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然和莫商則先去餐廳吃了晚飯,尹妃然因爲不舒服所以也沒什麼胃口。倒是今天尤其想要喝酒。
尹妃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遇到易垣,好像就跟酒就結下了不解之緣。只不過以往都是被別人灌倒,今天她倒是很想跟自己較下勁。
所以離開餐廳後,兩人就有說有笑去了酒吧。莫商則因爲最近纏上了尹妃然,也是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氛圍了,剛剛進門,他臉上就有一種難掩的興奮。
閃爍的霓虹燈,搖曳的舞池,還有四處拋來的曖昧眼光,莫商則心情很好,這纔是屬於他的世界,本以爲會爲了尹妃然要丟棄了,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捨不得。
扯上尹妃然的手臂,莫商則臉上掛了一個邪邪的笑容,尹妃然回頭,看他酒紅色的發頂微微隨著腳步顫動,她知道,這纔是莫商則的魅力,他也不該丟棄。
當兩個人相挽著出現在了易垣的眼底,他終於伸手接下了女人遞過來的酒杯,微微仰頭,餘光時刻在兩人的身上緩緩的平移,然後喉結一動,易垣整杯吞了下去。
“易總,真的好酒量啊。”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把身體蹭了過來,就要貼上易垣的胸口。
反手一推,易垣輕蔑的眼神在那女人臉上一掃,然後冷冷的說道:“離我遠一點,我說了,我不認識你?!?
那女人的笑就僵硬在了臉上,稍縱即逝,顯得有些尷尬:“易總,您忘了?中午在海邊的餐桌,我也跟您敬過一杯的。不認識說句話不就認識了麼。我叫陶然,您喊我陶子就行啦。”
咳咳,又是尷尬的兩聲,因爲這女人自顧自的說著,發現易垣其實完全沒有聽進去。
“陶子?”易垣意味深長的吐出兩個字,他追隨著尹妃然的目光已經在一處高腳桌前落定。
“是啊是?。∧次覀冞@不就認識了麼?爲我們的初識,再乾一杯如何?”那女人沒想到易垣真的把她的名字聽了進去,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又是斟滿一杯送到了易垣的手裡。
回頭,易垣看陶然的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但是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興趣,只是這興趣只是爲了演戲。
接過酒,又是舉頭飲下,易垣起身順勢扯了沙發上的陶然擁入了自己的懷裡?!白?,我帶你見見朋友,兩個人喝怎麼有意思?”
那陶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眨了幾下眼睛,嘴巴也是咧的有些不自然,這是什麼節奏?剛剛易垣還軟硬不吃的拒絕著自己,這怎麼態度瞬間就180度大轉彎?
明明是很好的事情,但是陶然怎麼覺得有些危險呢?
跟著易垣的腳步匆匆的穿過了人羣,易垣只是朝著那高腳桌的背影去了。
“妃然,你停一停,你這可不是喝酒,你在灌自己麼?”莫商則看她已經坐下後連著三杯下肚,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因爲尹妃然喝的這麼急,幾杯下去,她已經身體開始搖晃了。
“沒事,我是剛纔沒睡醒,這幾杯酒就算醉人也不至於這麼快啊。都說要奉陪到底,我先表示下誠意。”說完,尹妃然嘴巴一咧,擡頭又是一口悶了下去。
“絲……”嘴角一扯,那濃烈就從上到下灼傷了她的五臟六腑?;鹄崩钡碾y受,但是果然痛快。酒杯放下,尹妃然就手扶著桌面,身體不自覺的晃悠了一圈,最終穩住,轉頭朝莫商則就是憨憨的一笑。
莫商則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他就算再笨也看得出尹妃然並不是爲了陪自己,只不過是來買醉罷了。
因爲中午的不愉快,尹妃然被易垣帶走了。儘管莫商則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顯然一覺醒來的尹妃然並不好。
她昏沉沉的一路,她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她居然第一次想要灌醉自己,莫商則似乎已經猜到那分開口的談話,他們進行的並不成功。
本應該高興纔對,但是莫商則卻爲眼前的尹妃然而心痛。本是玩味十足的莫商則再次對這酒吧失去了興趣,他的眼裡只有尹妃然,她不快樂,所以莫商則也不快樂。
伸手,莫商則攬住了尹妃然的後腰,如果不這麼做,估計這女人再幾杯下肚就得從椅子閃栽下去。
“說吧,喝多了可以說點酒話,這是你的權利。我看的出你心裡壓抑?!蹦虅t表情十分的認真,然後閒著的手向前一推,把一杯酒又送到了尹妃然的面前。
他真的不怕這女人喝多,喝多瞭如果她能快樂起來,何樂不爲,總比這樣要好上許多。
“我壓抑?哈哈!你看我像麼?我不知道多高興呢?!币唤舆^那杯,然後又是送進了口裡,又是因爲辣喉她禁起了鼻子,伸手朝莫商則身上推了推繼續說道:“你也喝啊,我是陪你啊,怎麼只有我自己。呵呵?!?
