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有那麼嚴重麼?”莫商則有些煩躁的問道。其實就算秘書不來電話,他這兩天也打算回去了。因爲焦蕓拒絕了他的要求,讓莫商則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莫總,就在剛剛,我們發現一個不知名的財團組織正在狂掃我們的股票,這樣的突然襲擊可不是什麼好徵兆啊。”
莫商則還開著車,腳下就下意識的踩了剎車:“你說什麼!”莫商則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緊張感,要知道股票這個東西,讓一個企業是生是死可以瞬間轉變。
眼下莫氏沒有他掌舵,又有誰敢對著緊急的情況擅自決策呢?莫商則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毫不猶豫的回到到:“好,給我定最快的機票。”
莫商則臨走之前,也沒有來得及看上尹妃然一眼,他只是在機場的時候給尹妃然去了一個電話,內容也是說的風輕雲淡。
尹妃然並沒有多想,反而覺得莫商則離開自己倒是輕鬆了很多。只是這樣的好情緒也不過只維持了半日,下午還沒有下課,她就接到了莫商則母親的電話。
尹妃然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她現在已經放出了跟莫商則訂婚的消息,尹妃然不得不繼續僞裝下去,只是這通電話讓她很意外,她之前在莫商則的口中從未聽說過他母親的事情。
兩個人約會的地點就在莫家大宅,當尹妃然到達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接待她。
空蕩蕩的門前,尹妃然有著小小的緊張感,本來她是不害怕的,因爲自己並不是莫商則真的未婚妻,所以他的母親也就不是自己的婆婆,但是這客廳的裝修的確沒什麼溫度,尹妃然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就大概能猜到那個女人的性格了。
寬敞的真皮沙發裡,坐著一個瘦弱的中年女人,她舉止高雅但是卻表情冷淡,她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卻看著虛華無比,尹妃然真的無法把這樣一個女人和熱情的莫商則聯繫在一起,她心中的緊張感又是驟然增長了許多。
“您好,我是尹妃然。”她走到焦蕓面前,聲音清澈的介紹著自己。焦蕓緩緩挑起了眼皮,毫無善意的上下打量著。
尹妃然就囧在了原地,那目光讓她極其的不舒服,這根本就不該是一個有素質的女人做出的事情,那目光倒像是一種侮辱。
尹妃然不敢造次,只是微微低頭,一隻手將擋著面頰的碎髮向而後挽起。
“坐吧。”焦蕓這開場就已經勝利了,她對自己的氣場向來都是這麼有自信,看尹妃然規矩的坐在了她的面前,焦蕓心裡又是鄙夷的恥笑了一番。
尹妃然是這世界上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如果說出衆也只有這副皮囊了,但是長得漂亮又能怎樣?這樣的年紀也不過短短幾年,歲月無情,如果她不能聰明的抓住自己給的機會,估計等尹妃然到自己這個年紀,就再不中看了。陣宏宏弟。
焦蕓想到這裡,心裡又是有了一些勝算。她覺得現在的女孩子無非是兩種,一種很明確的要錢,一種是假借愛情其實是想要的更多罷了。相比之下她希望尹妃然是那第一種女孩子,她也就能省些事情了。
“我想你能猜到今天我找你來的目的吧。”焦蕓直白的說道,因爲她不想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大概知道,只是您其實不必撕破臉,因爲我並不愛你的兒子,也不需要錢,只是希望您暫時不要阻攔。”
焦蕓本事懶散的目光就聚集在了一處,尹妃然的表現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她的這句話說的言簡意賅卻不卑不亢,又恰巧中了焦蕓的心思。
焦蕓只是愣愣了幾秒,然後仰起頭笑了一個花枝亂顫。“很好,就憑你剛纔的那句話,我喜歡你的性格!”
焦蕓也是個爽快的女人,既然尹妃然說的這麼清楚,她也完全沒了顧慮。“只是,你明明不喜歡我的兒子,爲什麼還要在一起,而且我還聽說你懷了他的孩子?”
