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衆(zhòng)人齊齊一聲。
七姨娘忽然大哭,一邊掙扎:“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孩子,不能。”
沒有人理會她,都只知道夫人的命令必須完成。
在她掙扎中,有人扳開她的嘴,準備把絕育藥往她嘴裡灌。
“住手。”門口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乃是她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zhuǎn)向門口,只見杜陵侯一身朝服,眉頭微鬂,彷彿氣得不輕。
“侯爺,您救青青,救救您的孩子啊。”七姨娘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爬著到杜陵侯腳邊,扯了扯他的衣角,梨花帶雨,哭的好不可憐。讓人看了都難受。
李嬤嬤和那些丫鬟一見杜陵侯來,腿就軟了,特別是看到杜陵侯那黑如焦炭的臉。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湯藥也都被全部灑在地上,碗都“咣噹”一聲打在地上。
整個房間,除了這一聲就只剩下七姨娘的慼慼哭聲。
“來,起來吧。”杜陵侯氣怒的臉,瞬間一轉(zhuǎn),溫柔把七姨娘攙扶起來。
七姨娘一邊抹眼淚一邊站了起來,站在杜陵侯身側(cè),時不時的抽泣一下。但是她不再說話,這個時候,她不開口才是最好的利器。
“究竟是怎麼回事?”杜陵侯安撫完七姨娘,看著跪著烏泱泱一片,冷聲道。
李嬤嬤和剛剛那幾個按著七姨娘的丫鬟,頓時有些瑟瑟發(fā)抖。
杜陵侯根本就不看她們,見所有人都不搭話,眼神掃向其中一個伺候七姨娘的丫鬟,道:“你來說。”
他剛一出門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這還得了,還把他這個侯爺放在眼裡嗎?
“回侯爺,今日七姨娘剛剛起牀,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和丫鬟們就端了一碗避孕湯給姨娘。可是姨娘告訴她們自己懷有身孕,不能喝這個,李嬤嬤就逼著姨娘喝,還說……還說……”還說什麼那個丫鬟並沒說出口,但是那低低的哭聲讓所有人動容。
杜陵侯見她說一半留一半,急道:“還說什麼?快說。”
那個丫鬟哭了一會,才支支吾吾的道:“還說要讓侯爺覺得是姨娘自己沒有護好孩子,這樣以後就不會在寵七姨娘了。”
“你胡說八道。”李嬤嬤實在聽不下去了,指著那個小丫鬟就破口大罵。
然而,李嬤嬤的怒罵並沒有引來所有人的符合,完全像是一個小丑在那裡叫囂著。她似乎忘記了,杜陵侯都還在那裡,冷眼看著她。
“混賬。”杜陵侯只覺面上無光,上前一腳踹倒李嬤嬤,怒道;“今日我在這裡你都還這麼咄咄逼人,還不說平時是怎麼在府中爲虎作倀了,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殘害我的兒子,是夫人還是大少爺?”
杜陵侯的話剛落,所有人立刻沉默,誰都知道李嬤嬤是夫人的人,夫人在府中掌權(quán)已久,威懾力不容小視。
“侯爺,老奴冤枉啊。”這是這一腳,李嬤嬤頓時哭叫了起來,跪著爬到杜陵侯腳邊,好不可憐:“是七姨娘冤枉奴才,今日原本是夫人知曉了七姨娘有了身孕,吩咐老奴給七姨娘盛來,沒想到七姨娘硬是要認爲這是害她腹中之子的藥。”
“真的?”杜陵侯疑惑,轉(zhuǎn)過頭看向了七姨娘。
七姨娘立刻作勢就要下跪,杜陵侯一把扶住她,她虛弱不堪柔弱無力道:“妾身懷孕之後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護著腹中之子,今日李嬤嬤過來端的湯藥跟以前夫人給我喝的湯藥味道很是相似,妾身也只是爲防萬一。”
“來人,請府醫(yī)。”
杜陵侯也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好好的查一查,不然到時候自己的兒子怎麼沒得都不知道。
“啓稟侯爺,府醫(yī)前幾日回鄉(xiāng)探親了。”門外進來兩個侍衛(wèi),給杜陵侯行禮道。杜陵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忽然吩咐道:“去請?zhí)t(yī)吧。”
“是。”兩個侍衛(wèi)得到吩咐出去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七姨娘捕捉到李嬤嬤剛剛在聽到說請?zhí)t(yī)時,眼眸閃過一絲的慌亂。什麼安胎的補藥,真以爲她不認識那藥究竟是什麼嗎?想害她?哼。
杜陵侯夫人在院子裡聞言今日這邊發(fā)生的事,連忙緊趕慢趕的趕了過來。剛過來就看到杜陵侯和七姨娘坐在主位上,其他人都紛紛跪在地上,有些身上顫抖,有些哭聲慼慼。
不由得感覺疑惑,問道:“這都是怎麼了?”
杜陵侯見夫人過來,面色依舊不好。而七姨娘則默默的不做聲,面色柔和。
“夫人,夫人,求你給老奴做主啊,七姨娘說你吩咐老奴給七姨娘送的湯藥有毒。”李嬤嬤像是看見一個救命稻草一樣,哭哭啼啼的爬到杜陵侯夫人的裙襬邊,悽悽可憐。
杜陵侯夫人見李嬤嬤這麼可憐,頓時心神一愣,有些心疼的道:“怎麼回事?”
杜陵侯見李嬤嬤還在那裡不停地編排著,心中煩躁,怒吼道:“閉嘴,要是你在說話,立刻給我滾出府去。”
他的話讓杜陵侯夫人和李嬤嬤連帶著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李嬤嬤是杜陵侯夫人的陪嫁丫鬟,這要是真的趕出府的話等於就是再打夫人的臉面啊。
“老爺……”杜陵侯夫人大驚。
李嬤嬤頓時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說錯一個字就被趕出侯府。
就在此時,侍衛(wèi)從門外走了進來,道:“老爺,夫人,張?zhí)t(yī)來了。”
“快請。”
杜陵侯立刻站了起來,張?zhí)t(yī)乃是太醫(yī)院的翹楚,他的醫(yī)術(shù)了得。
很快,張曦就被請了進來,杜陵侯一見張曦,面上略有尷尬。現(xiàn)在這場面真不是什麼好的場面。
“張?zhí)t(yī),真不好意思,還得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杜陵侯面上極是有些尷尬,但事關(guān)自己的子嗣,他還是不得不舔著老臉跟張曦低頭。
一身青色錦袍的張曦,面上書生氣息濃厚,全然沒有了那天身上的肅殺之氣,只見他略微笑道:“侯爺過謙了,錦少昨日也吩咐我要隨時關(guān)注侯府的情況,免得他媳婦被侯爺一不小心給弄沒了。所以今日一聽是侯府有事,立馬就趕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