莫商則真的有些無語,尹妃然這倔強的勁他是一點都沒有辦法。除非她想開口,否則莫商則永遠別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索性,喝吧,最好兩個人都多了,沒有顧忌,或許這女人就能開口了。
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一敬一杯,說著一些雲山悟道毫無笑點的話,然後樂的前仰後合。尹妃然真的有些醉了。儘管這纔沒喝幾杯,但是分明覺得眼前的東西開始全部轉了起來。
也是因爲她睡醒後有些感冒,加之酒精的催化,讓她更是覺得頭上有一陣陣的眩暈。
伸手猛得抓了莫商則的胳膊,但是他那絲滑的上衣面料卻脫了尹妃然的手。尹妃然下意識的張了張眼睛,身體就重重的向後倒去。
莫商則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異樣,擡頭,手裡還擎著一個酒杯,就看見尹妃然的身體半躺在空中了。
啪!的一聲,莫商則的就被幹脆扔在了地上,伸手,卻看到尹妃然栽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順勢眼光向上,那是滿臉陰鬱的易垣,他!怎麼也在這裡?
易垣托住尹妃然以後,臉上更是黑了一個徹底。還好他發現的早,一步搶了上來,否則尹妃然估計就要直接摔在地上了。
低頭,掃了一眼這女人,滿嘴都是酒氣。她很能喝麼?分明就是三杯倒的選手。居然可以這樣毫不顧忌的跟莫商則在一起,易垣頓時胸口就燃起了火苗。儘管他知道自己不該對這個女人再多付諸一絲的關心,但是卻按耐不住,他又一次失態了。
“呀!”身邊又是一聲女人的驚呼,是匆忙跟過來的陶然。當看見尹妃然就這麼醉著栽進了易垣的懷裡,她心裡也跟著叫了一聲好懸。
索性沒事,陶然掃了眼易垣臉上的陰鬱。暗暗揣測著這男人的心,轉頭過來,陶然臉色微微的怔住。原來莫商則也在這裡。
當她中午得知易垣已經有未婚妻的事實,她就一直想轉移視線到莫商則的身上,所以她才晚上來了酒吧,因爲盡人皆知,莫商則最喜歡這種地方。
只是她剛纔沒看見莫商則,所以順便又去靠了易垣,這一撞見,陶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奔錯了對象。竟有些懊悔。
易垣扶起身上的尹妃然,然後大手一推就到了莫商則的懷裡。尹妃然起身,暈暈乎乎間看到了眼前的男人,而這男人身邊居然還有一個很面熟的女子。
“易垣……”尹妃然伸手揉了額頭,雙眼是質疑的目光。易垣就在這一刻嘴角勾起了笑,然後胳膊一攬,那陶然就進了她的胸前。
“尹秘書,你也在這裡啊,但是看來莫商則並沒有照顧好你,要不要來我這邊?”易垣開口說話,讓對面的莫商則和尹妃然同時愣住了。
莫商則一時有些分辨不清這是什麼情況,中午的時間,這男人還因爲尹妃然吃醋,戲演的都要高調上了天,現在又是什麼個情況,低頭他望了眼懷中的尹妃然,想要從她臉上尋求答案。
尹妃然只是垂了眸子,胸口有陣陣的痛楚。他們不是在那礁石後邊說好要在一起嗎?那承諾還沒冷卻,易垣就變了。
但是尹妃然覺得這並不是偶然,因爲他們歡愉之時,易垣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和霸道就讓她有些疑心,而且那之後,易垣更是穿戴整齊扔下了自己。
只是那個時候,尹妃然還有一絲希望,覺得可能是兩個人從中午的尷尬開始就有些擦槍走火的各自心裡有些陰影。所以都在互相嘔著氣。不過現在看來,事情倒是可以確定了。
正如她在那礁石後所擔心的,易垣不過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男子,跟自己三番兩次後就再沒了興趣。原來……
尹妃然緩緩擡頭,眼中有難掩的受傷情緒,但是她卻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易總,我怎麼好打擾你開心呢?剛纔不過是個小意外,因爲莫商則說的笑話讓我太開心了。”
尹妃然說這句的時候擡頭望了莫商則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瞬間的請求,莫商則儘管不想要這樣做戲,但是還是忍了。“是啊,易總,尹秘書我會照顧好,倒是您可不要冷落了身邊的美女。”
莫商則說完這句,覺得自己也是演不下去了,因爲他對這種不是出於真心的做戲向來不恥,只不過爲了成全尹妃然,否則這豈能是他吞下的委屈?
