是去裝扮海盜劫掠,如何能夠大張旗鼓的迎接,士兵們都是粗人,原本就受不得繁文縟節(jié)的那一套,讓他們實實在在的得利纔是真的。”
沐天波瞥了周慕白一眼,他原本就看不起這個半路出家的秀才,也不知皇上怎麼會偏偏看上他,更可氣的是,這個人還偏偏要和自己作對,每次和皇上議事之時他都要出言頂撞自己一兩句,沐天波不是個小氣的人,但這周慕白對自己極爲(wèi)不客氣,不由得沐天波不生氣。
周慕白凜然不懼的迎著沐天波的目光,心裡暗道:“沐國公對不住了,誰讓您位高權(quán)重呢,我和你爭的越兇,沒準(zhǔn)皇上越高興呢,這就叫以此制彼,以弱衡強(qiáng),朝臣們?nèi)羰氰F板一塊,這皇上如何能夠當(dāng)?shù)陌卜€(wěn)。”
朱駿對二人的矛盾當(dāng)作沒有瞧見,內(nèi)閣的三個大學(xué)士中,沐天波老成,什麼事交在他手裡都能夠辦得妥妥貼貼,是個協(xié)調(diào)內(nèi)部的人才。而楊嗣德有的是膽氣,不卑不吭,是外事上的好手。而周慕白則善機(jī)謀,三個人中就數(shù)他的鬼點子最多,屬於智囊型的人物。這三個人將是自己未來班底的雛形,他既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協(xié)力一起將事辦好,又不希望他們走的太近,否則一旦內(nèi)部有變,朱駿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一定能震服的住了。
“慕白說的很好,將士們不注重繁文縟節(jié),反而更追求實利,朕看應(yīng)該完善出海的獎賞數(shù)額,否則將士們難免會心有不服。不若這樣,沐愛卿,你去寫出一個章程出來,朕過幾日看看,再頒佈出去。”朱駿點了點頭,既誇了周慕白計策好,又放心的將事交給沐天波去辦,不偏不倚。
“皇上,微臣以爲(wèi)震懾呂宋的效果已經(jīng)顯現(xiàn),該是組建護(hù)船隊的時候了,況且這一次我們在呂宋劫掠瞭如此多的商船,又沒有海商再敢把貨物運到呂宋去,呂宋的各種海貨一定奇缺,物以稀爲(wèi)貴,恐怕呂宋的海貨價格已翻了幾倍,我們是否將掠奪來的貨物運返呂宋傾銷?”周慕白道。
朱駿點頭:“這個可以交給楊愛卿去辦,就將那些截獲來的大海船改裝成護(hù)衛(wèi)船,過些日子將繳獲來的貨物也運過去,既可以招募海商,又可以傾銷貨物,這樣一來,單這一趟我們恐怕能賺個幾萬兩銀子吧。”
“皇上,不是幾萬,而是上十萬,密報上說,單船隊搶劫的金銀珠寶便有近一萬銀子,我們又劫掠了近兩萬銀子的貨物,現(xiàn)在呂宋的海貨價格大漲,若是將這些貨物安全運往呂宋發(fā)賣,恐怕至少能賣出七八萬兩的白銀。還有將來護(hù)船隊的利潤,臣粗略的算了算,若只是呂宋一地,便有海商上千,每趟下來,護(hù)船隊至少可以賺到白銀五六萬兩。”楊嗣德上前道。
朱駿感覺頭有些發(fā)暈,這可全是白銀啊,十萬兩銀子相當(dāng)於整整一萬斤,堆起來恐怕要有小山高了,難怪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如此熱衷給海盜們提供保護(hù),以此來參與海盜們的分紅,還唆使海盜襲擊西班牙商船,甚至冒著和無敵艦隊開戰(zhàn)的風(fēng)險。這他媽的就是暴利行業(yè),換作是誰拼了命也想幹上一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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