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餘媽早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尹妃然只是喝了兩口湯就上了樓。易垣沒有管,因爲他們在家裡沒必要再裝幸福,所謂的相敬如賓就該這樣。
晚上11點,易垣捏著額頭從書房走了出來,他對於最近連番失敗的策劃案一籌莫展,所以不得不工作到很晚。
路過尹妃然房間的時候,易垣注意到門縫裡還散出了淡淡的燈光,難道她到這個時間還沒睡麼?
易垣皺起了眉毛,果斷的擰開了尹妃然房門的把手。他向房間裡望去,正看見尹妃然穿戴整齊的躺在大牀上一動不動。
!
易垣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快步走了進去。尹妃然身體剛剛有些好轉,易垣居然忘了讓尹妃然吃藥,這工作一天,估計她又支撐不住了。
三步兩步,易垣就直接坐在了尹妃然的身邊,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體溫還好,但是臉色卻慘白的有些嚇人。
伸手在牀頭的抽屜裡取了藥,塞進了尹妃然的口中。但是就算仙丹也不會立馬見效,易垣一時間焦慮極了。
他把尹妃然拉入了懷中,大手反覆在她的手臂處摩挲著呼喚道:“妃然,醒醒,妃然?”
易垣輕輕的低呼著她的名字,尹妃然嘴裡嗚咽一聲,給了迴應,但是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妃然,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那你不要睡,起來我們聊一會好嗎?”易垣真的害怕她再次昏死過去,所以想辦法讓尹妃然一直這樣挺到藥效發作。
“唔……”尹妃然又是低低的一聲,然後嘴裡胡亂的開始說道:“媽媽……你在哪裡?我好痛苦?!?
易垣微微愣住,沒想到一向堅強的尹妃然居然心中還有這樣的情愫,但是據他所知,尹妃然不是自小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麼?那個年紀她又怎麼會對自己的母親有印象?但是她現在口裡的囈語,卻真的是想要得到母愛的模樣。
易垣也是有同樣的感受,自己的母親只存在的他的回憶裡。有母親的那段兒童時光,對易垣來說是最幸福的。
他的心瞬間融化,嘴裡吐出的話也輕柔了許多:“尹妃然,你是想媽媽了嗎?”
“想?!币贿@個字吐的十分的清楚,她眼睛依舊閉著,睫毛開始撲朔了起來,“我不記得媽媽是什麼模樣,但是知道她一定很疼我很愛我,就像我也愛她一樣。”
易垣的心就又是一痛,不得不說男女之別就在這裡,尹妃然是女人,她可以輕易的把自己的感情說出口,而易垣在這方面卻膽小了許多。
記得那幸福的幾年,他好像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母親表達過任何的情感,直到母親死在那個人的手裡,易垣想要後悔,卻發現已經晚了。
攬著尹妃然的手又是緊了緊,易垣沒有想到他和尹妃然之間還有這樣的共同點。但是易垣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挽回母親的生命了,或許他可以幫一下尹妃然?
像是對自己感情的寄託,易垣在這一刻已經決定下來,他要幫尹妃然找到親生父母,解開她的身世之謎。
“妃然,我會幫你找媽媽?!币自f這話時,緩緩擡頭,面朝了窗外,他的胸口快速的顫抖著,母親當年的模樣好似出現在了窗戶上,正對他慈愛的笑著。
尹妃然再沒了下話,臉上帶著一個微笑的表情,終於安穩的睡了過去。
易垣就這樣抱著她又坐了很久,發現她服藥後已經臉色緩解了許多,才輕輕把她放平在牀上。
易垣真的很想留下來,但是他清楚,如果自己沒有實現這個相敬如賓的諾言,或許明天一早尹妃然醒來會再次跟他提出離婚的要求吧。
他知道尹妃然開始抗拒他,疏遠他,儘管這讓易垣心裡很痛很痛,但是無論如何易垣都不願意放手。
與其把她推出去讓自己獨自想念,易垣寧可把她放在身邊,就這樣冷眼的看著。
起身易垣用手指捏了捏掌心,然後果斷的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次日上午,電話聲在桌角響起,易垣皺了皺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筆。
“什麼事?”易垣冷冷的說道,他很不喜歡自己的秘書臨時有事打擾到他。
“易總,肖氏的董事長肖峻業先生打來電話,要不要給您接通?”電話裡傳來了季舒航小心翼翼的聲音。如果是其他人的電話,他想都不想就會幫易垣主動推掉,但是顯然對方因爲是肖峻業這就不能同樣對待了。
因爲當初肖錦凝和易垣的事情在meking盡人皆知,估計肖峻業打電話來也是因爲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季舒航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易垣也是顯得有些意外,儘管肖峻業那個人他接觸的並不多,但是通過肖錦凝的關係他也知道這位老人是個極其沉穩的人,並不會因爲這樣感情的事情涉及太多。畢竟肖峻業懂得商圈中的很多規則,鬧起來對他們肖氏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
“這樣?!币自了剂藥酌腌娬f道:“給我把電話接進來吧。”
季舒航道了一聲好,然後電話裡傳來了短暫的忙音。易垣趁這幾秒鐘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情緒,電話幾乎是剛剛接通,那端就先是傳來了肖俊業略帶焦慮的聲音:“易總,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易垣又是一愣,他本以爲肖俊業是跟自己談肖錦凝的事情,卻沒想到那老人卻是率先拋出了這麼一句,易垣甚至還沒來得急客套寒暄,也沒有跟這個長輩打聲招呼。
“您說。”易垣頓了一秒,然後不知所謂的回答道。
“就是你們上次派過來的尹妃然小姐,不知道是否方便,傳一份她的簡歷給我看看?!?