轉身,帶著尹妃然的身體,莫商則剛剛轉過頭,就又舉起了一杯酒獨自吞了下去。尹妃然也像是有同樣的默契,只不過她是衝著易垣的話,同樣的一杯喝下,兩個人還真的看上去氣氛很融洽呢。
易垣的臉色更加黑了起來。大手一扯,就把胸前的陶然甩了出去,上前一步,易垣拉住了尹妃然的胳膊。然後齒間逼出了冷冷的幾個字:“你!跟我回去!”
“不!”尹妃然也是果斷的回頭,那空閒的手依舊沒有停止,而是又是從桌子上抄起了一杯,就這樣雙眼直直的盯著易垣,在他的注視下高舉酒杯,這麼喝了下去。
“易總,儘管我是陪你出差的,但是這個時間我應該有我自己的自由吧。您現在以什麼身份約束我?”
尹妃然嘴裡的話也是冷到了冰點,說話間,眼光遊離。落在了那不遠處陶然的身上。這細微的眼神變化,正赤裸裸的告訴易垣,他們說好的在一起,是這男人已經先打破了。
這一刻尹妃然真的醉的,也只有醉著她纔敢做她自己,所以一瞬間忘卻了她的境遇,那個人,那個任務,尹妃然說這話的時候統統拋到腦後去了。
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心很疼,易垣是在耍自己,只有這些,她必須回敬回去!
易垣這一刻恨不得咬斷自己滿口的牙,的確,尹妃然的話讓他完全沒辦法往下接,他以什麼身份?男朋友?上司?還是擁有過這女人的身體?
顯然沒有一個可以成立的理由,儘管這之前,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有感情了,他就可以把尹妃然納爲己有。但是在尹妃然說出她想跟易垣在一起之後,不也是他先打破的這個局?
臉色越來越難看,說不出一句話,但是卻死死的不放開尹妃然的手臂。就這麼看著,一時間氣氛非常的尷尬。
莫商則獨自傷懷後,緩緩鎮定情緒,即便他這麼被尹妃然當做報復的工具利用了,但是他甘之若飴。尤其是在這兩人的對峙中,莫商則似乎必須站出來打破這僵局。
“呵呵,幹嘛,要不易總也坐下來喝一杯?這樣很破壞氣氛不是麼?”莫商則順勢扯了扯尹妃然,這女人也是眨了下眼睛,把思緒從混亂中拉了回來。
甩了易垣的手臂,儘管沒有成功,但是她還是回過了身。又是舉起一杯放到了易垣的面前,然後臉上多了一個笑容:“是啊,易總,我和莫商則敬你一杯。您太緊張了?!?
