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然的心又是一驚,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命只可以死忠,如果想離開除非留下半條命。
但是即便是這樣,尹妃然也是把心一橫,她不能再糾結(jié)在這感情的泥潭中,否則別說是半條命,尹妃然會因爲(wèi)傷心而死也說不定。
關(guān)掉視頻後的尹妃然突然覺得輕鬆,輕鬆到身上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天之間,她被肖家拋棄,被易垣驅(qū)逐,又被那個人脅迫著要索去半條命。
當(dāng)一切都糟糕透頂?shù)臅r候,尹妃然麻木的竟覺得輕鬆,她完完全全的成了自由身,只要準(zhǔn)備好承受應(yīng)得的代價就可以了。苦澀的臉上掛了一個違和的笑,尹妃然走到牀邊一頭栽下,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長時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尹妃然看見了緊張的木兮和莫商則。她張了張嘴巴卻吐不出一個字,一隻水杯遞到了她的嘴邊。
“彆著急說話,先喝口水吧。”木兮的眼眶紅潤了起來,她強打精神給尹妃然喂水,那隻端著水杯的手都開始輕輕的抖了。
尹妃然乖乖的喝了水,身上覺得有些力氣了,只是吐出的氣依舊虛弱不堪:“我睡了多久?”
“兩天。”回答的是莫商則,他的眼中帶著微微的怒火,心裡想的是那個狠心的易垣,居然拋下了正在保胎的尹妃然,讓她一個人獨自呆了這麼長時間,“你還要再演下去嗎?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莫商則的話再次刺痛了尹妃然的心,想之前自己還妄想著讓那個人也嚐到自己的痛苦,倒是她體會的更深刻了。尹妃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淡淡出口:“我們結(jié)束了。”
木兮和莫商則面面相覷也覺得尹妃然的話有些不可思議。木兮一直不清楚他和易垣複雜的關(guān)係,不解的問道:“結(jié)束了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打算離婚?你們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妃然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莫商則拉上了木兮的胳膊,他默默的搖擺著頭勸她不要再說下去了。尹妃然再次閉上眼睛把頭別到了一邊。她心裡已經(jīng)夠亂了,真的不想解釋太多,況且她也根本解釋不清楚。
又是在牀上躺了一天,尹妃然強打精神起牀,把照顧自己的木兮趕了回去。梳妝檯前,尹妃然攏著自己的青絲,儘管鏡子裡的她看上去有些慘白但是還算秀麗。
她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再不工作,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養(yǎng)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工作對她來說一直都是生存下來的安全感,因爲(wèi)她10多年的苦練和學(xué)習(xí)都是這些,除了商業(yè)上的運作,尹妃然沒有興趣,也沒有別的特長,她什麼都不會做。
這就是所謂的專業(yè),尹妃然覺得,即便自己離開了meking想要找一份同樣的工作也並不會很難。起身,未施妝粉,尹妃然出門去了招聘會。
招聘會一週兩次基本都是在週末,偌大的會場裡到處都是人頭攢頭,尹妃然走在中間,看上去平淡無華。她到處抄錄著用人的廣告也拿了不少企業(yè)的宣傳單,收穫還是不小。尹妃然的目的很明確,她沒有過高的要求,只想要個安穩(wěn)的職位,想也是不難。
沒過轉(zhuǎn)角,尹妃然走到了另一排,不遠(yuǎn)處有一個目光緊緊盯上了她。那是因爲(wèi)父親住院,不得不在肖氏撐起門面的肖錦凝。幾個策劃案粉碎在了自己的手裡,肖錦凝這兩天下了苦工,打算借自己的力量幫肖氏力王狂瀾,那樣的話順理成章,肖錦凝就會握住整個肖氏,所以比起以前,她更親力親爲(wèi),以至於來到了招聘會場,也不過是爲(wèi)了做樣子給董事們看。
當(dāng)看見尹妃然的那一刻,肖錦凝眸子一閃,果不其然,尹妃然應(yīng)該按照計劃被逐出meking了吧,肖錦凝微微一笑,想那日電梯間她受到的恥辱,終於連本帶利的還回去了,心裡無比的痛快。
不得不說肖錦凝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她一邊操控著肖氏這邊的事情,meking那邊同樣也沒有鬆懈,這段時間呆在家裡,肖錦凝又很好的給自己避了嫌,所以易垣纔會以爲(wèi)是尹妃然做的吧,這無疑讓她勝的太漂亮了。
看到尹妃然朝這邊走來,肖錦凝搡了搡身邊坐著的人事經(jīng)理。一個眼神,那人事經(jīng)理似乎就明白了肖錦凝的意思。
“這位小姐,給你一張我們公司的招聘簡章,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
一張彩印擺在了尹妃然的面前,她從身後的一家海報上抽回目光,緊忙接過。人都沒有看清楚,尹妃然就恭敬的略略鞠躬:“謝謝。”
尹妃然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一個微笑,但是在看見肖錦凝的那一剎那,她的身體就是僵硬了起來。
尹妃然並不是帶著敵意和仇恨,而是滿眼都是心痛,因爲(wèi)她又想起了父親,想起她的母親被趕出家門。陣頁嗎亡。
她的心裡一時有些不是滋味,開口問道:“錦凝,爸爸他現(xiàn)在怎麼樣?”