尹妃然沒想到這焦蕓儘管一直沒有出現過,但是卻對莫商則如此瞭解,“莫商則只不過是在幫我的忙,而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這回您可以放心了吧!”
焦蕓又是一陣爽快的笑,她起身朝尹妃然走去,一隻手落在了她了肩膀上:“很好,既然你對我這麼真誠,我也沒什麼好阻攔的了。”
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兩個女人尷尬的相見,最後尹妃然是被焦蕓親自笑著送出的門。
這一切,莫商則全部被矇在鼓裡,他在國內呆了也不過兩天的時間,再次折回波蘭的時候,焦蕓居然主動打來了電話。
並且內容讓莫商則難以置信,她同意了之前莫商則的提議,並且高調的要爲他和尹妃然大辦訂婚宴席。
莫商則也沒有多想,他以爲焦蕓是念著他們母子的關係所以妥協了,這件事情讓莫商則很高興,他第一時間就跑去告訴了尹妃然,尹妃然表情淡淡,是她一貫的表現。
訂婚禮在一週後,宴會設在最著名的布裡斯托爾酒店,莫商則負責了一切籌備的工作,就連訂婚的禮服都是他獨自拿的主意。
這樣的莫商則,像極了當初了婚前的尹妃然,儘管不公平,但是他卻是心甘情願。只是莫商則有一件事並沒有跟尹妃然打招呼,他從國內的邀請名單中,偷偷的加上了易垣。
莫商則這麼做的目的有兩個,一來當初尹妃然和易垣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知道在易垣的面前受了多少的窩囊氣,二來,他也是想讓兩個人在訂婚宴上撞見,這樣他們就會徹底對對方死心了吧。
莫商則這個做法的確有些幼稚,但是他現在距離得到尹妃然已經不再遙遠,所以也有些過分的心急了。
訂婚宴是在晚上八點,布裡斯托爾酒店在夜幕下通體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門前人字形的停車位上每一輛都是國際頂級的名車,讓路過的人們都不禁紛紛駐足觀望。
尹妃然隨車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一陣錯愕,她本以爲訂婚宴設在國外,也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形式罷了。卻沒想到莫家還是請來了這麼多上流人士。看來莫商則表面在國內的實力不如易垣,但是加上國外的勢力,兩個人稱得上是奇虎相當了。
莫商則先一步走下車來,他紳士的拉開了尹妃然這邊的車門,一隻修長的腿先是落地,尹妃然著一身潔白的短款禮服就優雅的邁下了車。
兩個人剛剛站到一處,一陣晃眼的燈光就打在了兩人的身上。莫商則就勢扶上了尹妃然的腰肢,尹妃然沒有拒絕,只是擡頭尷尬的給他送去了一個微笑。
這一幕落在了不遠處幾個人的眼中,卻是各自心裡都是不一樣的感受。
“易總,您別介意我兒子這麼胡鬧,我是不會讓他跟這個女人最終走到一起的,更何況她還是您的前妻。”
焦蕓站在易垣的身邊,看他眼睛差點都從尹妃然的身上拔不出來了,所以焦蕓心裡暗暗的也是猜出了一些端倪。
一句話,提醒了易垣,他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真的有些失禮。“不!郎才女貌很相配,只要他們彼此相愛,我會祝福他們的。”
易垣的說的落落大方,但是他眼底卻依舊帶著憂傷,而一直挽著他手臂的嫣然也是同樣的表現,只不過他和易垣眼中的人不一樣罷了。
尹妃然和莫商則在人羣的簇擁下,緩緩步入了宴會的大廳,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的那一幕,所以心情一直保持著愉快。
尹妃然跟著莫商則穿梭在人羣中,頻頻的點頭微笑,卻又不免再次震驚,因爲她發現這前來參加宴會的人羣中,除了一部分金髮碧眼的老外,居然連國內的一些著名的企業家也是紛紛到場,這裡邊還不乏有尹妃然的熟悉的面孔。場面之浩大,讓尹妃然心裡頓時沒了底氣。
她不過是爲了擺脫易垣的糾纏才選擇走到了這一步,但是莫商則把場面做的這麼大,到時候這訂婚宣告無效時,他們可要如何收場啊?