易垣依舊,對這兩人不理不睬。他哪有心情跟他們喝酒,也看出來這不過是逢場作戲。易垣就是這麼執著,以爲給個臺階是人都會下麼?他易垣就是不怕撕破臉皮,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尹妃然帶回去。
“你!走是不走!”又是一句,完全無視了莫商則和尹妃然剛纔的話。莫商則起身,放下手裡的酒杯,朝易垣去了。
第一次容忍不代表次次容忍,莫商則看夠了易垣這套霸道模樣。一把抓上了易垣的手臂,而且力氣十分的重。
“易總,我看還是算了吧,非得鬧到不愉快纔好麼?”說這話,莫商則是笑著的,但是手上的力氣卻更是加重了幾分。
兩個男人就槓在了一起。手腕是三角形的抓著。正如他們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
尹妃然看了看易垣,又看了看莫商則,知道事情已經鬧大了。如果自己再不給易垣一個滿意的答案,說不準下一秒這兩個男人就會廝打在一起。
要知道他們都是城裡獨一獨二的人物,而且這酒吧裡只有本次來參加會議的人,來往無白丁,如果真的發生些什麼,估計瞬間就會成了大新聞吧。
尹妃然這才覺得有些恐慌,也意識到是剛纔自己的話挑起了整個矛盾,所以她慌亂,慌亂間頭上又是一陣吃緊的痛了。
“易垣,你們……”尹妃然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臂朝著兩個男人,只是剛要開口,那手臂就如同失重一般沉沉的落下,隨著落下的還有尹妃然的身體。
還好,易垣是一直抓著她的,否則兩個對峙的男人誰也來不及扶她一把,尹妃然就像羽毛一般飄落,只擎著一直手臂,那長長的青絲就垂在了地面,人就這樣倒栽了下去。
“妃然!”異口同聲非常的整齊。
驚呼一聲後,易垣率先扯起她的手臂,尹妃然就在空中晃了半圈,然後把頭埋在了易垣的腰間。
只是雙目輕輕的合閉,她已經暈過去了。
莫商則伸出的手就落了空,看著易垣這麼攬過尹妃然,然後打橫將她抱起,匆匆穿過人羣而去。
莫商則愣愣的,心裡悔恨無比,爲什麼每次跟那女人,他都只是失之交臂。
身邊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女人,是沒眼力的陶然,她在這時居然斟滿了兩杯酒,一杯送到了莫商則的面前。
看不清狀況,還在這裡妄加評論:“嘖嘖,易總對她的秘書還蠻關心的哦~不過莫總,少了個酒伴也不打緊,我陪您繼續喝啊~”
“滾!”
接著就是酒杯摔落在地,一聲破碎,正如莫商則此刻的心。
易垣急匆匆的步伐也只覺得不夠,懷中的尹妃然氣若懸絲,看上去並不像是因爲喝醉,所以他才更加慌張起來。
一腳踹開了房門,易垣直奔最裡邊的臥室,給尹妃然穩穩的放在了牀上。一隻手搭在女人的鼻下,一隻手順勢從牀頭拿起了電話。
“醫生,你們這裡的醫生統統給我叫來!”易垣憤怒的出聲嚇壞了接電話的前臺接待。
“您是……”話還沒有說完整句,易垣就怒摔了電話。
開燈,再次回到尹妃然的身邊,看她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就連暈著,臉上的表情都看上去那麼的痛苦。易垣這一刻悔恨不已。
他爲什麼那麼執著,爲什麼非用這種偏激的方式去對待尹妃然呢?他也是不清楚的,只知道自己看到尹妃然就會心裡有怒氣,尤其還多了一個莫商則,這兩個人的組合每每都能讓他發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儘管,他對尹妃然的恨與愛還是一時理不清楚,但是眼下,他根本沒時間考慮太多,只是單純的希望尹妃然快點醒來,只要醒來,也許一切事情還可以從長計議。
沒多一會,門外就想起了細碎的腳步,接著從門口擁進來幾個人,面色都是十分的凝重。
“對不起,易總,不知道您這邊發生了事情,請您見諒?!边@說話的,是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看上去也是氣質斐然,頭髮被梳的流光,很符合醫生的乾淨形象。
他就是這度假勝地的首席醫護專家,當聽到易垣這邊發生事情,穿著便衣喊了幾個人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易垣起身,臉上的擔心略略的收斂,對這男人低聲說道:“這是我的秘書尹妃然,剛纔在酒吧多喝了幾杯,暈過去了,麻煩你們給看一下吧?!?
說道這裡,易垣就向一邊邁出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牀了半腰處,給醫生們騰出了一個空間。只是他一直眼睛緊緊的盯著尹妃然的臉,一刻都不曾離去。
幾個醫生一哄而上,本該是一步步的檢查環節,就同時進行了。時間不是很長,短短的幾分鐘,那爲首的醫生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易總,沒什麼大礙,只是尹秘書有些傷風,應該早就有些頭暈發熱的癥狀,可能是因爲喝了酒自己也沒注意到,所以就暈倒了?!?
易垣蹙眉,什麼叫早有些頭暈發熱的狀況,他們吃過飯還在一起,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尹妃然不也是在自己的房間睡覺麼?