肖峻業的要求提的又是讓人摸不清原因,易垣一時間就開始胡亂的猜測起來。按理說肖峻業怎麼會認識尹妃然這個人?而且上一次點名要她去送文件,易垣就覺得很奇怪。
本來易垣認爲那是肖錦凝耍的小把戲,但是尹妃然回來後也是跟自己說她只是見到了肖峻業,而且對這老人讚不絕口,兩人還愉快的聊到了她小時候的事情。
或許肖峻業想要考察一下尹妃然的底細,然後跟她的女兒站成了一條線?這雖然不像那個沉穩老人的做事風格,但是也只有這一條能說的通了。
想到這裡,易垣開口說道:“肖總,如果您是爲了我和肖錦凝的事情,大可以不必,對於您的女兒我的確很愧疚,也願意補償,但是這是我易垣做錯的事情,跟尹妃然沒有任何的關係?!?
易垣的話說的很是誠懇,畢竟自己有錯在先,他倒是希望肖峻業能直白一些,至少他可以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談。
電話那端的肖峻業頓時有些啞口。他也知道,如果想從易垣這邊得到一些尹妃然的事情,他是必須要給一個解釋的。
“易總,呵呵你多慮了?!毙ぞI低沉的一聲傳來情緒上並沒有要怪易垣的意思,“老夫的確是愛女如命,但是對於感情這種事情,也算是走過來的人,知道強求不得?!?
肖峻業的話顯得十分的豁達,讓易垣心裡也暗生了敬佩。不得不說,肖錦凝那個人有些浮華,但是她這個父親還真的是不錯的。易垣聽到肖峻業這句也放下心來,只是更加奇怪的問道:“那肖總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要尹妃然的檔案又是何干?”
電話裡沉默了一下,肖峻業心裡也是糾結,因爲他對尹妃然只是一個猜想,卻沒有十足的證據?!皩嵅幌嗖m,尹小姐好像跟我肖家有緣?!?
肖峻業說的極其隱晦,易垣就更加聽不明白了,“肖總,有什麼話您大可以直說,如果您相信我易垣的爲人?!?
易垣的話讓肖峻業有些尷尬,易垣的爲人正派在業界可是出了名氣的,如果他再隱瞞下去,倒是顯得小氣。
“實不相瞞,我懷疑尹妃然小姐,是我早前走失的女兒。因爲時間太長,中間很多線索都已經斷了,我只是在她的眉眼之間找到了當年她母親的影子,而正巧尹小姐也說她從小被收留在孤兒院?!?
易垣緩緩從靠背椅上直起了身體,他早上剛剛給秘書吩咐下去開始打聽尹妃然的事情,沒想到只不過幾個小時,就聽到了這樣震驚的消息。
尹妃然難道真的是肖峻業的女兒?易垣記得當初,他和莫商則去找那院長的時候,聽說尹妃然的確是被一個貴婦模樣的女人送過去的,尹妃然的出身高貴,在易垣的心裡早就有了定論。
易垣顯得有些激動,然後忙著問道:“肖總,那你手上可有什麼線索?我這邊之前也是幫妃然查過,知道她曾經的孤兒院,也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把她送過去的。”
一句話,肖峻業也是驚喜萬分:“真的?”他沒想到今天居然找對人了,事情居然會有這麼突飛猛進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