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濤挺不爽的。
任誰的寶貝閨女有了喜歡的人,當爹的都覺得不服,有種掌上明珠被人搶走了的感覺。
於是鹿濤去翻出來了被鹿音樓藏起來的燒酒,走過去把酒瓶往飯桌上氣勢洶洶的一放。
慕喬年詫異的目光向他望來:“鹿叔叔?”
“能喝酒嗎?”鹿濤道:“大過年的,也沒人願意陪我喝一杯。”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慕喬年哪敢推辭,立馬道:“那我陪您喝。”
這要是放在平時,再有頭有臉的人物給慕喬年敬酒他都未必給面子喝,可此刻慕喬年給鹿濤碰杯時,都不忘把自己的杯沿放的比鹿濤的要靠下一點。
鹿音樓剛去給慕喬年找換洗衣服去了,一下樓看見這倆人居然在飯廳喝上了,她訝異的剛想過去阻止,寧弦竹一把攔住了她。
“人家爺倆喝酒,你趕上去湊什麼熱鬧?”寧弦竹說。
鹿音樓揉了揉眼睛,震驚又不可思議的道:“我爸怎麼突然和他喝上燒酒了?我明明把那幾瓶燒酒藏得挺嚴實的,我爸怎麼找出來的?”
“在自己家裡,願意喝兩杯就喝兩杯吧,喝不壞身子。”寧弦竹十分開明的道:“你去煮點醒酒湯,我怕小慕喝不過你爸。”
鹿濤的酒量是跟著沈湄練出來的,喝酒傷身,鹿音樓買了燒酒也得藏著,每次只許他喝一兩杯,她擔心鹿濤思念沈湄時忍不住一醉解千愁。
鹿音樓此時聽了寧弦竹的話有些不服氣的道:“萬一慕喬年很能喝呢?我怕他把我爸給灌趴下了,我還是去阻止一下吧。”
“人家有分寸呢,男人之間關係進展的快不就是靠喝幾頓酒,吃幾次飯麼?”寧弦竹道:“你別管你爸了,我瞅著他有點心事,喝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鹿音樓頓時不知道該說啥,只好乖乖去煮醒酒湯了。
慕喬年和鹿濤喝了幾杯,然後他發現,鹿濤還挺能喝。
慕喬年何其聰明,自然明白鹿濤突然找他喝酒的理由,他默默等待著一會鹿濤讓他把他和鹿音樓的關係進展如實招來。
鹿濤醉之前和醉之後完全兩個人格。
慕喬年有點太能喝,鹿濤醉了他還沒醉,鹿濤計劃失敗,爆發第二人格。
他開始抹著眼淚哭訴自己這一年來受過的委屈,又開始想念他已經過世的妻子。
鹿濤自言自語似的訴說著他和沈湄從戀愛到結婚再到沈湄生下了鹿音樓期間他的所有心路歷程,再叨叨對沈湄一直有很多愧疚和遺憾,他不禁潸然淚下。
鹿濤說到這裡時似乎纔想起來他來找慕喬年喝酒的目的,他拍著慕喬年的肩膀說:“你可得好好對我們音樓,否則我饒不了你!”
慕喬年趕緊鄭重道:“叔叔放心,我會好好待音樓,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鹿濤高興了,舉著杯子豪氣干雲道:“咱爺倆再走一個!”
然後慕喬年也喝多了。
等鹿音樓端著醒酒湯出來,飯桌上鹿濤已經喝趴下了。
他枕著一條胳膊倒在桌上睡著了,而慕喬年用手支著頭,似乎有點頭疼似的揉著太陽穴。
寧弦竹熬不住,早就回屋歇息了。
鹿音樓一瞅客廳的石英鐘都凌晨一點多了,她去推了推鹿濤,見人睡的還挺死,她只能讓慕喬年幫忙把人撈起來扶回屋裡的牀上。
從鹿濤房裡出來,慕喬年還有點意識,除了步伐不穩之外光看神情根本不像喝醉了的。
但鹿音樓還是把一碗醒酒湯放他面前,說:“喝了這個再睡。”
慕喬年醉了之後還挺乖,一仰頭把湯喝了。
然後他被酸的皺起了眉,鹿音樓給他遞了漱口水過來,又提醒道:“你可別把漱口水給嚥下去了。”
好在慕喬年就算醉了也沒有很傻,他去衛生間裡漱完了口,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覺得酒味不好聞,就擡腿晃晃悠悠的往樓上走。
鹿音樓趕緊過去攙他,怕他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栽下來。
事實證明慕喬年是真醉了,因爲等慕喬年到了客房,他就開始一邊往浴室裡走,一邊開始脫衣服。
鹿音樓關上客房的門一回頭被他如此豪放的動作嚇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她趕緊拿手捂住眼睛,嚷嚷:“你幹嘛啊?你還睡不睡了?”
慕喬年扭頭看她一眼,說:“洗澡。”
鹿音樓:“不洗行不行,你身上一點都不髒,這麼晚了別洗了。”
慕喬年盯著她,依舊固執的道:“要洗。”
“……”
還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