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發熱?
思量下,易垣的眉心猛的一皺,或許是因爲那礁石後的風太急,原來是因爲那個……
擡頭,易垣再次對上醫生的眼光,又平添了幾分焦慮:“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這個……”那醫生思考了兩秒回答道:“尹小姐脈象其實有些亂,或許最近身體有些透支的虛弱,正常的話一個小時內就可以醒過來,但是她的身體……”
“到底什麼時候?”易垣耐不住聽這些,又是急匆匆的問了一句。
“易總,您彆著急,這不是大病,最慢也是今晚了。三五個小時差不多吧。一會我們給她喂些藥水,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打一針也是可以的。”
易垣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擺了擺手說到:“先吃點藥吧,如果不行需要打針我再叫你?!?
幾個人就匆匆的退了,那醫生留下了兩盒藥也跟著幾個人離開了房間。
脈象紊亂,體力透支身子虛,傷風。尹妃然平日裡不知道有多健康呢,就單看那倔強的勁就知道有多少的力氣,但是現在居然昏了過去,易垣心裡最明白,她這些個癥狀,哪一個不是因爲自己?
易垣起身去了這總統套的小廚房,拿了一壺溫水過來。他坐在牀頭,把尹妃然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拖進了自己的懷裡。
尹妃然依舊在昏迷中,被扶起的頭就失控的向後仰去。易垣撥開她的脣瓣,送了兩片藥到她的口中,騰出一隻手倒了水,很小心的餵了尹妃然。
但是昏迷的人是沒有意識的,那水一衝,就連送進去的藥也吐了出來。易垣從來沒有照顧過誰,這樣的情況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反覆幾次,那藥吞吞吐吐已經完全廢掉了。易垣皺起眉,他真的無計可施。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他不確定以後是否能給某個女人帶去幸福??磥硪自@種情況,只有找一個愛他的女人才是最適合不過的。顯然尹妃然並不是這樣的女人,也不該是易垣要選擇的。
微微有些怒氣,因爲自己的粗笨。易垣索性再次給尹妃然放好,伸手摘了電話:“還是過來給她打一針吧?!?
易垣離開牀邊就獨自去了窗前,伸手扯開一個縫隙,這海邊的夜色就納入了易垣的眼底,他的眸子深邃幽遠,望著遠處那天海之間,漸漸的進入了沉思中。
尹妃然,對他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當易垣知道她是那個人派來的臥底之後,易垣曾一度想過要把她趕出去,但是又覺得這樣未免太小兒科了,因爲敵人在明處要比在暗裡好的許多,所以他留下了尹妃然,本來是打算上演一出完美的反間計。
但是越是接觸他就越發不能自已,以至於走到現在,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這個女人,多麼複雜的關係。該是恨的,卻不捨,想要去愛但是卻不得不防備著。
易垣整個下午都在思量著這個問題,他要如何去對待這個女人?真的是進退兩難。一方面是自己的感情,而另一方面是理智和責任,這是人們永遠苦惱的話題,沒想到易垣也會有這麼一天,站在選擇的三叉路口上。
感情,是他向來不恥的東西,比起金錢和權利,那更像是一種奢侈品。不需要,但是卻很華麗的耀眼,讓人迷失心智的東西。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或者說殘忍也不足爲過。
如果易垣現在選擇不在乎一切跟隨自己的想法,他也就相當於把這十多年來的堅信努力再次拱手送與那個人的手裡。
這樣也就罷了,他能倒下去也會再站起來,只是幾萬的員工雖然不是每一個都出自他的培養,但是卻死忠於公司許多年了,易垣對於那些人是有責任的,他不能自私的只爲了自己。人,成長到一定階段,肩膀上就有他無法逃避責任感,員工就是他的責任,難道他可以爲了一個女人就全部丟棄麼?
還不僅僅是這樣,尹妃然其實並不是適合他,她性格倔強但是內心極其脆弱,又有一個不明的身世纏身,如果易垣真的選擇了她,就意味著他不會有安生的日子,他需要給這女人更多的關愛和保護,需要忍受她的壞脾氣,顯然易垣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他是一心都在事業上的男人,或許這一點來看,莫商則才更加適合她吧。
想到這裡,心更是揪了一個疼,他怎麼捨得將尹妃然拱手讓人,但是不這麼做,他還有別的選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