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著手在包廂裡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慕喬年突然問道:“很晚了,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鹿音樓聞言愣了一下,她正糾結著,慕喬年開始賣慘,眼神特別可憐的望著她說:“我想吃你做的板栗燉雞。”
鹿音樓和他目光交接,不知道的還以爲慕喬年爲了一點口腹之慾就委屈的跟要哭了似的。
鹿音樓只能妥協道:“你家廚房還挺大的,我去你家給你做。”
慕喬年如願以償的把鹿音樓帶回了家。
鹿音樓已經快要忘了上次來慕宅是什麼時候了。
她只記得她當初身份尷尬的住在慕宅裡,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連家裡的傭人都不敢輕易使喚。
畢竟她和這些傭人們也沒什麼區別,只是慕喬年給她的僱傭金額過於闊綽罷了。
慕家的別墅依舊很大,也很冷清,曾經的鹿音樓認爲,慕喬年是唯一一個和慕宅裡的氛圍很相像的人。
它外表華麗、偌大又孤獨,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情味。
可後來鹿音樓才發現,原來慕喬年也產生過感到高處不勝寒的時刻。
比如說現在。
鹿音樓去廚房給慕喬年做他想吃的板栗燉雞,可慕喬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變得格外黏人。
鹿音樓在廚房打轉,他非要跟著,這人不會下廚不會搭把手就算了,還捱得她特別近特別佔地方,鹿音樓洗個菜都不小心碰到他胳膊好幾次。
鹿音樓煩了,轉頭特別兇的望著他:“大少爺,你出去行不行?等菜做好了我叫你。”
“你嫌我煩?”慕喬年不高興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看見你就想打你。”
“……”
明明剛纔還在眼淚汪汪的摸著我的臉心疼我呢!女人怎麼能這麼翻臉無情!
“你別生氣。”慕喬年舌頭抵了抵腮,耐著性子再次解釋:“我跟那個女人清清白白,那張偷拍是故意找的曖昧角度,我當初沒把這件事告訴你是怕你胡思亂想。”
“沒生氣,我也沒亂想。”鹿音樓手裡舉起了菜刀,明晃晃的刀面快要閃瞎了慕喬年的眼:“你還不趕緊出去?”
“……”
還說沒生氣,這都打算謀殺親夫了。
於是慕喬年被鹿音樓趕出了廚房。
鹿音樓上次把他趕出廚房還是因爲他砸碎了三個盤子,這次他什麼壞事都沒幹,結果鹿音樓還看他不順眼。
慕喬年嘆了口氣,這等以後了,他的婚後地位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等鹿音樓的板栗燉雞做好了,保姆把其他的提前做好的菜熱了一遍端出來,鹿音樓照例坐在長方形餐桌的一側,慕喬年坐在主位上。
以前鹿音樓吃個飯都戰戰兢兢,幸好慕家採用分餐制,要不然鹿音樓都不敢夾菜,她擔心自己的筷子不小心碰了慕喬年的筷子又招惹了這尊大佛的不快。
可現在倒好,鹿音樓不給慕喬年夾菜慕喬年就瞪她,瞪得鹿音樓連飯都不好意思吃了。
鹿音樓被他灼熱又帶著怨念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只能冷著臉給慕喬年夾了一個雞腿放到了對方碗裡。
慕喬年也沒介意鹿音樓用的不是公筷,他面色稍霽,幾口就把那個雞腿給吃了。
慕家的保姆是照顧了慕喬年十幾年的王嬸,她站在一旁一臉驚異:大少爺和鹿小姐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當然接下來還有讓她更爲驚訝的事,王嬸知道鹿音樓要留宿在慕宅,便問慕喬年道:“大少爺,我去收拾哪間客房?”
慕家空餘的客房特別多,全看鹿音樓願意住在幾樓了。
鹿音樓張嘴正要說話,慕喬年先道:“不用收拾客房,她睡我的房間就行。”
王嬸臉上出現了幾秒的空白,鹿音樓氣得給了慕喬年胸口一拳。
等王嬸退下,鹿音樓忍不住衝他低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怕被別人說三道四嗎?!”
“你覺得我會怕嗎?”慕喬年一把將鹿音樓拽到了他的腿上,“我只怕你會離開我。”
慕宅的室內溫暖如春,空氣裡充斥著淡淡的海鹽鼠尾草香薰味道。
慕喬年的呼吸都是溫熱的,但他的眼神裡卻含著淡淡的怨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母親逼你離開我的時候,你敢說你自己沒動過和我分手的念頭?”
鹿音樓紅著眼睛沉默。
她的確想過和慕喬年分手,因爲她不願意讓慕喬年在他母親和她之間做選擇,也不願破壞慕喬年這麼久以來的好名聲以及他和慕重華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