尹妃然想到這裡,神色上有些慌張,甚至目光開始躲避那些國內來的客人,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她就在人羣中看到了那個默默注視著她的易垣,易垣的身邊站著的竟然是嫣然。
這兩對組合也未免太過錯亂,尹妃然頓時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她的胸口開始快速的起伏了起來。
“怎麼了妃然,難道你不舒服嗎?”莫商則很快察覺了尹妃然的表情,她關懷的一隻手放到了尹妃然的額頭上。
尹妃然的語氣有些冰冷:“你爲什麼請易垣過來,你到底是什麼目的。”尹妃然是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這樣的安排一定是出自莫商則。
莫商則心裡早就做了準備,他就知道易垣的出現會讓尹妃然有異樣的反應,只不過眼下看來,尹妃然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誇張許多。
“對不起妃然,我只是想你們徹底的結束。”莫商則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實情。
尹妃然的確有些怨氣,儘管她能理解莫商則的做法,但是她的感情卻不願意別人假手其中。“莫商則,你這是不尊重我。”
“妃然,你聽我說,既然你已經選擇離開他了,那我邀請他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又有什麼錯?難道你真的還放不下麼?我只是想幫你下了決心罷了!”
儘管莫商則的聲音很小,但是他緊張的表情也讓易垣在遠處也感覺到兩個人再發生爭執。如果是尹妃然跟莫商則在一起能讓她感覺幸福,易垣真的會就這麼祝福她,但是分明好像不是,兩個人居然在訂婚宴上有這樣的表情,難道不是太過奇怪了嗎?
易垣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朝尹妃然那邊走去。
“莫商則,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易垣,而且這一輩子我也不打算把他從我的心裡挖去。你根本就幫不到我,你這麼做,只會讓我心裡更難過,你知道在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前,嫁個另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尹妃然的一番話讓莫商則啞口無言。他的確是太心急了,以至於自己決定前完全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
莫商則剛要繼續解釋,身後就傳來了易垣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好像今天訂婚的人不該有這樣的表情。”易垣說話間走到了兩人的中間,他目光如炬毫不避諱的落在了尹妃然的臉上。
尹妃然心裡五味陳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心裡還是渴望這個男人的,但是她的身份現在是莫商則的未婚妻,這是怎樣扭曲的一種關係啊,尹妃然有一瞬間的後悔,但是後悔也是自己選擇路,她必須這麼堅持走下去。
莫商則適時的攬上了尹妃然的肩膀,他手裡輕輕捏著給了她一個示意。轉頭,莫商則擡起下巴對上了面前的易垣,他的嘴角掛起了一個勝利的笑容,“易先生,我們夫妻間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易垣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起來,他聲音很低的提醒道:“尹妃然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你難道不知道這訂婚是怎麼一回事嗎?”
“沒錯,我是還沒跟你離婚,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那我明天就像法院提出離婚申請好了。”尹妃然在這關鍵時候開口,幫的卻是莫商則。
易垣的心猛的揪起,他再一次尹妃然傷了個徹底。易垣一時間下不來臺,尷尬的站在兩人的中間,看上去落魄極了。
一直細軟的手臂探進了易垣的臂彎裡,嫣然淺笑著歪頭望著易垣:“易垣,你不說今天帶我來好好見識一番嗎?難道你說話不算話?”
嫣然的的出現讓這三個人再次轉變的局面,尹妃然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嫣然不是一直深愛著莫商則嗎?怎麼又會跟易垣如此的親密?而她驚訝的反應遠不及身邊的莫商則,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莫商則居然對嫣然的行爲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