肖錦凝意外的挑了眼皮,對身邊人事經(jīng)理聳了聳肩:“她說什麼?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
尹妃然儘管心很疼,但是自尊不允許她再輕賤自己,手中的那張彩印被放回了桌面,尹妃然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對不起,我認(rèn)錯人了。”
轉(zhuǎn)身,尹妃然對找工作頓時失去了興趣,匆匆離開了招聘會。
她原來在找工作?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樣悽慘的田地,肖錦凝一直注視著尹妃然離去的背影,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尹妃然覺得這樣就結(jié)束了嗎?就算她想,肖錦凝當(dāng)然也不會放過她。
尹妃然回到家裡的時候手裡還捏了厚厚一摞的宣傳單,她剛進(jìn)門,就快步去了牀邊,跌坐了下去。
這座城像是到處都帶著她痛苦的記憶,尹妃然出門回來這也不過是2、3個小時的時間,她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充塞著回憶的,而且她遇到了肖錦凝,醫(yī)院那次最後見到父親,他花白了頭髮慘白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了尹妃然的腦海中。
尹妃然覺得頭上生疼,又有一種要暈厥的感覺。躺下休息,這次尹妃然給自己定了鬧鐘,因爲(wèi)她不想再連累木兮和莫商則擔(dān)心了。
鬧鐘的時間定的是晚上5點,尹妃然醒來卻是在半夜。她根本就沒聽見有鬧鐘響過,或者是自己最近心裡太累了嗎?尹妃然不清楚自己的狀態(tài),而那次昏迷之後,她的情況易垣也並沒有告知。
尹妃然起牀摸著黑擰開了燈,房間裡依舊有些昏暗,睡醒後的尹妃然還是覺得有些累,她撐著身體坐到了桌子前,開始整理帶回來的那些招聘廣告。
時間地點依次排滿,尹妃然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次日一早,尹妃然不到7點就出門去了,一家接著一家的拜訪面試,但是結(jié)果卻是空前的統(tǒng)一,沒有人用她。
尹妃然沒有在外邊找過工作,所以把這結(jié)果歸結(jié)成了自己不行。但是就算自己的能力表現(xiàn)不出來,至少這些公司也不至於都是一個態(tài)度吧,人各有千秋,總會有一些靦腆的面試官會用回去等消息這樣的藉口搪塞,但是尹妃然遇到的統(tǒng)統(tǒng)全部都是拒絕。
尹妃然苦惱卻無果,下一個面試地,她一定要問問清楚。
簡單的吃了午飯,尹妃然提前半小時就去了下午安排的第一個公司,這公司規(guī)模很小,也沒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大樓,只是在一棟商務(wù)大廈的某一層,有一扇很不起眼的玻璃門,就連公司名牌都是隨意的立在門前,更別說什麼前臺接待了。
尹妃然徑直走進(jìn)去,看辦公區(qū)的有一些員工懶散的湊在一起說笑著,尹妃然心裡想,小公司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大家都很隨意。
敲門後,尹妃然聽到了人事部門裡請她進(jìn)去的聲音,尹妃然快速的整理了下衣服,篤定的推開了門。
尹妃然落座在人事經(jīng)理的辦公桌前,臉上帶了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她微微點頭以示敬意。
“尹妃然小姐是嗎?”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看見她的簡歷蹙了蹙眉頭,因爲(wèi)meking公司的工作經(jīng)歷實在是太過耀眼了。
“對,我叫尹妃然,以前任職在meking的總裁秘書室。”尹妃然一語點中自己最突出的優(yōu)勢,然後再沒有多說一句。
那男人緩緩擡頭,看尹妃然素面朝天的臉上有微微的慘白,但是模樣真的非常清秀好看,從裡到外透著一股清純的氣息,不得不說只是一眼,這人事經(jīng)理就對尹妃然有了極好的印象。想手下那些個女孩子們,哪一個不是每天塗脂抹粉想的唸的除了錢就是錢,這面前的尹妃然,倒是顯得清新別緻。
“很好,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也覺得你表現(xiàn)得體,那你明天直接過來上班吧,工作還是一樣,秘書,實習(xí)三個月,轉(zhuǎn)正後五險一金,有問題嗎?”